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顷刻间就感受到了万知礼对她的敌意。
这种敌意里夹杂着一种恶意的针对,还有高高在上的轻蔑,以及对她的鄙夷和不屑。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缠着’二字是什么意思。”沈愉不卑不亢地说。
万知礼扬了扬唇角,眼尾微微吊了起来,显得眼神颇为犀利:“我听说,一开始就是你主动去找远哥的,然后对他投怀送抱,和他难分难舍。他想赶你,都赶不走。”
“那你该回头去找对你说这些话的人,问问对方怕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万知礼眼睛微眯:“难道这些不是真的?”
“一部分。”沈愉耸了耸肩,“不过我没有和你交代的必要。”
万知礼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我是傅临渊的未婚妻。”万知礼强调自己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和小三没有什么差别?”
她不明白,这个沈愉为什么一点慌张畏惧的感觉都没有。一般的女人,自己当了小三,在正牌未婚妻面前,不应该慌得要死吗?
她怎么还这么坦然?是因为她没有羞耻心,还是因为傅临渊对她不错,她恃宠而骄了?
“听说万小姐和傅总好事将近了,我先在这里恭喜二位。”沈愉依然笑得平和又灿烂,并没有因为万知礼的针对而有哪怕一点点生气的感觉。
“既然知道我们快结婚了,以后就离他远一点!”万知礼警告沈愉,“再让我看见你和他纠缠不清,谁都护不住你,他也不行。”
“其实与其警告我,万小姐不如将这话去和您的未婚夫说。”
话落,沈愉成功看见万知礼的脸色更沉了下来,显得有些凶。
“其实我早就不止一次提出要搬出这里,甚至离开宜盛资本,但是傅总不同意。”沈愉露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傅总他很粘着我,我也是……没办法。”
她甚至还叹息了一声,但是在万知礼看来,这和炫耀无异。
“你还要不要脸?”万知礼的眉头已经深深拧成了一个疙瘩,“你竟然这样诋毁远哥,他会对你这样的女人纠缠不清?”
不为别的,主要是万知礼的确无法将“纠缠不清”几个字和傅临渊那个人联系起来。
一定是这个女人在信口雌黄!
沈愉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万知礼还想再说什么,二楼忽然下来一个人。
万达义揉着惺忪的睡眼:“妹妹,你怎么来啦?”
转过身去的时候,万知礼脸上的愠怒已经尽数收起,转而挂上了甜美的笑容:“哥,我来看你呢,我想你啦!”
沈愉翻了个白眼。
而和万达义一起下楼的元帅则跑到了沈愉身边,用身子拱了拱沈愉的腿。
沈愉摸了把元帅的脑袋,然后进入厨房,从冰箱里拿肉出来给它吃。
万知礼看得目瞪口呆。
她第一次见元帅和一个女人这么亲近就算是她,也无法让元帅蹭她的腿,更不敢去摸元帅的头,稍微靠近一点就龇牙咧嘴的。
甚至在元帅将盘子里的肉弄出来一点后,沈愉还在元帅脑袋上敲了一下,“哐”的一声,就像那脑袋是空心的。
元帅没生气,更没发火,乖乖将弄到外边的东西舔干净了。
万知礼:“?”
喂完元帅,沈愉准备上楼。
“站住!”万知礼喝住了她,“我都来了,你还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你有没有羞耻心!”
沈愉无语了一瞬:“小姐,我去拿东西而已,您倒也不必这么警惕。”
她沉默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这样会显得您很没自信。”
万知礼怔愣了良久。
老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沈愉这是什么意思。
不自信,是在说她吗?
她一个除了美貌一无所有,家世平平的普通人,敢说她万家大小姐不自信?
“妹妹,你怎么了?”万达义问了一个只有他自己关心的问题,“你吃饭了吗?”
万知礼僵硬地露出一抹笑:“没有呢。”
哪有心情吃饭,她一来这里,就气饱了。
以前不是没来过水月湾,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但是她今天一进来,看见茶几上摆着的花瓶,沙发上多了的辣条抱枕,厨房里多了的马卡龙色厨具,她就知道,水月湾被别人侵入了。
她也更相信了傅思嘉和她说的:“我哥对她很好。”
傅临渊能让被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地,这本身就是一种纵容。
她现在都还没有这种特权,但是沈愉有了。
万知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傅临渊对沈愉,好像对其它任何人都不一样。
沈愉没有说谎,她真的上去收拾东西了。
她很快就拖着一个行李箱下来,还抱着一个纸箱里,里边放着些日用品。
万达义懵了:“你……你要去哪里?你还没给我做面条吃呢!”
万达义爱吃沈愉做的面条,大有上瘾的趋势,每天必来吃。
沈愉笑着说:“我有事要出差,这几天不能给你做饭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青年很有好感,可能因为他心智低下,显得单纯又和善,即便现在知道了他是万知礼的哥哥,她也不会讨厌他。
万达义撇嘴,像个小孩子在耍脾气:“外边的东西才不好吃,我要吃你做的。”
元帅也意识到了沈愉要走,咬着她的裤子不让她走。
“元帅,放开。”沈愉低头,“小心我揍你。”
元帅幽绿的眼睛像是块极品宝石,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元帅不再咬她的裤子,反而抬起两条前腿,往她身上扑。
元帅个头大,身体沉,这么一扒上来,沈愉手里的纸箱子直接掉在了地上,里边的东西“哗啦”全都散了出来。
各种小玩意散了一地,最瞩目的……
是一盒套。
已经拆开,但是还没用完,一个个白色的小包装在深色的地板上相当显眼。
就在这个时候,门上的电子锁发出一声轻响,接着,房门打开,傅临渊的身影出现。
他迈入而入,直接踩在了一个小包装上。
察觉到脚下感觉不对,他挪开了脚,露出了那样他每天晚上都要用的东西。
然后他看向沈愉,眉梢轻扬:“这是什么意思?对我每天晚上的表现不满意,要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