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秘密的男人!
这是很早以前拓跋九歌对美人渊的评价,她曾有过很多预估,但这一回,拓跋渊所展露出的冰山一角,刷新了她的某些推论。
炼制阵笔的那根骨头是拓跋渊去阴风谷内冒了大险替她寻出来的,现说阵笔便是钥匙,那这秘境之中的‘门’之所以会被打开,是否也与拓跋渊拿走那根骨头有关呢?
算下来这个诡异秘境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在他们离开之后,秦小鱼言谈中也透露出了很多疑点。
“是谁将‘门’打开的?”拓跋九歌狐疑的看着他。
“歌儿想问的是,是否是我打开了门吧?”拓跋渊的笑容带着几分通透与淡泊。
拓跋九歌沉吟了下,选择说真话,“不是吗?”
“不是。”
“哦。”拓跋九歌没有二话,点了点头。
拓跋渊表情却微微一变,“你信?”
“你说不是,我便信。”拓跋九歌看着他,目光坦荡。
拓跋渊心头像是被某种柔软却又坚定的力度给撞了一下,有些悸动有些酒醉般的微醺还有几许难以自控的缭乱与自惭形秽。
拓跋九歌的心思很复杂,唯有面对他时,始终那么纯粹。在她看来,可若真是拓跋渊打开的‘门’,又何必费力再将‘门’给关上呢?
更何况,他说了不是!
这两字回答,在她这里就足矣推翻一切疑点。
“最后一个问题。”拓跋九歌看向他,“为何要关‘门’?”
拓跋渊沉默了,他似在回忆,目光有些悠长,笑容温柔却又伤感,许久才开口道:“为了遵守与故人的一个约定。”
故人?
拓跋九歌脸色变幻不定,心情莫名有些怪异,试探道:“你这故人是男是女?”
拓跋渊疑惑:“……”
很多时候他都跟不上这小家伙的思维节奏?他故人是男是女重要吗?
虽是如此想的,但他还是诚实回答:“男。”
拓跋九歌神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凝重,“你之前说永不娶妻,该不会也与这故人约定有关吧?”
“算是吧……”
“我靠!!”
拓跋九歌惊了、怒了、炸了……小脸雪白雪白的,她唯恐自己小叔叔被某些个妖艳贱货给迷了眼,不曾想真正该防备的却是那些带腿毛的雄性?
拓跋渊眼看着她的脸色一刹变得五彩缤纷,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因何激动,待缓过了劲儿,从头琢磨了一下先前的对话,他眉宇控制不住朝下一压,嘴角有几分抽搐。
“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装着些什么?”拓跋渊揉起眉心,这小家伙头十年是个小白痴,恢复神智后这两年一直在他膝下成长,他自问从未给她灌输过某些太过离经叛道的思想,为何她的长势会如此……与众不同呢?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拓跋渊抬眸,目光厉成了锥子。
拓跋九歌悻悻的摸起鼻子,心里却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要是妖艳贱货敢来勾搭她小叔叔,还可直接打杀!
但这情敌要是个爷们,那事情就严重了。
她可没有把弯了的树苗扳直的经验啊!
原有几分凝重的气氛,经此一搅合倒变得不伦不类可笑了起来,隔在两人间那堵无形的墙壁也被打破。
拓跋九歌往他身边凑近了几分,小声道:“小叔叔,我们的约定你可不能忘了哦,很快我就长大了。”
“嗯?”拓跋渊眼波微动,想起了她曾经的无忌童言,无奈的笑了起来,“我不会忘。”可是歌儿,待你真正长大时,恐怕只会恨不能与我从未相逢过……
他长睫微垂,叹息声长抑于胸腔之内,久久难停。
女孩趴在他膝上,未见他此刻的神情,小饕餮好奇又安静的当着旁观者,不敢妄言。
拓跋九歌悄然思量着,中枢秘殿近在眼前,她有一种距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感觉。
所谓的“门”究竟指什么?又隐藏有什么秘密?
她自身乃至渊美人在这场局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秦小鱼自认为是他自己设局将她和渊美人引来了这里,可当拓跋渊告诉她,阵笔便是钥匙时,她心里第一个想法却是:
这场棋局里,秦小鱼、拓跋天月乃至她……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是执子下棋的那一方,实际上,他们或许都只是那纵横交错的棋盘上的一枚黑白子而已。
而真正的棋手……
拓跋九歌眨了眨眼,握紧了眼前那只大手。
她无所谓善恶对错、是非黑白,不愿有人操纵自己的命运,但若那个人是眼前人,她愿付诸满腔真心去相信!
纵死不疑!
……
由陆地上远眺湖心宫阙时,距离看上去并没太远,但上了木舟后,才发现肉眼所观的距离与实际大为不符。
拓跋九歌估算了一下,他们在木舟上呆的也快有两个时辰了,明明木舟在前进,但距离却似从未缩短过。
白蒙蒙的大雾骤然出现在湖面上,转眼就将木舟包围了起来,拓跋九歌听到了几声惊呼,转头已失去了虎奴那艘木舟的踪影。
“虎叔他们没事吧?”
“不会有大问题。”
拓跋九歌悬着的心还没松下来,疾风骤雨般的撞击就从脚下传来,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撞击这船底,不!应该说是一群东西!
噗噗噗——
湖面下的一颗颗血红色的眼珠子激射了出来,拓跋九歌刚要催动星力,一道青色的火墙就将木舟环绕起来,那些射来的眼珠子纷纷被烧为灰烬。
拓跋九歌乍见这道火墙还以为是厉寒衣的星技‘凤火焚城’,很快察觉不对,这青火的威力分明更大些,颜色也更为纯正。
偏头她才看到拓跋渊身上星辉涌动,但怪异的是她看不见他星图的模样,与周身环绕的星星斗数。
说起来,她和拓跋渊在一起了这么久,对他的真实实力乃至星图都是一无所知。
“青色星芒,小叔叔你实力不止是星王吧?”
“我的的确确只是星王呀。”拓跋渊眨了眨眼,“星圣哪有那么好突破的。”
我信了你的邪哦!拓跋九歌翻了个白眼,看向他脚下,又是一声咕哝:“可你的星图又是什么?”怎么和她的月亮星图一样没有形状呢?
拓跋渊偏头,对她展颜一笑:“你是日月,而我,是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