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感到心惊的何止谢灵儿一人,三长老已料准此事与自己外孙女有关,本想灭口了拓跋木,让这事就此打住。
可事情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他大骂拓跋九歌,这鬼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好生机敏,怕是故意将话锋往此处引,就是想让拓跋木把谢灵儿给供出来。
拓跋木伤了风君白,已是铁证,管他有心无心,都要担责,再加上对方有心把事态扩大,连蛊族和盗宝贼之事都牵扯出来了。
此时再将谢灵儿扯进来的话,可就真是让拓跋九歌与风君白两相遂意了!
“拓跋木,事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风君白语有胁迫。
拓跋木心神已慌,刚刚拓跋九歌与拓跋渊两人一唱一和,早就将他唯一的退路给断绝了!
不……
从这事曝光开始,他就没了活路,三长老先前分明是想杀他灭口!
拓跋木下意识的朝后边看过去,谢灵儿在人群里睁大了眼,挪着碎步往孟悦身后藏去,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三长老见状,心里一沉,开口道:“拓跋木,做人做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你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还不据实说来!”
拓跋木想到自己父亲,呼吸颤了起来,他生母早亡,父亲也是久病缠身,三长老这话是在提醒他,他还有一个爹啊……
“我……”拓跋木牙关一紧,“无人指使,是我自己看她不顺眼,想要报复……”
拓跋九歌笑了,不再说什么,退回拓跋渊身旁。
男人握着她的手,微攥紧了几分,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只听信他一人之言,既然昨夜世子是在罗福楼受的伤,不如先从罗福楼查起,兴许还有什么蛛丝马迹被错过了呢?”
“渊少爷建议的好。”
风君白与他一唱一和,目光撇到三长老的脸上。
后者脸上维持着镇定,心下早已慌乱,谁不知道罗福楼是谢家的产业……
便是再蠢的人,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此事还与谢灵儿有关。
“世子殿下,那这拓跋木……”
“不论如何,他伤了本世子,且与蛊族有关,此两点有铁证。”风君白开口道:“至于他是否还与盗宝贼有关,这就要好好审一审了!”
“世子殿下,还请你念在旧情上,相信拓跋家,我们是绝不会做那种大逆不道之事的!”二长老赶忙道:“其实拓跋木的生父早就被逐出家门,只是见他父子二人可怜,才让他们一直住在府里,说起来,这拓跋木也算不得拓跋府中人的!三长老,你说对吗?”
三长老脸色变幻不定,狠心一咬牙:“没错。”
拓跋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二人,自己就这样被舍弃了?他想开口,想声辩,但一想到三长老的威胁,他什么都不敢说。
拓跋木慌张的别过头,寻找谢灵儿的身影,他只盼着谢灵儿能帮自己说些话,他沦落到这般境地,可都是为了她啊……
可是,谢灵儿躲在孟悦的身后,连看都不敢看他!
“来人啊,把这拓跋木带到忘情院里看管起来。”风君白开口道:“本世子亲自审!”
两名长老心头猛颤。
拓跋木状似离魂,被人给拖了下去,府内其他子弟看着他,目光或讽刺或怜悯。
此事算是初步解决了,风君白咳了两声,露出一脸疲乏之色,“贼子既已抓到,那本世子就先回去养伤了,今日劳动诸位了。”
“世子哪里话,是我拓跋府愧对世子。”二长老赶紧道。
风君白笑了笑:“都散了吧。”说完,他转向旁边,道:“小九,还不快过来扶着哥哥点。”
拓跋渊眼睛微眯了一下,几息过后,才松开小女孩的手,由着拓跋九歌走过去,她那身板怎么可能搀扶的起风君白,完全是被对方牵着往外走。
所有人目送着他们离开。
“那丫头还真成世子殿下的义妹了?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她是运气好,可世子运气就差咯。瞧瞧,这天煞孤星的威力多大!”
“传言果真不假,以后我们都得远着她点,你瞧世子与她走近,平白遭了这么大一罪过……”
“都散了吧,各自回去好生修炼,今日之事休要再议。”二长老开口道,府中小辈这才离开。
谢灵儿也被孟悦牵着,急急往外走。
二长老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三长老,开口道:“三弟,有些东西当断则断,祸及自身是小,连累府中上下是大。”
三长老牙关一咬,“不劳二长老提醒!”
……
回到忘情院后,风君白径直往院中的檀木地台上一躺,便开始哼哼唧唧的叫嚷着自己头疼脚疼哪哪都疼。
“小九,快来给哥哥揉揉手~”风君白冲她眨巴着眼,刚半路上,拓跋九歌就跑回了那男人身边,叫他心里好一阵不舒服。
拓跋九歌看了他一会儿,竟听话的走了过去,把他放血那只手袖子朝上一撸,端详了起来:“可还痛?”
风君白眼神微晃,讶异的喃喃道:“不痛……”
拓跋九歌头一抬。
风君白立马改口变脸,哟呵起来:“不痛才怪,快,小九给哥哥吹吹……”
拓跋九歌心下好笑,小脑袋一低,对着他放血的伤口吹了两下。
许冬将拓跋木押到忘情院中的杂房锁着,出来就看到自家世子在那儿搔首弄姿骗小孩,油然而生一种看到变态的错觉。
拓跋渊面无表情的看着,虎奴正想说主子这会儿好淡定,面前就刮过了一阵风。
拓跋九歌觉得后衣领一紧,下一刻,自个儿就像鸡崽似的被拎了起来,偏头就看到自家小叔叔。
这男人本就眉眼如画,睫若鸦羽,眼角本是微微下垂,笑起来时眼尾便成了条线,自然上翘了几分,像是用工笔画精心描摹过一般,格外摇曳人心。
拓跋九歌却从这赏心悦目的美人脸上,品出几分不对味来。
“歌儿,该修炼了。”
“呃……可你不是说要劳逸结合吗?”
拓跋渊笑容不改,道:“你菜如弱鸡,还是别玩了。”
拓跋九歌:“……”
这男人绝对是在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