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九歌被拓跋渊一路拉着往院子走,她一双美目扑闪扑闪的,紧紧盯着男人的后脑勺,现在这气氛,为毛有种红杏出墙被相公当场捉奸的即视感呢?
小叔叔是要收拾她了吗?
怎么收拾?
拓跋九歌双眼放光,一贯的头铁不怕死。
忽然,前方男人脚下一顿,还沉浸在‘被收拾’美梦中的某人,一头撞了过去。
“哎哟。”拓跋九歌刚刚站定,拓跋渊就已转过身来,薄唇微抿,沉眸看着她。
拓跋九歌不觉踮起头,期待的看着他。
良久过去,拓跋渊却只叹息了一声。
“罢了……”拉着她的手腕也松开了,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拓跋九歌满心失望,罢了?怎么就能罢了呢?
“小叔叔……”
“你刚刚想说什么?”
“你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来着?是要教训我吗?”
拓跋九歌像个小麻雀似的跟在他后面叽叽喳喳一路回了院子,然后旁若无人的跟着进了房间,嘭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木头手刚举起来又放下,这又是闹哪一出?
“渊少爷脸色青的哟……”
“九爷的色胆又包天了?”
……
屋门紧闭,拓跋渊神色已平静无波,在桌旁坐下,淡定的斟了一杯茶,低头饮着。
“你去凌王书房找我,有何事?”
拓跋九歌蹙眉看着他,这态度……很明显有问题啊。
但一想到自己找他的目的,拓跋九歌只好把闷骚的情绪先压一压,上前在他旁边坐下,问道:“的确是有事,要你老实回答。”
拓跋渊将茶杯放下,看着她。
拓跋九歌着实不爽他此刻这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压着不满道:“你之前告诉我十二封印的事……”
拓跋渊神色微动,“嗯?”
“你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吧?”拓跋九歌直接动手,在他的胸膛上摸了摸,“我总觉得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像是老皇帝临终授命什么的。”
拓跋渊闻言哑然,心情变得有些奇怪,无奈的叹了口气,握住她乱摸的小手,失笑道:“我的身体没事。”
“确定?”
“嗯。”拓跋渊点了点头,没有回避她的视线。
“那……”拓跋九歌沉吟了下,还是问出另一个问题:“你……是人族吗?”
拓跋渊神色微变,只是沉默了些许,道了声“是”。
本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但他却像思考了很久。
拓跋九歌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再深究。
两人间此刻的气氛着实有些怪异,不久前那蜻蜓点水般的偶然一吻,乱了心扉,可才过去多久啊,美好的氛围就被厉寒衣的横插一棍子给打的七零八碎。
拓跋九歌的手还放在他胸膛上,拓跋渊似也不觉自己正握着她的手。
直到沉默太久,又或是拓跋九歌的眼神太过炙热,他后知后觉,触电般的将手松开,又佯装自然的握住茶杯,饮起茶来。
“小叔叔,之前你可是吃醋了?”
拓跋渊感觉到她的靠近,茶至唇畔饮不下去了,斜睨向身旁,看到了那张妖冶小脸上的期待之色。
“并未。”
“真的?”
“嗯。”
“那你为什么一脸假笑?”拓跋九歌仰头盯着他,双手把玩着他腰间挂着的玉珏穗子,追根究底道:“之前在路上,你分明有话要对我说。”
“那也不是吃醋。”拓跋渊低声道,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会儿,“只是有些生气罢了,那小子几次三番对你穷追不舍,欠教训。但在凌王府中,顾及他与凌王的关系,我不便当众出手。”
拓跋九歌闻言心忖:以拓跋渊的脾气,真要打杀一个人,直接就地打杀了。譬如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对拓跋枭说杀就杀,这会儿说是顾及凌王,但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原由。
难道也是为了她?
厉寒衣和凌王的关系看着不浅,那小子现在在王都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她并不清楚,而凌王也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物。
不久前拓跋渊才入宫见了霄帝,也不知说了什么,他与凌王在书房内只怕也是商议布置着什么,与三年前在摘星城中不同。
王都内,危机四伏,至尊之卧所,牵一发而动全身,诸多势力盘根错节。
饶是拓跋渊,也有要谨慎应对的地方。
拓跋九歌闻言,忍不住又往前凑了几分,趴在他肩头,吐气如兰道:“不说厉寒衣那个倒胃口的家伙,只说咱俩……”
她这一路百转肝肠,思来想去,不能再怂。
她现在已然长大了,难道还要像小时候那样畏首畏尾,憋着不敢表白心迹啊?
拓跋渊眉间微蹙,忽然站起身,拓跋九歌扑了个空,差点栽下去,心头也是一沉。
“歌儿,你还小。”
又是这句话!
拓跋九歌听的心里一阵鬼火,咬牙道:“我再过两月便可及笄!”
十四定亲,十五及笄后嫁为人妇者,多之又多,怎么到她这儿就成还小了?
“是不是再过两个月我就不小了?”
“还是说,要再等三年,四年,十年?!”
拓跋九歌步步紧逼,咬牙追问,每次都用她还小这个理由来搪塞,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
拓跋渊抿唇看着她,叹了口气,俊脸上一片无奈之色,“歌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喜欢你!”拓跋九歌一脸坦荡的看着他。
拓跋渊揉着眉心的手缓缓放下,目光平静:“所以呢?”
所以呢?
拓跋九歌听到这三个字,心上像被撕了个口子,哇凉哇凉的。
有时候一个人装傻不可怕,他开始与你较真了,才伤人。
“我在向你表白啊。”拓跋九歌抿唇道,“我喜欢你,拓跋渊!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不知从何时起,拓跋渊俊脸上已没了笑容,眯眼看着她,神情显得那般遥远与高深莫测。
忽然,他嗤笑了一声,伸手将拓跋九歌的头发揉乱。
“小丫头片子。”
“等你真正变成女人那天再说吧……”
说完,他推开房门走了,徒留某人独自在原地发呆。
拓跋九歌薅了一把自己满头乱发,后知后觉的呲了呲牙,“所以……刚刚我是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