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九歌亲手导的一出好戏,叫黑风等人吃尽苦头,刑堂的鞭子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一群人领完之后少说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经过这事儿,那些存心挑事儿的拓跋家子弟短时间内也消停了起来。
拓跋九歌玩的这一手敲山震虎还是有些用处,至少现在旁人看到她有多远都避多远,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这祸害心眼太脏,连拓跋天月这回都在她手上讨了个没脸,他们这些小虾米还上去凑什么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难道不好吗?
恶气一出,心气儿一顺,拓跋九歌修为倒还晋升了小半,第六星彻底显影。
回忘情院的路上,木头忍不住道。“拓跋天月居然没来找你麻烦,她倒是能忍。”这几天他在宗庙二层里修炼也是风平浪静,没有人主动挑衅。
“那女人连父仇血恨都能忍,这点磋磨算什么。”拓跋九歌咕哝道,“她不吭声不代表私下没动作,这种敌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估摸不出她的后手,待你稍有放松就呲出毒牙,一击毙命!
拓跋九歌回想着那女人一系列出手,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是遗漏了什么。
说起来她刚被钦点为皇子侧妃就回到摘星城来,只是为了找自己报仇吗?
拓跋九歌脚下微顿,只是为报仇的话,以她此刻的身份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借助自己夫君的皇子身份施压才对吗?何必舍近求远,亲自回这儿来,莫不是她此番归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回到忘情院后,拓跋九歌远远就见一道羸弱的身影走了出来,单薄的身影像是迎风拂柳,摇摇晃晃的叫人看着心惊。
“小鱼哥哥,你怎么出来了?”拓跋九歌上前问道。
秦小鱼笑了笑,“老在床上躺着人也快废了,出来透透气也好些。”
拓跋九歌点点头,说来奇怪,秦小鱼在忘情院里的存在感低到可怜,很多时候她都会忘记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小叔叔新给你调配的药,用后还是没有起色吗?”
“烦劳渊少爷费心了,只是我这身子……怕是真好不了了。”秦小鱼自嘲一笑。
拓跋九歌闻言安慰了两句也不再多问,免得激起人家的伤心事。
“那我和木头先去书房练功了,不打扰你休息。”
“好。”秦小鱼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回到书房后,拓跋九歌立刻关上门,隔绝了那道温软的视线。
“木头,你又没有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嗯?”木头疑惑道:“哪里?”
拓跋九歌咬着手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这个人明明就站在跟前,但好像是不存在那般。”
木头寻思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如此,他今天要不出现,我都忘了还有他的存在。”
存在感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拓跋九歌自问自己不是那种马大哈的性子,她在外面百般小心,只有回到忘情院里时才敢放松下来。
以前风君白住在这里时她尚且能时刻警醒着,但对秦小鱼她好像稍不注意就会失去防范心。
此刻一想,她背后不禁爬起冷意。
木头与她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震动之色。
一个人可以低调到无声无息,但要做到在同一空间内,抹杀在旁人心里的存在感却很难,这秦小鱼……有点诡异!
“九九说的没错,不止是她,连小爷我都有些被影响了。”小饕餮从灵兽里跑出来,脸色不佳,“你们说,前几天我在院子里瞎溜达……他看到没有?”
拓跋九歌和木头脸色更加不好了,忘情院外间一贯笼着结界,外人看不清里间事,可对内却很松散。小饕餮野猪似的在院子里乱窜,秦小鱼岂会看不到?就算没瞧见,总听到了些什么吧?
可他始终像个无事人一样,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那般。
“总不会渊少爷和师尊也被影响到了吧?”木头小声道:“但那小子看上去就是普通人啊!”
拓跋九歌朝窗边走去,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间少年的身影,秦小鱼恍若未觉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羸弱清雅的像个贵子王孙。
“木头,你留意点那小子,我去问问小叔叔。”拓跋九歌沉吟道,推开门往拓跋渊的房间过去。
穿过阆苑时,秦小鱼像是听到了动静,朝她的方向看了眼,微微一笑如温文暖玉,不含半点锐色。
拓跋九歌脸上笑意不变,直到完全背对他以后,眸光才冷淡了下去,心里提高警惕。
虎奴今儿不在院内,拓跋九歌到了房内后,见拓跋渊正躺在美人榻上小憩,手边还放着半卷未看完的书册。
她不由放轻了动作,但没走几步,那双敛着的眼眸便睁开了,暖意笼着她,眸内似含春光。
“回来了?今儿倒是挺早。”拓跋渊见她眉头微锁,语气也沉了几分,“怎么了?”
“小叔叔,那秦小鱼有些不对劲。”
不久之前,拓跋九歌就与他说起过觉得秦小鱼不太寻常,故而他也没什么意外之色,“歌儿又发觉了什么?”
“就是感觉有点怪,他这人好像没什么存在感似的,就连小饕餮有时都会忽略院子里有这样一人,放下防备。”拓跋九歌一脸严肃,“小叔叔你和虎叔就没感觉吗?”
拓跋渊眸光幽幽一动,沉思了下,笑容深了几分,“倒还真有点。”
拓跋九歌讶然,连美人渊都着道了?
“无妨,若他真有什么问题,放在眼皮下倒还稳妥些。”拓跋渊开口道,忽感觉到了什么,朝外看了一眼,“虎奴回来了,你去外面迎他吧。”
拓跋九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点头离开。
带她走了之后,拓跋渊从塌上起身,走到内室的铜镜之前解开衣袍,在他的胸膛之上黑色的阵纹隐隐绰绰变幻不定,若是拓跋九歌在的话定会发现不妥之处。
在他肩胛的位置处,原本有一个眼睛模样的阵纹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是那处的封印松开了。”拓跋渊喃喃自语道:“难怪那小子身上会有那种毒,看来是有什么溜出来了,呵,来的倒是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