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回想了一下,她记得自己当初诓骗庄妃时,确实曾经听她提过一句。
“得宝藏者,得天下是吗?难道……宁妃要造反!”
“宁妃虽是前朝贵族,倒也还不至于图谋反叛。”白莫觞摇头,“珏龙宝藏之所以会有这么个说法,皆因,据说其内藏有一样传说中的至宝。”
于静潇脑中灵光一闪,立时脱口而出,“七宝蓝玉莲!”
白莫觞点头,“关于七宝蓝玉莲的说法,传说大于事实,也根本无法考证。极有可能只是民间杜撰出来的。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若是世间真有这么个宝贝,那绝对足以引得世人趋之若鹜。”
于静潇皱眉,“这个七宝蓝玉莲不就是一种象征吗?类似传国玉玺之类的。值得人们为它废尽心机吗?”
白莫觞将“传国玉玺”四个字在口中默念了一下后,轻笑了句,“你的形容倒是贴切。”他顿了顿后,语气中似乎含了一丝玄奥,“你信命吗?”
于静潇怔了片刻,缓缓点头,“原先是不大信的,不过后来就有点开始信了。”见鬼这么多年,这命也由不得她不信。
白莫觞的目光落回那块金属器物上,“据说,那七宝蓝玉莲有改运换命之效。”
“改变命数?”于静潇瞪大眼睛,这命数也是能改的吗,未免太夸张了吧?
白莫觞见她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轻笑着道:“这个说法可能太过夸张了些,但这七宝蓝玉莲,确实有非凡的功效。”
“改运换命……”于静潇小声念叨着,目光迎向白莫觞含笑的眼,这才想起来问:“六殿下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莫觞但笑不语,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搁到于静潇面前。
她好奇地拿起信封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沓银票,她大略看了一眼,惊讶道:“七万两!”
白莫觞淡然笑道:“这是给你的第一期分红。”
于静潇拿出银票啧啧地翻着,“六殿下,您可真是位财神爷。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到底是做得什么买卖吗?”
“只是一些海上漕运的生意。”
于静潇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也猜得到他这买卖一定不是一般的大。这一阵子她被白煦的事搞得心烦意乱,十分想出去散心,遂笑着提议道:“不知道海上漕运是个什么风光。六殿下若是有闲暇,能不能带我去海上见识见识?”
白莫觞微微讶然,见她美目流转,笑意宛然,便点头笑道:“好!一言为定。”
……
转眼已到了七月初七,七夕是这个时代的情人节。
于静潇刚刚吃过早饭,就听小陆子来报,说六殿边的小夏子求见。
于静潇愣了愣,遂点头让他进来。
小夏子依礼拜过她后,双手递上一个匣子,“郡主,这是六殿下让奴才给您送来的。”
于静潇接过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造型别致的金蛇手环。她微微一愣,随即恍然。这定是白莫觞听闻自己与金环巨蛇的遭遇后,请人特意定制的。
小夏子笑着道:“殿下今天有事,无法亲自送来,便着奴才跑了一趟。”
“殿下有心了。”于静潇摩挲着手环,心中苦笑。白莫觞在七夕这天给自己送礼,其用意不言而喻。
小夏子见东西已送到,便请辞离去。
于静潇着春熙拿出十两银子赏给小夏子,又命小陆子送人出去。
这时房间里只剩她和谢隆二人,于静潇随口问了一句,“今儿是七夕,你说六殿下在忙什么呢?”
谢隆俯首回道:“听说今天晚上,贤妃娘娘在德麟宫设宴,请四王爷、六殿下、七殿下和董二小姐吃饭。”
于静潇正替自己的杯子填茶,听到谢隆的话,手中的茶壶一晃,滚烫的茶水立时淋到了手指上,疼得她陡然缩手。
“郡主小心!”谢隆手疾眼快地将茶壶拿开。
于静潇却若无其事道:“娘娘是为了祝贺四王爷康复吗?”
谢隆摇头,“听说,是为了定下四王爷和董二小姐的婚期。”
于静潇的手指倏地握紧,片刻后又慢慢松开,强颜欢笑道:“前几天我发了笔大财,晚上叫上春熙和小陆子,咱们去醉仙居吃饭!”
