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郊外,一名少女自秘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她双眼含恨,右手上的灵鸽已被她捏得骨折翅烂,血肉模糊。
“拓跋九歌,血亲之仇,我与你不共戴天!!”
……
许是心境的变化,拓跋九歌回到别院之后竟突破了,本就是临门一脚,这窗户纸一捅,她身前的星辰又多了一颗。
八星星者。
距离星士,就差那么一点。
“萧山院既已事了,我们也该启程了。”拓跋渊开口道。
“可我还没进入星士。”
“实战造机缘。”拓跋渊轻笑了下,“去摘星城的路,足够远。”
离开萧山院的当日,陶四特来送行,这位风云阁管事殷勤无比的又赠给了拓跋九歌一方徽牌,还是顶好的羊脂白玉面儿,看那雕工和成色,显然远胜以前给的那块牌子。
用陶四的话说,只要拿着这徽牌,拓跋九歌去四洲荒海任何一家风云阁分店,都能享受贵宾级的待遇,不过她倒未太过放在心上。
只是想到当初拓跋渊拿出来的那个徽牌,也不知是什么等级的?
从休宁镇去摘星城,由南走官道最近,但是拓跋渊却绕了一圈,带着她往东南方向过去。
马车上,拓跋九歌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色,开口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拓跋渊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羊皮卷,递了过去。
拓跋九歌展开一看,上面工笔勾勒着山川海洋,连绵横亘,四片大陆首尾相接环抱成环,于中心处有一片汪洋海域。
这是……这个世界的地图?
“歌儿可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拓跋渊点了点头。
“我只晓得叫做东灵洲。”
拓跋渊手指向地图上东面的那片大陆,“此为东灵,除此之外还有西冲、南蛮、阴骨三个大陆,这四个大陆统称为四洲,中心这一片海域为荒海。”
“那我们现在是在东灵洲的哪儿?”
拓跋渊在地图上一指,“大抵是这附近。”
拓跋九歌细下瞧来,发现这地图上压根没有休宁镇的存在,就连摘星城也只有一个很小的标记。
心里忽生出一种豪情,世界如此之大,而她偏居一隅,起源于一个连名字都未有之地。
这瑰丽山河,不知她日后可有机会尽览?
“我们要去这片森林?”拓跋九歌注意到他们走的这个方向,前面就是森林,而这森林还很奇怪,它连绵不绝,恍若裙带纵贯整个东灵洲,同时延绵向其他三洲的接壤之处,形成一个环状,只有横亘过整个森林……才是荒海!
“梦魇森林是世间星兽聚集之所。”拓跋渊开口道:“你既为阵图师,必然要了解星兽,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你要替自己找到阵笔的材料。”
阵图师皆有一支仅属自身的阵笔。
“千机锁里我曾放有不少书籍,你闲暇时候看看,与己有益。”
拓跋九歌点了点头,手指抚过地图,低声道:“这地图能送我吗?”
“你喜欢,拿去便是。”拓跋渊微微一笑,“歌儿很想去别的地方?”
“自然,我刚刚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坐井观天,只能见方寸天地。四洲荒海如此广袤,不知有多少繁景多少奇才,若以后有机会,我真想访遍这些名山大川。”
“会有机会的,不过你得先变强才行。”拓跋渊轻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拓跋九歌望着他,拓跋渊的年纪其实比她大不了多少,该称为少年,但他身上却有一种阅尽千帆后的沉淀,使他静默时显得格外内敛与沉稳。
饶是如此,他的眉眼却是澄澈与干净的,惊涛骇浪都隐藏在那片鸦羽长睫之下,甚少显露峥嵘与锐利,大多时是疏离与耐人寻味。
这双眼,唯有看着自己时,方才是真的柔和。
“届时,小叔叔可愿陪我同去?”
光芒自那盛放星河的眼眸中闪过,拓跋渊蔚然一笑,“你在,我在。”
“口说无凭。”
“那……”拓跋渊偏头想了下,伸出小指,“拉勾为证?”
拓跋九歌心下好笑,这男人还真是把她当成小屁孩呀?异光从她眼里闪过,拓跋九歌心里迸发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未及思考,身体已不听使唤的替她做下决断。
她伸手捧住近前那张精致的面庞,在他的脸侧重重的亲了一大口。
啵!
声响巨大,外间驾车的虎奴耳朵一动,手哆嗦了一下,马车行进的路线一阵歪扭,几息后才恢复成直线。
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长睫不再遮挡那双漂亮眸子,让人可清晰看到里面涌动的光芒,此刻的神色竟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拓跋九歌还是头一遭在拓跋渊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拉勾是骗小孩子的,成年人都是亲亲为证。”拓跋九歌忍着笑意道,“小叔叔你欠我一个吻,若是违约,待我长大后可是要还回来的!”
“歌儿!”拓跋渊语气有几分失笑,几分无奈,几分羞赧,似想要责怪偏,又狠不下心来。
“只是一个亲亲而已,小叔叔害羞了吗?”
“没有。”拓跋渊转眼又变回平日君子端方的样子,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坐到一旁。
沉稳、大气!
可是,拓跋九歌看着他红到充血的耳根,笑意忍了又忍,原来这面子上装的再风淡云轻,心里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嘛。
不过,她可只是个小孩儿啊!
这么容易就害羞了,这男人……不,这少年莫非是从未近过女色?
姑且就让她厚颜无耻一回,把自己称为‘女色’吧!
不再视‘女干’渊美人,拓跋九歌用精神力在千机锁里寻找着书籍,当她视线消失的刹那,马车内男人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拓跋渊状似无意的摸了下脸颊,唇上扬至一半却又抿住,有几分气恼的瞥了眼她稚嫩的面庞。
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
虎奴在外面却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小小姐就是厉害,小小年纪,却连主上的油都敢揩!
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