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田带着十来号人撤走,拓跋九歌全程的关注点却在秦小鱼的身上,他一路上都维持着病秧子的模样,云田与黑风争吵时,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全程与云田没有过一点眼神交汇。
这两条咸鱼准备做什么?
拓跋九歌若有所思看向身边男人,拓跋渊一直按兵不动,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吗?
“废话真多。”厉寒衣不耐的开口,率先带人走进三清院。
“我们也进去吧。”拓跋渊牵起她的手,面带微笑,一丝半豪紧张之色都没有,倒像是来此地采风游玩的。
三清院规模不算小,抵得过三分之一个拓跋本家的规模,旁系第一的名头倒是不虚。
进来之后他们先搜罗了前厅,没有一点收获,不见人影,景物布置纤尘不染,随处可见有人生活过的气息。
但就是没有战斗过的痕迹。
“你们两两结队四处看看有没有人。”厉寒衣对自己部下下令道。
黑风也带着自己的兄弟去四处搜寻。
“小叔叔,咱们去哪儿。”
拓跋渊沉吟一笑:“去选个院子。”
“嗯?”
“赶路有点累,先休息一会儿。”
拓跋九歌眨眼瞅着他,美人渊总能出其不意给人惊喜啊。
来时,本家给过武原镇和三清院的地图,故而一路走来也没绕什么圈子。
秋水院,本是三清院院主的寝居之地,景设资造确是不同寻常,雅致中带着几分奢华。
“这院子还不错,今夜就住这里了吧。”拓跋渊环顾了一圈,点了点头,转向其余人,“你们也自去选个房间吧。”
木头也是满心疑惑,但不等他开口和拓跋九歌交流,就被虎奴揪着领子带走了。
剩下的秦小鱼面带忧色,“渊少爷,这镇子如此古怪,咱们住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安全。”
“危险若要上门,住在哪里都一样。”拓跋渊对他笑了笑,“你也去歇着吧。”
“喏。”
主屋,拓跋九歌进去之后便将门一关,走到内室打量起已在床上慵懒躺下的男人,“咱们今夜真住这儿?”
“歌儿也害怕了?”拓跋渊声音带笑,目光朝她身上一睨,眼尾的线条似画般迤逦。
拓跋九歌鞋子一蹬爬上床,坐在一边,撑头盯着他:“怕倒是算不上,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坦白从宽啊!”
“先休息。”
拓跋渊拉着她的小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拓跋九歌就扑到了他身上,再一侧身,便被他全然抱在怀中。
忽然靠这么近,拓跋九歌心跳微加速,抬首间额头摩挲过他精致的下颌,有被胡茬划过的微微粗粝感。从她这个角度可以近距离看到他漂亮的唇线、长睫鸦羽、那双眼眸只是半阖着,有淡淡细碎的光从眼缝中流转出来。
感受到她的注视,拓跋渊唇角微翘,轻轻在她小脑袋上揉了揉,“乖,睡一会儿,夜里可没时间休息。”
拓跋九歌迤逦心思去了一半,听到这话,晚上是不会太平咯?
厉寒衣与黑风等人搜寻完了之后都齐聚到了秋水院这里,当听到虎奴说那叔侄二人在房里睡大觉时,寒衣大少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他们忙里忙外,那两人居然还睡得着觉?!
“风哥,之前路上我就想问来说,你说另外那群人是什么来路啊?我瞅着他看那祸害也不太顺眼的样子。”李沛小声嘀咕着。
黑风嚼了口干粮,瞥了眼在对面坐着的厉寒衣等人,低声道:“甭管他们是谁,只要不是敌人就成。”
“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李沛咕哝着,“云田老说我昨晚看花了眼,但事后我想了又想,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我绝没看错……”
黑风面无表情的听着,将馕饼咬下一大口,用力嚼着,然后起身往主屋过去。
李沛紧张的看着他,那虎先生刚刚可发话了,让他们别去打扰拓跋渊二人休息。
“我有话想与渊少爷面谈。”
虎奴漠然看着他,未及开口,拓跋渊的声音从内传来,“让他进来吧。”
黑风一颔首,推门进去,径直往内室里过去。
抬眼就见男人坐在床上,小女孩趴在他腿上打着哈欠。
这画面略有冲击感,黑风愣了三秒,把头埋下去,直奔主题,“渊少爷,我想请问后续你有何安排?”
“坐观其变。”拓跋渊淡淡道:“让你的人就地休息,日落之后不要离开秋水院,剩下的到了晚上便知。”
“晚上?”黑风一脸疑惑,但也清楚拓跋渊估计没那好兴致给自己解惑,拱了拱手,将退下时还是没忍住,“渊少爷,云田他……”
“他怎么了?”
黑风一抿唇,“没……没什么。”
目送黑风离开,拓跋九歌眼波一转,撑起身来,“小叔叔何不告诉他实情。”
“说了也不会信,何必浪费口舌。”
拓跋渊轻笑着,他性子本就寡淡,旁人的性命也不怎么看在眼里。昨夜他已经提点过了,黑风不信,他自不会再说第二次。
“这黑风与你有恩怨,歌儿倒是不计较。”
拓跋九歌笑了笑,“他当初威胁我,我也报复回去了,算是两清。这家伙对兄弟讲义气,虽蠢了些被人当刀使,但本质倒也不坏。”
拓跋渊看了她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是夜,天色已沉。
因有拓跋渊的命令在,无人敢懈怠,也不敢入眠,防备着夜里出事。
厉寒衣那边除了他本人在屋内休息外,其他人也在院内驻守。
拓跋九歌叫上木头去往院子里走了一圈。
她离开之后,虎奴进了房中,脸色一反常态的凝重起来。
“主上,秦小鱼和云田身上的东西都是从那地方出来的,封印……打开了吗?”
拓跋渊嗯了声,微敛的眸叫人辩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只是没想到‘门’会开在这个地方。”
“之前秦风被派来此地,属下也以为只是普通兽害,如今来看,全是因为‘门’在此处。”虎奴面有忧色,“以小小姐现在的实力,进入那地方怕还是太过危险吧……这次醒来的东西似有些不寻常。”
“这些迟早她都要面对的。”拓跋渊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她以后定会恨我的……”
“即便没有主上,小小姐还是会走上这条路,不过早晚。”虎奴反倒看的透些,他觉得自家主上有些当局者迷了,是因为真动了心的缘故吗?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