女子一声惊呼中断了这个喜亲队伍。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是谁?苏景七讶异地转头看看身边不远处的王千阳,只见他也正一脸懵地看着自己。
这么说来,这个女子既不是苏景七之前掌握的“王牌”,也不是王千阳准备好的那张“王牌”。
那现在真是有好戏看了。
花车内的苏景七努力地想透过薄帘往外看清楚阻拦队伍的那个瘦小女子,可奈何前方人太多,又有点小距离而实在看不清楚。
“宛菱。”苏景七冲紧跟在身边的宛菱使了个眼色。
机灵的宛菱会意,立即在混乱的人群中上前去。
队伍的最前方,王白枫在马上俯视那细小胳膊的拦队女子,他的目光严肃,问道:“来者何人?”
瘦弱女子的目光飘忽,显然就是神志不清的,她咧开嘴嘿嘿一笑,口水立即流了下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太子大婚之日!”王白枫没有要让开意思,“到此来捣乱,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恭贤王!你是恭贤王!”瘦弱女子疯疯癫癫地指着王白枫,一声一声地喊着。
“那你还不让开?”王白枫皱眉头,他怎么能容忍有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来拦着队伍,耽误大事呢?
可是毕竟今日是大喜之日,又不太想弄得太不好看,倘若这个瘦弱女子愿意自己离开便是最好。
“我为什么要走?”那瘦弱女子一边转圈一边开心地说,“我是来找我的相公的!”
这个疯癫的瘦弱女子,这边又算是答合所问的,那么还真让人有点搞不清楚她到底疯不疯。
“找相公上别处去!”王白枫下最后通碟,“你不离开,我就要让人赶你走了!”
这时候王千阳也骑着马走上前来,他眯着眼看着眼前那个身子单薄的女子,总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王千阳呢喃着,脑中不断回忆这个女子是何人。
王白枫斜过眼睛瞪了王千阳一眼,他龇牙说道:“别让我知道,这个女子与你本就相识!”
看来,王白枫是认为这个阻拦队伍的女子是王千阳安排来的,才会对王千阳这般脸色。
“父王,不要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我做了什么?”王千阳轻声解释道。
因为这个瘦弱女子的确不是王千阳派来的。
王白枫再次看向眼前那个单薄的女子,还真别说,他也觉得这个女子有点眼熟……
这个女子火急火燎冲出来就说自己是来找相公的,还敢拦住喜庆队伍,只怕不简单。
这时候在后方金轮车上的金宇熙已经最先认出了来人,他知道这个女子是个麻烦,便着急地喊道:“恭贤王,不管那疯女人是谁,都不要被耽误了吉时!”
那个瘦弱女子听到了金宇熙的声音,身子猛地一怔,她呆呆地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身上所有的动作都停下,仿佛时间定格了。
“恭贤王,我的话不管用了吗?”金宇熙催促,看样子他是真的不想看到那个瘦弱女子。
王白枫心里打鼓,他知道忽然出现的这个女子定是不简单的,可是当下最大的事还是喜亲之事,耽误了时间的确是不好。
“来人呐,把这个女子拖走!”王白枫以大局为重。
三两侍卫上前,抓住了那个女子瘦弱的身子。
“不!”瘦弱女子惊慌失措,大声哀嚎,“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只是来找我的相公!我给他生了个儿子!相公啊!相公啊!”
“大胆刁民!”金宇熙那急躁的性子是收不住了,他生气嚷嚷,“快给本太子把这个疯女人拉下去!”
拉着瘦弱女子的几个侍卫便开始动手,准备将那瘦弱女子拉到边上去。
“啊!”一声撕裂般的惊叫,在瘦弱女子的咽喉中迸发出来,她泪流满面地哀嚎道,“金宇熙,你这个混蛋!我为你怀胎十月生下儿子,你现在是要说那儿子不是你的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这听起来还算挺有逻辑的话从那瘦弱女子口中喊出来,让人不禁又怀疑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真的疯了?
原本以为真是一个疯女人来无理取闹罢了,但是现在这个所谓的“疯女人”可是真真切切喊出了金宇熙的名字啊!