……
天将擦黑时,于静潇就领着春熙、谢隆和小陆子出府了。临行前她特意把谢隆叫到一边,交代了几句。
因为今儿是七夕,所以街上格外热闹。平素深居简出的小姐夫人们,也都借着乞巧许愿的由头,乘着软轿出来溜达。
醉仙居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却是最有名的。因这里的老板原先是御膳房的师傅出身,做得菜色堪称一绝,所以在整个京城都小有名气。
醉仙居平时就很热闹,赶上今天是七夕,就更是爆满。放眼整个饭堂,根本座无虚席。幸亏于静潇已事先让小陆子订了桌,才不至于白跑一趟。
她本来是想订包房的,奈何醉仙居的包房太抢手,在前天就已全部预约出去。小陆子来时,只勉强订到个二楼临窗的桌。
她今天出门又做了男装打扮,掩去了部分姿色,纵使如此,在她踏入酒楼后,依旧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亏得她现在已经习惯被众人瞩目,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于静潇喜欢热闹,又不爱摆臭架子,就命春熙他们与自己同桌。他们三个跟在于静潇身边时间长了,知道她的脾气,就嘻嘻哈哈地入了席。
于静潇今天算是挥金如土,把醉仙居最有名的菜色叫了个遍,又点了两坛子陈年佳酿。四人这才热热闹闹地开吃。
这时,小二又送上来一壶酒,然后指了指他们邻桌的方向,冲着于静潇说:“这壶酒,是那边的那位爷送的,说是想跟公子交个朋友。”
于静潇不由得一怔,顺着小二的手势望去,只见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华服男子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眼见她看过去,还拱了拱手。
那男人的模样生得不错,但是于静潇早见惯白煦、白莫觞这样男神级帅哥,所以也并不如何上眼。
这个时代虽然保守,但在旧朝时,也曾盛行过男风。现在虽然改朝换代,但这个风气,却没有完全散去。
心知对方多半是瞧上了男装打扮的自己,于静潇哭笑不得,她不想惹麻烦,遂让小二把酒原封不动地送还回去。
一想到今晚贤妃设宴款待几位皇子,外加商谈白煦和董莲阁的婚事,于静潇心里便十分憋闷,不免就多灌了几杯。
这酒楼秘制的酒后劲儿很足,初时喝到嘴里还不觉得怎样,七八杯下肚后,于静潇就觉得脸颊似有火在烧,遂凑到窗边吹吹夜风。
她远远地瞥到有人在放灯,不由眯起眼去细瞧,在看到水面上最大最亮的一盏河灯时,她登时愣住了,这饭也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这会儿他们几个已吃得八九分饱,可是桌上的菜还剩了许多。于静潇就命春熙和小陆子将没怎么动过的酒菜装入食盒带回去,分给府上的下人们吃。她自己则和谢隆先出了酒楼,往那放灯的河面走去。
为图省力,他俩操了近道,出了酒楼后不久,就钻进了一条小巷。
行到一半时,却见几条人影突然闪了出来,拦住了她俩的去路。为首的一人,正是之前送酒的那个男人。
没想到这男人生得人模人样的,却是干这种勾当的。对方虽然人多,但于静潇有谢隆在旁边,所以也不如何害怕。
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的想法,跟对方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位兄台,刚刚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恕罪。在下家里还有……咳,娇妻爱子,不想惹麻烦。”
男人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于静潇是什么意思,他微笑着拱手弯身,“郡主误会了,属下会有意结交郡主,并在这里等候,皆因奉命向郡主讨要一样东西。”
于静潇想不到对方不但识破了她的乔装,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时又听他如此说,不由错愕,“东西?什么东西?”
男人别有意味地说:“一样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于静潇更糊涂了,她不曾听于爸于妈说过他们家有什么祖传的宝贝啊?
所以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面色微沉,“属下不想冒犯郡主,所以还是请您乖乖把东西拿出来吧。”
于静潇微微挑眉,这是要来硬的吗?她轻笑着冷哼一声,“你说这话,就已经是大大的冒犯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吗?”
男人目光转冷,“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谢隆早在对方围住她们时,就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此时不待对方把话说完,已双掌齐探,射向对方。
包括这男人在内,围住他俩的一共有七个人。此时那男人后退到最后边,由着谢隆与手下的六人缠斗。
出乎于静潇的预料,这六个人竟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合作起来更是配合无间。以谢隆的身手,竟也只是与他们战了个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