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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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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陆陌没想到的是,女孩听到他的话,只是摇摇头,平静地说到:“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想我可能帮不了你。”

说完,她合起手中的书,这次陆仟看到了那本书的名字:《小王子》是个令陆仟有些意外的答案,印象中《小王子》似乎不该是这么大部头的书,很快,女孩解开了他的疑惑,女孩举起了手中的书,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的力量从她的书上散开,周围的景色如画布般解开,金色的树叶尽数碾落成泥,光秃秃的树枝狰狞着指向天空,像一双双从坟墓里伸出的手,天空是一片漆黑色,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包围了陆仟,趴在陆仟肩上睡午觉的嘟嘟也被这种源自灵魂的寒冷冻醒了,带动陆仟半边身体打了一个冷战。“这片幻境是用来关住我的哦。”

女孩声音平静地好像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然而出口的话却让陆仟大为惊讶,仔细感受了一下身边的幻境,似乎确实比刚才强大不少。“有人把她关在这里了哦,”嘟嘟的声音在陆仟心中响起,确认了女孩的说法。所以只有刚才的金色幻境是她布置的吗,陆仟恍然大悟,察觉到这个幻境是几个实力跟眼前女孩差不多的人布置的,所以女孩没办法逃出来,只是在里面用自己的幻境能力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保护壳。“对了,那本书!”

陆仟看向女孩手中的书,如他所想,那本书还是大的出奇。低级的典术师选择成为幻境师之后,签订了契约的秘典会自动变为幻境师构造幻境的“阵眼”,依靠秘典构建的幻境会更强大,更真实,据说,巅峰的幻境师甚至可以在真实世界中具现自己秘典中的场景,即将信仰世界的一部分搬入真实世界里。“有人对她的书书做了手脚哦。”

嘟嘟点出了陆仟心中所想。在秘典上做手脚啊,这是秘典界最令人不齿的行为,一来秘典都是古代秘术师留下的,不可再生的东西,万一因为做手脚而伤害了秘典,就是整个典术界的损失,所以典术界其实是有伤人不伤典的潜规则存在的,不管是典术师和邪典师都心照不宣的遵守着,二来秘典是秘术师最珍贵的东西,不是非常亲近的人是绝对接触不到的,亲近的人做手脚……“你在这里被困了多久了?”

陆仟有点心疼眼前的女孩。“嗯……第四天了吧。”

女孩歪着头,似乎是在想一个很费脑筋的问题。陆仟读懂了她脸上的苍白,幻术师的身体固然强大,但应该也就是十天不喝水就会死亡的水平,当年为了避免陆仟与那些不怀好意的秘术师欺负,陆陌替陆仟报了离秘典师校区最远的宿舍的专业,庸人是看不到幻境的,而这种地方八百年也未必会有秘术师过来,一般秘术师看到幻境也会主动绕开,要不是嘟嘟睡着,陆仟走神,陆仟大概也不会经历这次邂逅。好恶毒的秘术师,这是要致人于死地的设计。小时候陆仟也被这么对待过,很多人构建起一个幻境包围一个人,再明显不过的霸凌标志。“陆仟压下脑中不好的回忆,挤出一个微笑,女孩脸上的麻木让他心痛,这是他脸上曾经出现过的表情,在那个满布着荆棘的大沼泽,陆陌满身是血,一脸烟尘的走到他面前,身后是烈火熊熊。这次,他想救下眼前这个女孩。“嘟嘟,帮我个忙。”

陆仟对肩上的嘟嘟如是说道,言毕,他走上前,轻轻将女孩拥入怀中,此刻他的心中毫无亵渎之意,只是和当初的陆陌做了同样的选择。他从她手中接过那本书,如他所想,沉重的超乎常理,有人用女孩的秘典作为阵眼布置了这个幻境,并且把“沉重”的概念赋予它,女孩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将书放下,幻境的力量会将秘典毁掉,女孩才能脱困。女孩将书握的很紧,陆仟就用手包裹住她的玉手,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流浪猫。“你知道吗,小王子真的看过一片很美丽的玫瑰园。”

