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溪在一家夜店里见到了季睿诚。
他身边的人不少,男男女女,挤成一团,场面混乱又迷醉。
瞧见他,季睿诚拍了下桌,那些男男女女纷纷出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季睿诚叼着根雪茄,正吞云吐雾。
杜溪观察了一下,季睿诚的脸色不太好,眉眼间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态。比之前任何时候见他,都让人觉得累。
“最近生意不顺利吗?”杜溪问。
季睿诚轻哼一声,抖了抖烟灰:“生意嘛,就那样。”
杜溪当然知道季睿诚不会多和他说自己的事情,他也没指望他说,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季睿诚抽着烟,沉沉叹了口气。
前两个月,有笔国际上的生意就一直在出问题。他一查,是傅临渊手下的海外公司在给他使绊子。
他却没有办法反抗,因为对方的势力明显比他强很多。
季睿诚为此表示疑惑。因为傅临渊一直都说,他在独立发展,并不依靠傅家。
可是海外那股势力,季睿诚不认为是傅临渊他靠自己可以拥有的。
他才多年轻,宜盛资本也才成立不过三年,发展到如此规模已经很不科学了,哪里来的这么强的海外势力。
必然是傅家在为他提供支持。
而这次在海城的原石之争,他对上了傅家的傅柏,更让他确信,傅临渊根本没有脱离傅家,傅家就是他最有力的支撑。
而且他还自己去救了傅思嘉,可见他很在乎傅家人。
海城的事情之后,他们季家遇到的阻力就更大了——来自傅氏集团。
傅氏集团旗下的行业多,业务面广,不管他做什么,傅氏集团都能来添上一脚,简直让他焦头烂额。
季睿诚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这阵子这么烦过。
“我让你去拿银湖会所的证据,你一直拿不到。”季睿诚脸上不好地看着杜溪,“你不是和那个沈愉关系很好吗?怎么连话都套不出来。”
“或许并不是沈愉不告诉我。”杜溪说,“她只是也不知情。”
“她会不知情?你以为银湖会所的地下赌场是谁都能去的?”
杜溪一脸平静:“既然你怀疑银湖会所的赌场背后是傅临渊,那你就该知道,只要他不想,沈愉什么都不会知道。”
即便他知道沈愉很聪明,也不认为她能在老谋深算的傅临渊跟前占到什么便宜。
“所以我才让你去!”
杜溪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来:“我的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想这个事情还好,一想,季睿诚就又是一肚子的气。
博彩这个行业,在很多国家、甚至地区,都是合法。但是在京城,不是。
傅家走的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路子,而且傅振闻那个老头子非常在意家族形象。要是傅临渊开赌场这一行为被证实,对傅家将是个巨大的打击。
所以季睿诚才一直想拿到切实的证据,去举报银湖会所,举报傅临渊。
可是这个证据他一直都找不到。他也派人不止一次偷偷潜入银湖会所,却还是无法将银湖会所和傅家联系起来。
以为沈愉会是突破口,没想到这个突破口也没用。
“继续帮我查。”季睿诚对杜溪道,“什么时候你帮我拿到银湖会所地下赌场和傅临渊有关的证据,我就彻底帮你解决你家的事情。你是个聪明人,有大好的前途,总不该被你的家庭拖累一辈子。”
季睿诚掐灭了手里的烟,挪到了杜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我能看出,你喜欢沈愉。”
杜溪抬眼,对上了他阴沉却又狠戾的笑容。
季睿诚给人的感觉,像一只鹰。尤其在暗处,总给人种阴戾之感。
“等我扳倒了傅家,我保证,让你和沈愉双宿双飞。”季睿诚蛊惑般地对杜溪道,“你应该知道,傅家那个傅时予,一直盯着沈愉不放。他永远是沈愉身边的定时炸弹,威胁着她。”
杜溪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禁蜷了蜷。
“还有傅临渊。”季睿诚说,“他要是也盯上沈愉,你认为,你还有胜算吗?你有和傅家人争抢的资格吗?杜溪,你是个聪明人,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你的依靠与凭仗。”
他拍了拍杜溪的肩膀,像是给他下咒般道:“只要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我扳倒傅家后,沈愉就是你的。”
……
周一,闻滔告诉沈愉他们一会儿要跟着傅临渊去开会。
“傅总说你不用去,但是你需要把风控部提交上来的资料整理好,傅总下午要看。”闻滔说。
“为什么我不用去?”沈愉表示不解。
她记得杨卉和傅思嘉,都会跟着傅临渊开会的。
“这是傅总的安排。”闻滔笑了笑,“我们只需要听从。”
“噢。”沈愉点头,“我知道了。”
上午九点,闻滔为傅临渊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长桌一侧已经有十几个人坐好,全都是傅氏集团的人。八壹中文網
坐在最前边的是傅柏和傅晋哲,还有傅时予。
傅时予被踢出宜盛资本后,就被傅振闻派到了傅柏手下,非要让傅柏将他教出个样子来。
傅晋哲看向傅临渊的眼神不是很好。
他记得那天晚上给傅临渊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听那个声音,很像傅思嘉。
一想到他们两个那么晚还在一起,傅晋哲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傅时予就更别提了,看傅临渊的眼神和看杀父仇人没什么两样。
双方照例开会,除了业务交接之外,进行另外一件事情——人员轮换。
也就是说,傅氏集团派一些人来宜盛资本,同时宜盛资本也给一些人去傅氏集团,美名曰互相学习,优势互补。
不过谁都知道,这是双方借机给对方公司安插自己的人。
傅临渊从不接收傅氏集团的人,所以就变成了宜盛资本向傅氏集团的单向输送。
“这里是我们挑好的人的名单。”傅柏的助理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傅临渊,客套道,“相信这些人在傅氏集团经过为期半年的学习与工作,可以获得巨大成长,为宜盛资本的发展做出突出贡献。”
傅临渊淡淡扫过这份文件,果不其然,在上边看见了“沈愉”的名字。
他点了点“沈愉”二字,直接道:“她不行,别人可以。”
助理眉头一皱,立刻又挂上了笑脸:“傅总,市场部我们只挑这一人过去。听说她是贵司市场部的组长,正合适。”
“不合适,她现在是总裁办的人。”傅临渊看向傅柏,“她现在是我的贴身助理,不光负责公司业务,还要负责我的衣食住行。”
他薄唇一勾,笑容张扬又邪气:“所以啊,人不能给你们,我现在离不开她呢。你们挑人,也不能夺人所爱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