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这群手里拿着武器的人围着,尽管处于一个看似十分危险的境遇中,傅临渊依然是那样的闲适从容。
他一点都没有害怕,也没有对傅振闻提出的要求感到意外。
仿佛早有所料。
他知道傅振闻打宜盛资本的主意很久了。
既想要宜盛资本这可观的利润,也不想让他的生意做大。
他甚至一直在等着傅临渊主动将宜盛资本交出来。但是现在他发现,不可能了。
这么多事情,已经足以证明,傅临渊和他们傅家根本不是一条心。
所以他才会采取强制措施。
“宜盛资本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公司,爷爷就这么拿走了,就没考虑过我接下来会怎么样?”傅临渊不咸不淡地问,“爷爷不打算给我留活路了?”
“临渊,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傅振闻老眼深沉,里边蕴含着不容置喙的厉光,“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浪费我的苦心!”
“那我要是不同意的话,爷爷准备怎么做?”
傅临渊一边问,一边看向自己身边这些人,指了指其中一个人的武器,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打我这里?”
然后手指下移,指向自己胸口:“还是这里?”
“更或者……”他的手指在脖颈处横划了一下,“直接这样?”
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傅振闻摇了摇头:“临渊,你是我孙儿,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你要是乖乖按我说的做,我不会亏待你的。”
傅临渊觉得傅振闻这话说的真是荒谬又可笑。
“宜盛资本是你的心血,这我当然知道。”傅振闻继续道,“如果你舍不得宜盛资本,那我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傅临渊就知道,他还有后话。
“我听说,你前阵子出国,去陪了万家老爷子一阵子?”傅振闻问,“知礼那丫头,今年也二十二了吧。”
傅临渊掀起眼皮,知道傅振闻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是:“你和知礼丫头两情相悦,现在也到年龄了,你们结婚,宜盛资本就还是你的,我再不插手一次。”
“不行。”傅临渊拒绝得毫不犹豫。
傅振闻眉头一跳:“不行?你拒绝结婚?”
“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现在没这个打算。”傅临渊转动了一下腕上的表,不急不缓地道,“我就直白告诉您,想要宜盛资本,不行。想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也不行。”
傅振闻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傅临渊!”
他一发火,那些围着傅临渊的人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傅临渊。
傅临渊恍如不见,直接站起身,大步朝外走。
“拦住他!”
离得最近的两人闻言,立刻朝着傅临渊抓来。
傅临渊捏了下指骨,侧颈一笑。
他已经很久没和人动过手了。
动刀动枪的事情没少做,但是这拳脚功夫,他的确很久没使了。
光是这么一想,他还有点兴奋。
于是傅临渊转身,轻而易举地躲开身后两个人的攻击,捏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反剪在身后,“咔嚓”一声,那人哀嚎出声,手中的枪转眼间便到了傅临渊手里。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朝着另一人腿上便是一枪,霎时间鲜血喷涌,那人倒地不起。
情况转变来得太快,其他人不由错愕,包括傅振闻也愣神了一下。
然而就趁着这些人愣神的瞬间,傅临渊已经化被动为主动,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剩下几个人带来的危机。
傅振闻显然没有想到傅临渊身手竟然这么好。
他身边的那些保镖,主打的是防御,是保护,而傅临渊做的,却是进攻。
他的招式狠辣又凌厉,所到之处,一片痛苦哀嚎声。
他一点情面都不留。胳膊、腿,总要让这些人断一个。
转眼间,傅振闻的数名保镖,已经倒地不起。
身居高位多年,听惯了旁人的尊敬与奉承,傅振闻已经很久没有面临过这样的场面了。一时间腿一软,跌坐在了椅子里。
傅临渊擦了下胳膊上沾着的血,朝着傅振闻走了过来。
“你做什么!”傅振闻怒瞪着他,“傅临渊,我是你爷爷!”
回答他的,是傅临渊举起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傅振闻脑门上,金属一片冰凉。
“还好意思说是我爷爷?”傅临渊伏在桌子上,凑近傅振闻,低声一笑,“你也配?”
傅振闻的脸色都白了,脸上的肌肉止不住地颤抖,唇角都跟着哆嗦:“傅临渊,你要当傅家的不肖子孙吗?别忘了,没有我,哪来的你!”
傅临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腕一用力,枪口抵得傅振闻身子后仰,直接靠在了椅子里。
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惊慌失措的傅柏闯了进来,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个够呛。
他们本来在外边等着,想看傅振闻怎么收拾傅临渊,然而等到的却是枪声。
枪声沉寂之后就没下文了,他们才悄悄贴在门上听了听,没想到听见的却是傅临渊说出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傅临渊,放下你手里的东西!”傅柏厉声大喊。
回应他的,是傅临渊朝他脚底开的一枪。
傅柏大惊失色,吓得连连后退,被傅晋哲一把扶住。
傅临渊依然盯着傅振闻,语调压低,阴恻恻地道:“爷爷,您最喜欢的儿子在这里,我要是给他一枪,您说接下来会怎么样?”
傅振闻的脸几乎是毫无血色。
傅临渊朝着傅柏走了过去。
他浑身带着一种肃杀的气息,像是地狱里上来的索命修罗。
傅晋哲看出了他的恶意,挡在了傅柏跟前。
但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军校出身,从小就受到严格训练的傅晋哲,竟然也不是傅临渊的对手。
傅振闻心下激颤,看向傅临渊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惊疑。
他发现,这个孙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他还是低估了傅临渊。
傅临渊直接从傅晋哲的背上踩了过去,手里的枪抵着傅柏的眉心,将他压在了墙上。
傅柏吓得双腿发软,竟然直接瘫坐在地。
傅临渊随着他蹲下。
“二伯。”傅临渊缓缓一笑,“你说,我要是将你解决了,傅家这么大的产业,会不会归我?”
傅柏嘴唇颤抖,说出的话都变了音:“傅临渊,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法治社会!”
“我会在乎这个?”傅临渊丝毫不以为意,食指缓缓压下,扣动扳机,“我的好二伯,您对我下了这么多次手,也该轮到我一次了。”
傅柏心里被巨大的惊恐充斥,看向傅临渊的眼神充满了畏惧。不禁两股战战,几乎瘫软。
同时他又在赌,赌傅临渊只是在吓唬他,他不敢。
他想表现得硬气一些,想让傅振闻看看他的骨气。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他怕这冰冷的枪口,怕这嗜杀如命的傅临渊,怕他曾经对傅临渊做过的所有事情。
他害怕极了。
怕到……
尿了。
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弥漫出来,傅临渊嫌恶地蹙眉,食指狠狠摁下。
“砰”的一声,一朵血花在傅柏胸口炸开。
“爸!”傅晋哲撕心裂肺地嚎叫。
“咚”的一声,傅振闻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被傅临渊吓的,还是被傅柏这不争气的样子给气的,反正,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