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气息再度从她左手上蔓延出来,拓跋九歌只觉一股磅礴的生命力涌入自己体内,身体的疲惫感刹时间被一扫而空。
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她食髓知味,不禁闭上了眼,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像被打开了一样,仿佛整个人徜徉在温暖的海洋里,竟忘了把手给松开。
等她回过神时,已过去好一会儿了,拓跋九歌心叫糟糕!
下一刻,一只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握住了,头顶传来男人满腹磁性的笑声。
“小家伙,你是准备将我也吸干吗?”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低音炮在耳边炸响的感觉,拓跋九歌抬头看着这张近在迟尺的俊颜,饶是这张脸在原主的记忆中出现过多次,见到真人的刹那,她依旧狠狠惊艳了一把。
他有着一头如绸缎般的青丝,脑后的矮髻由一根银簪别着,额前几缕碎发轻垂而下,清晰深邃的轮廓,干净舒服的眉眼,越是细瞧,越是有种触目惊心的美。
在他的下颌处,有一个瑰丽的梵文图阵,形成直线状,延绵而下,经过喉结锁骨,至衣襟深处。
男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拓跋九歌,目光平静中敛着锋芒,他给人都感觉像是温和无害的春水,细瞧之下,又如无垠大海般深不可测。
在原主为数不多都记忆中,这个男人出现都次数不说最多,也能担当其二。
下人们都叫他表少爷,而拓跋九歌称呼他为:“小叔叔?”
拓跋渊看着地上的小女孩,见她黑眸清冷,口齿清晰,眼里飘过一抹讶异之色。
“居然能说话了?刚刚是星图的力量,似乎失控了……”拓跋渊似在自言自语,目光重新落回拓跋九歌身上,红唇轻轻一跃,“小歌儿倒是给我不小的惊喜。”
拓跋九歌看着他,身体已恢复了力气,但左手处灰色的光芒一直在吞吐隐动,她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帮她压制着。
现下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受。
“小叔叔不觉得,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吗?”她仰头问道,身前的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这句‘小叔叔’叫的颇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有了神智,却没以前那傻乎乎的时候讨喜了。”拓跋渊低笑了声,在拓跋九歌惊异的视线下,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拓跋九歌嘴角抽了两下,很快又忍了回去,拓跋渊抱她的姿势是典型的直男抱娃,这也让拓跋九歌认清楚了一个现实。
现在,她只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屁孩!
拓跋渊抱着拓跋九歌走出柴房后,朝旁边略一偏头,“虎奴。”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暗处里走了过来,粗犷的脸上横着一条刀疤,看着颇有些狰狞。
“收拾干净。”
“喏。”
留下这句话,拓跋渊抱着拓跋九歌大步离开了此地。
……
拓跋渊身份特殊,又是从本家过来的大少爷,在萧山院旁系这边也有单独的院落,平日里没人敢过去打扰。
拓跋九歌被他温柔的放在了床上,下一刻,她就看到男人修长如葱玉的指尖,落在了她的衣带上。
“你干什么!”拓跋九歌声音一瞬尖厉,像极了一只呲牙咧嘴的小兽。
拓跋渊轻眯了俊眸,笑的温和却幽深莫测,“歌儿,背后的伤势需要处理下。”
拓跋九歌被他看得莫名心惊,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又或是,你能自己给后背上药?”拓跋渊睨眼看着她。
“你转过去,我自己脱。”
“多疑的小家伙。”拓跋渊唇角微扬了几分,眼神里似有几分促狭,道:“把多余的衣服去掉,我先去准备药汤。”说完,他起身去了外间。
拓跋九歌一咬唇,这才把衣服都脱了下去,她伤势最重的地方在背后,除了有淤伤的阵痛外,还有皮开肉绽的刺痛感。
脱衣服的过程,拓跋九歌有一种硬生生撕下自己一层皮的错觉,等脱完之后她忙用旁边的薄被把自己裹起来,额头上已痛的冒出了冷汗,但由始至终,她都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没过一会儿,拓跋渊就回来了。
姝丽温和的俊脸上笑意淡然,目光触及床上隐忍不发的小女孩时,眸中微起波澜。
视线里的小女孩,像是黑夜中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平静的目光中压抑着冷厉与凶狠。
她恢复灵智后变化倒是不小,拓跋渊眼睛微眯,抱起拓跋九歌,走了出去,整个过程,拓跋九歌都很配合,这倒是让拓跋渊小有意外。
绿色的药汤泛滥着草木香气,拓跋九歌躺进去后,温和舒适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至灵魂深处,让她险些呻吟了出来。
她闭着眼,假装睡去,却知道浴室里的一角,那个男人的视线,未有一刻从自己身上移开过。
俊美的男人、赤果的幼女,这个画面非常诡异。
拓跋九歌在内心催眠自己,她现在只有十岁,十岁,十岁!并且她找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这个男人经常会给她弄一些药汤之类的疗养身体。
该看不该看的早就看光了……
想到这儿,拓跋九歌满心吐槽。
这个男人,拓跋渊,身份和来历都很神秘,即便是在本家,他的地位都举足轻重。
除了百年难遇的第一天才之名外,剩下的一切都称得上古怪。
比如,这样一个天才小叔叔,为什么会对旁系的养女格外关照呢?
原主的记忆中,拓跋渊经常到萧山院来,每一次来都会给原主带上一堆好吃的,还有各种丹药。
他在的时候,没人敢欺负原主,但只要他一离开,原主的日子可以称的上是猪狗不如了。
这男人的种种行为,本都可以用善心膨胀来解释,但一个诡异的举动,却让拓跋九歌对他所有的行为都产生了怀疑。
熟悉的香甜气味钻入鼻息间,拓跋九歌感觉自己又‘饿’了,这饿意竟像是来自骨血和灵魂深处。
她睁开眼,见拓跋渊割开了自己的手掌,血流了小半碗。
那碗殷红的血被端到了她的面前。
拓跋渊语气温和,循循善诱,仿佛只是端了一碗寻常的汤药一般。
“歌儿,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