敢直呼罗定国太子的名字,此人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就在混乱的局面下,王千阳脑中记忆灵光闪现,说:“父王,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王白枫回过头,疑惑地看了看王千阳。
“父王看看她像不像从前在太子身边伺候的崔苑?”王千阳问道。
崔苑……
王白枫努力地回想这个名字,在看看眼前这个疯癫的女人,还真是有点像的,只是比过去那个在皇宫里锦衣玉食的崔苑相差太多,现在她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其实身为高高在上的恭贤王,按理来说对皇宫里的宫女丫鬟是不会有什么深刻印象的,但是这个崔苑,王白枫偏偏记得,就是因为这个名为“崔苑”的宫女当初被赶出宫去的理由很特别——疯了。
那么这样一切就都对得上了,眼前这个疯癫的女子,与当初在金宇熙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崔苑有很大可能是同一个人,即便身材有变,那五官妥妥的一模一样是骗不了人的。
在百姓热烈地讨论声中,崔苑被侍卫们三下五除二地给拖走了。
可崔苑不绝于耳的谩骂声没有停歇,仍旧刺耳。
喜亲队伍整装,准备继续前进,不能被这一个小插曲打乱了节奏。
宛菱悄无声息地回到苏景七花车的旁边,她将方才的所见所闻都与苏景七说了,而且宛菱对那个崔苑的相貌格外印象深刻,因为当年崔苑还没疯之前,曾在金宇熙身边伺候,时常狐假虎威欺负还是傻子的苏景七。
这些宛菱都不会忘记,同样的,苏景七也不会忘记。
既然宛菱都可以肯定方才那个疯女人是崔苑,应当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么这件事最有趣的就是崔苑拦住队伍之时说的话了,她说“为金宇熙生了一个孩子”!
记忆中,这个崔苑被赶出宫的时候,的确有传闻说她是怀孕的。
想到这里,苏景七就斜过眼睛看了侧前方的金宇熙,表情还算淡定,只是太阳穴上爬着的那颗豆大的汗水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喜亲队伍继续前进,像是方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一般,只是有些人是心照不宣不说话,有些人则是沉默不语看好戏。
摸约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喜亲队伍接受着来自百姓们或真或假的祝福,还算走得顺利。
万万没想到,就在此时,又一个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拦住了喜亲的队伍。
不过与之前那个疯癫的崔苑不同的是,这次拦住喜亲队伍的是个格外貌美的女子,而且身后领着一大群壮汉,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等一下!”貌美女子轻轻地抬了抬手,动作格外优雅。
围观群众再次骚动起来,因为此刻拦在路中间的女子的相貌实在是倾国倾城。
混乱中,苏景七对宛菱使了个眼色,宛菱便领会意思,但是这次她没有往人群前方走去,而是悄悄往后退,转身离开喜亲队伍。
队伍最前方的王白枫疑惑地盯着来人看,只见那女子皮肤白皙,浓眉大眼,方才听着声音也是格外灵动的,这是难得一见的尤物啊!
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个女子的脸对王白枫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王白枫傻傻地愣神,他喃喃道:“渺渺……”
王千阳踢了踢马肚子再次上前,他细细盯着那个貌美的女子看了一会儿,才对王白枫说:“父王,此人不是先皇后谢渺渺,看着像是之前我们出巡到锦城遇到的那个柳如烟啊……”
王白枫回过神来,恍若隔世,他才想起来谢渺渺已经离世多年了。
“她是柳如烟?”王白枫皱眉,他的回忆告诉他,这个柳如烟不是省油的灯,因为当初在锦城她就有勾引金宇熙之嫌留他过夜一整晚。
“的确是。”王千阳笃定地说。
“可是,当初我不是派人把柳如烟送往番外了吗?”王白枫皱眉问道。
王白枫一早就知道柳如烟这个女子不简单,于是在离开锦城之后便派人将柳如烟送走了,为的就是不让她再用那张脸来勾引男人而达到她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月前,王白枫的线人明明来报说已经将柳如烟送走并且安顿好了,为什么她又会出现在帝城呢?而且还拦下了金宇熙与苏景七的喜亲队伍!
带着满满的疑惑,王白枫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柳如烟娇媚一笑,一口皓齿显露,她的眼眉像是会勾人魂魄,惹得周遭之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说:“恭贤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当初在锦城,出巡众人是没有对柳如烟表明身份的,那么现在她能叫王白枫为“恭贤王”便说明她已经完全打听好了,而且她也一定是知道了金宇熙的身份。
会不会这个柳如烟就是为了当初与金宇熙的那一夜来讹金宇熙的呢?王白枫是这么猜测的。
“不管姑娘是谁,都请让开。”王白枫一点不受柳如烟貌美的模样的诱惑,始终铁青着脸,“我们要继续往前走了。”
柳如烟魅惑一笑,宛若转世的妖精,摄魂迷情,她轻轻展开她挡在腹部的双手,微微隆起的小腹出现。
柳如烟说:“我肚子里有太子殿下的孩子,这样还要我让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