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每天,任文茵都在向沈愉汇报杨宏富的“作战成果”。
杨宏富已经完全上瘾了,下的筹码一次比一次大。他在桌边那种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正儿八经真是个赌徒。
之前杨宏富在银湖会所赢的以及在海城最开始赢的那些,已经全都输进去了。
而任文茵也按照沈愉的吩咐,鼓动杨宏富,让他去杨家的品丰食品里拿钱。八壹中文網
杨宏富当然不愿意,但是架不住已经没了本钱,而且刘大龙那边一直催着让他还债,甚至有一次还拿着刀子到了他的酒店,扬言不还钱就砍了他。
杨宏富吓了个够呛,一边保证下个月就还钱,一边去品丰食品,偷偷调了二百万的私账出来。
“等赢了再填回去就可以了,公司里的其他人不会发现的。”任文茵如此安慰杨宏富。
杨宏富吞了吞口水,连连点头:“对,你说得对。”
已经到了腊月,京城的天气更冷了。
水月湾里的梅园开得更热烈了,远远望去,殷红一片,白雪红梅,霎是好看。
大学室友童欣欣趁着周末来找了沈愉,沈愉带着她在梅园拍了一下午的照片。
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童欣欣终于问出了那个让她纠结了好久的问题:“小愉,你真的……和杜溪没再联系了吗?”
“没有啊。”沈愉说,“他告诉你了?”
童欣欣抿唇,点了点头。
“你项目出问题后,我担心得不行,就联系到了杜溪,想听听他的意见,看看我们能不能为你做什么。结果他告诉我,你的这次意外就是他造成的,我都惊呆了!”
“然后呢?你们还说什么了?”
“杜溪说,你们俩的关系就到此结束了,以后不会再联系了。”童欣欣无比失落,“可是我们之前曾经那样要好,我们在学校里就是好朋友了,现在却闹成了这样……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他的错,我就是……就是忍不住想感慨一下。”
“成年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有开始,就有结束,很稀松平常。”沈愉淡淡笑了笑,“不过不需要为我影响你们,你该怎么和他相处,就怎么相处。”
童欣欣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唉,怎么能不影响呢……”
虽然她和杜溪是一个专业的,沈愉也是因为她认识的杜溪,但是杜溪和她的关系,远比不上他和沈愉。
童欣欣当然也知道为什么——杜溪喜欢沈愉。
想到这里,童欣欣咬了下唇,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小愉,杜溪向你表白过吗?”
“没有。”
“他如果向你表白,你会接受他吗?”
“不会。”
“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他?”
“不喜欢。”
沈愉抬眼看向童欣欣,神色淡淡:“欣欣,你能看出杜溪喜欢我,我当然也能看出你喜欢杜溪来。客观来讲,杜溪是个好人,你要是能和他在一起,我会替你感到高兴。”
童欣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我没这么想。”
“你难道不是为了他来的京城吗?”
沈愉眼神明亮,似乎蕴含着可以看透一切的精光,童欣欣一时间竟然不敢和她对视。
“我……”她讷讷,“我才不是,我只是觉得老家没有好的发展机会,所以才回来这里。”
沈愉喝了一口果汁,没有拆穿她。
“小愉,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杜溪吗?我们三个……”
童欣欣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沈愉拿起来一看,是傅临渊的来电。
“傅总。”
“你在哪里。”
沈愉报出了餐厅的名字。
“等着。”傅临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你老板啊?”童欣欣问。
沈愉点了点头。
童欣欣抿了下唇,不禁又开始八卦:“小愉,你是不是和你老板在一起了?”
童欣欣上次和杜溪见面的时候,提到了沈愉的老板傅临渊。她敏感地察觉到杜溪在听到傅临渊的名字时,那种怪异的神情。
于是她便猜测,沈愉可能和傅临渊有了什么。
没想到沈愉还是摇头:“没在一起。”
住在一起不算在一起,而且也不是天天都住在一起。
刚才希望沈愉和杜溪和好的话是童欣欣鼓起勇气才说出口的,被电话突然打断,她一下子没有了再提起的勇气。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谁都没有再多言。
直到二十分钟后,沈愉收到了傅临渊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出来。”
沈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对童欣欣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天我再约你。”
童欣欣点头。
她看见沈愉从餐厅出去,上了路边一辆黑色轿车。
童欣欣良久才收回视线,垂下眼,叹了口气。
她知道,沈愉不可能再原谅杜溪了。他们三个人的友情,彻底宣告终结了。
她怔怔地望着沈愉刚才坐的位置,脑中不断回想着三人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从未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只是杜溪和沈愉的事情,但是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童欣欣觉得好难过。杜溪和沈愉没有争吵、没有撕逼,就这种平淡分开以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让她更难过了。
——
沈愉上车后,看向傅临渊:“傅总,什么事?”
傅临渊不答反问:“打算什么时候去海城?”
“您怎么知道?”
傅临渊拿一种“你的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眼神看着她,继续问:“什么时候。”
“后天。”
“傅氏集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听到这话,想到傅氏集团里边纷杂的事务,沈愉就烦躁地闭了闭眼。
不过她还是老实交代了:“当然没有,傅氏集团的事务那么多。我这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先做了吗?傅氏集团的事务又不是一下子可以解决得了的。”
傅临渊牵了牵唇角,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倒是难得见你有这么焦头烂额的时候。”
沈愉瞪了他一眼:“托您的福,感谢您给的考验。”
傅临渊哼笑一声,没再说话。
沈愉却察觉到,这不是回水月湾的路线,而且越来越往外边。
一个小时后,到达了机场。
沈愉问傅临渊:“来机场干嘛?”
“你不是要去海城?”
“我没说今天要去。”
傅临渊扫了她一眼:“我说今天要去。”
“您也要去?”
“嗯。”傅临渊看着她,扬唇轻轻一笑,“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