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九歌变白了,就像是焉了的狗尾巴草摇身一变,开成了绚烂的山花。白皙粉嫩的皮肤使得她看上去像个骨瓷娃娃,精致的五官立马就凸显出来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动荡人心。
将小饕餮契约成了灵宠,她原本临门一脚所差的那点造化直接被填补,星力已转为赤色,只差星技,便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一星星士了。
此行收获不浅,只有那阵笔所需的材料,还没着落。
“阵毫倒是好办,只是那笔骨,还需再费上些时日。”
拓跋九歌闻言有些诧异,“合适的阵笔毫毛,已经寻到了吗?”
“那头星王银狼的皮毛却是不错,它品阶虽算不得多高,但身逢异香,该是食用过天芳果后产生了变异,用来做阵笔笔毫最好不过。”
“天芳果是何物?”
“那是一种奇草,逢月阴之力而生,千年长一寸,五寸前有剧毒,食之必死,须得长至六寸时方可食用,不但可以增加星力,开辟灵智,还有魅惑之妙!”小饕餮插话道。
“我之前还觉得奇怪,那狼王是怎么获胜的,论实力它虽和铁背鳄鱼相当,但毕竟受了伤,原来是服用过天芳果。它倒是好造化,现如今却便宜了你。”
拓跋九歌将它从自己头顶拎了下来,这小东西吨位不轻,饶是变得只有皮球大小,依旧压得她颈子疼。
“这些你是从何而知?”
“笑话,小爷乃上古凶兽饕餮,自有传承记忆,知道这些有何奇怪!”
“呵,你倒还有些用。”拓跋九歌嗤了一声,不再理它,颇有些遗憾道:“可惜我那天只顾着逃命,那狼王体格巨大,一身皮子漂亮极了,只用来做笔毫着实浪费了些,还有那铁背鳄鱼……不晓得肉吃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虎奴闻言,眼睛里露出一种怪异之色。
拓跋渊却是笑了,“那鳄鱼肉粗硬,没什么好吃的,那狼皮做了笔毫之后,剩下的倒能再给你做几件氅子。”
“甚好,甚好!”拓跋九歌老气横秋的一点头,小模样引人发笑。
早饭吃的是林中的野果,之后,拓跋渊便带着她回了之前的河道旁。
故地重游,拓跋九歌心思别样,只见那两具小山般的星兽尸体仍在原地放着,倒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那个紫眸小子走的倒是利索。”拓跋九歌冷笑了一声。
虎奴心里偷笑,小小姐你自己还是个小人丁呢,居然称别人为小子?
“歌儿咽不下这口气?”
拓跋九歌看了他一眼,“自然。”昨儿若非她侥幸,真要死于那小子之手了。
“若是有缘,自会再见的。”拓跋渊说的模棱两可。
“小叔叔知道他们那行人的身份?”
拓跋渊神秘笑了笑,却又不答。
“你提起那小子,小爷倒想起来了,你跳河之前追来的三人身上的印记,倒与将我偷出来的笨贼相似。”小饕餮开口道。
拓跋九歌心下有了计较,难道那群人也是为了小胖子而来?如此倒也说得通,不怪乎那夜他们在山洞撞见自己时,会表现的如此在意。
这么说的话,她心里倒是平衡了几分,那紫眸小子一行人忙活那么久,最后却便宜了她?
活该!
之后,拓跋九歌心情明显好转许多,掂着匕首,自个儿跑去给两只巨兽的尸体剥皮。
虎奴本还想帮忙,但看拓跋九歌的手法稔熟无比,三下五除二就把尸体筋骨分离,这倒让他惊讶不已。
小小姐何时对解剖也这么有经验了?
他有心想问,但看自家主上一脸淡然,浑不在意,只得将这疑惑压回肚子里。
“歌儿,只留皮毛筋骨与兽核便可,剩下的喂食给小胖。”
“好!”拓跋九歌应了一声,随手将一大块肉丢到小饕餮的面前,“喏,给你。”
星王级的星兽血肉蕴含力量,加之它们死去不久,力量还没完全流失,对小饕鬄这种初生儿来说乃是大补,它垂涎已久,这会儿自然不会客气。
于是乎便出现了一个怪相,小女孩儿辛苦扒皮剔骨,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小怪兽,呲牙咧嘴的等着投喂。
两只星兽体型巨大,饶是拓跋九歌动作利索但也剥了大半天。
将兽皮上的血污冲刷干净之后,拓跋九歌将之收回千机锁内,看着躺在只剩骨架的两具尸首间打着饱嗝的小胖子,她颇有一种养不起之感。
这小家伙是真的能吃啊!
愣是一点都没浪费,把这两只星兽的血肉内脏,吞噬的干干净净。
“太次太次!小九九,以后不是星圣级别的星兽,不要塞给小爷,饕餮也是有逼格的,不是什么东西都配进我的肚子!”小饕餮打了个饱嗝,还一脸嫌弃。
拓跋九歌甩了它一个白眼。
这时河道对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蹄铁声,紧随而来的,便是几声惊呼。
“那两具骨架是什么东西!!”
拓跋九歌心神一凛,小胖子则在第一时间钻回了灵兽圈。
河道对面奔驰而来一群人,他们身着黑甲,气势逼人,身下所骑的马匹也不同寻常,生的通体莹白,体格高大,额生尖角,四足踏血。
《万兽典》中有记载,有蹄血玉狮子名曰赤炎,食肉,一日可行三千里。
能以赤炎驹为坐骑的,岂会是寻常人?
拓跋九歌注意到,在那些人的抹额之上,都有一个徽记,像是一头倒吊的双头龙。
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后而来,他身下的赤炎驹也最为剽悍,连眼睛都是鸽血色的。
他整个人都藏身于漆黑的帽帷之下,压根看不清半点样子,低沉的声线中带着几分轻佻与放肆。
“庖丁解牛,好俊的手法!”
当这行人看到自骨架走出来的握刀小女孩时,尽皆愣住了。
“不是吧?这两具星兽尸,体难道是她给剖的?”
“不可能吧,这小丫头瞅着还没十岁!”
隔着河道,拓跋九歌与这群不速之客对立而视,目光落在最前方不露真容的男人身上,心里竟生出一丝怪异之感。
总觉得……那人身上的气息,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