陆仟将手覆盖在书上,嘟嘟将力量借给了他,奇妙的力量从他手中扩散开来,四周萧瑟肃杀的光景如春雪般消融,漆黑的天空亮起点点星光,水泥小径变成了松软的泥土,接着又长出了鲜花。那片星空下,苏晓菡用一只手遮住了自己张开的嘴巴,她也没分清自己是在惊讶还是在哭泣,但是眼眶里分明有湿热的感觉传来,而且,现在,她的手确实离开了那本书。在那片星空下,她的眼睛如一窝深泉,虽然是深邃的黝黑着,但也因为星星而波光粼粼。在上大学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无缘无故的恨,这本小王子是母亲留给她的,在离开父亲之前。这是在一起之前他们两个就想到的事情,典术师是不该和庸人在一起的,庸人与典术师的结合会极大污染典术师的血脉,很大可能性诞下无法与信仰交互的后代。母亲被带走的那一天,她在哭,父亲在抽烟,阳台落了一地烟灰,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抽烟,那天晚上,父亲拿出了母亲留给她的玫瑰花园,她十八岁的礼物,属于母亲的一整节《小王子》,被那些人夺去了,庸人是不配拥有典籍的,还好母亲留了个心眼,将整节中的一小部分拆分出来,保留了她成为典术师的可能,那些人都是国内的典术师,并不了解完整的小王子有多强大,也就这样被母亲糊弄了过去。后来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豫州师范,却因为混血的身份遭受了无缘无故的恶意,她还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西方那种重视血统的贵族中才会有,没想到在东方也有“贱民”存在。上次是在厕所,上上次是在郊外的村庄,上上上次是在一片油麦地,上次是说她长得“骚”,上上次是说她上课“装”,上上上次的理由已经记不得了,她估计她们也未必记得。小王子讲述的是一个孤独的故事,但她的故事里甚至没有小王子,没有小狐狸,她只有一片孤独的玫瑰花园,一片带了刺的玫瑰园,和一片被剥夺了的星空。眼前的男孩蹩脚的带上那个幻化出的王冠,左手拿着那本大书,他的动作就显得十分笨拙,但他还是选择一直拿在手里,原著里小王子来到玫瑰园的时候,看到眼前的美景,他的却只感觉失落,因为他的玫瑰曾经告诉他它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hello!”陆仟念出了《小王子》剧本中这一幕的第一句话。“hello!”花儿们微笑着回应他。嘟嘟藏在幻境中陪他演出。“你们是谁?”

陆仟在读书馆读过剧本的原本,印象很深。“我们是玫瑰花呀。”

令陆仟意外的是,苏晓菡开口回应了他,显然眼前这个女孩也看过这段剧情。陆仟没有选择中断,只是配合地将小王子的内心独白念下去。两人纵情地演出着,苏晓菡仿佛忘记了四天的折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嘟嘟一边嘟囔着:“这是我的台词哦。”

,一边用自己的能力取代着这片幻境,如果强行破解可能会伤到那本秘典,所以他只能选择这种最费劲的方式,一点一点蚕食着这个幻境。陆仟本来还有点尴尬,后来受到苏晓菡的感染也沉入了演出。“你可以驯服我吗?”

剧中的小狐狸如是向小王子问道,苏晓菡动情地念出这句台词之后,陆仟突然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本身只是他缅怀陆陌的一个尝试,现在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幸好这时嘟嘟传来消息,幻境已经全部破除了。“陆仟向后退了一步,星空变为明天,正午的阳光炙烤着这个银杏小径,术法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嘟嘟回到陆仟身上,将书中被恶意附上的印记也消除掉,巨大的书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令陆仟意外的是,书是中文的。是译本啊,陆仟理解过来,这本书的信仰之力是广大天朝群众为它附上的,术力比不过原本,怪不得能被这种程度的幻境师附上印记。苏晓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陆仟再看她时,她已经恢复了那一副初见她时的那一副恬静的模样。人如其名,像一株出水的芙蓉,脸上的苍白与羞涩的红润相映成趣,更增加了一种惹人怜爱的美丽。“我现在想回宿舍一趟,我宿舍里有面包和饮用水,现在已经快一点了,食堂现在去也未必有饭,我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嗯。”

苏晓菡果断地令人意外。嗯……似乎也没有那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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