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王府。
“我不服,我不服!!”
痛呼声、惨叫声响彻不断,一道倩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长发披散,再好看的面容此刻都因怨恨显得有些狰狞。
“乖女儿,你莫乱动,这要碰着伤口,一会儿你又该疼了。”风烈阳心疼道。
风似鸾美目泛红,死死攥着风烈阳的衣袖,咬牙道:“爹爹,你告诉我,我没输!我才没输给那个贱丫头!!”
“鸾儿。”风烈阳眉头皱紧,“你现在只管好好养伤,别的不要多想。”
“女儿如何能不多想。”风似鸾咬牙道,恨意难平,眼泪如掉线珠链,“我活到现在,从未受过此等屈辱,那拓跋九歌算什么东西,我……我竟输给她!!”
风似鸾看着自己耷拉的右手,脖子处刺痛微消,她当着众人面使用了秘术,结果还是败下阵来,险些连命都给丢了。
“爹爹,你一定要帮女儿报仇!若不是你出手,女儿险些死在她手上,这笔帐我一定要算回来!”
“好好好。”风烈阳嘴上安慰着,却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那张与自己亡妻一模一样的脸,他便有些狠不下心来,心神也多有摇曳。
这世间真会有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会长得如出一辙吗?
“王爷,千机夫人到了。”侍从在外通报。
风烈阳回过神来,“请她进来。”
谢千机从外款款而来,风似鸾见着她,神色越发委屈了,哭哭啼啼的叫唤起来:“义母,你来的正好,可要帮鸾儿做主才行。”
风烈阳最见不得女人哭,他口笨拙舌也劝解不来,加上此刻心绪不宁,见到谢千机如见着救星。
“千机,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这丫头。”说完,他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丹药可配好了,这里辛苦你了。”
“二哥慢走。”谢千机点了点头。
风烈阳走了之后,谢千机便叫屋子里其他人也撤走了,她坐到床边,伸出柔荑将风似鸾脸上的泪珠拭去,轻声道:“鸾儿你放心,义母定会帮你报仇,那拓跋九歌不会有好下场的!”
“真的?”
风似鸾重重点头,眸光坚定,眼中杀机毕露,“凡敢伤你者,义母必要他们万死以偿!”
……
长桥上,风烈阳看着河中游鱼儿,久久失神。
“二哥。”倩影翩然而至,谢千机款款走来。
风烈阳回过神来,看向她,眼波微闪,“鸾儿休息了?”
谢千机点了点头,道:“刚刚睡下。”
“那就好。”风烈阳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辛苦你了,那丫头……性子越大越不由人,还好,你的话她还是肯听的。”
“鸾儿心思单纯,只是没怎么遇到过挫折,一时间接受不了失败也是正常,更何况,那拓跋九歌的确下手狠毒,要不是二哥你及时出手,只怕鸾儿真要被她给害死!”谢千机说这话时言语间满是不忿,眼中不觉流露出杀机。
她说完之后,却没听到回应,疑惑的抬头,却见风烈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二哥为何如此看我?”
“千机……”风烈阳眉头一皱,“那个叫拓跋九歌的小丫头,你可见到她面具后的模样了?”
“见到了。”谢千机心头一跳,脸上佯装平静,“与云殊姐姐的确有些相似,我乍见时也吓了一跳。”
“她是拓跋家的养女,难道她之前长什么样子你不知道?”
“她的确曾是拓跋家的人没错,但不瞒你说,我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她。”谢千机滴水不漏道:“我见到她真容后便觉不妥,问了家中其他人,才知她小时候模样于现在判若两人,且她十岁之前是个痴傻废物,被养在旁系别院里,也是三四年前才被拓跋渊养在了身边。”
“竟是如此……”风烈阳喃喃自语道,仍有些不愿放弃,“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初云殊她当年生下的,不止鸾儿……”
“二哥!”谢千机声音一厉,“你在怀疑什么?!怀疑鸾儿还是怀疑我?!当初我亲眼所见,也是我亲手替云殊姐姐接生的,再说了,风氏皇族间血脉自有感应,那拓跋九歌若与你有关系,你又岂会感应不到?!”
风烈阳如醍醐灌顶,人也清醒了过来,面色却有些颓唐:“是了,是我胡思乱想了。”
谢千机松了口气,眼咕噜一转道:“有些话,说出来虽对云殊姐姐有些不敬,可是,我也觉得,两个不相干的人却生的如此相似,实有些不大可能,会不会是云殊姐姐以前……”
“绝不可能!”风烈阳骤然大怒,“殊儿她绝不是那种人!”
谢千机脸上悻悻,心头微涩,“是我失言了,二哥你且息怒。”
风烈阳眉头皱紧,心下越发乱起来,“今日辛苦你了,我也不便在久留你,拓跋府中现在正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吧。”
“是,那小妹告辞。”谢千机掩下失落,拂了拂身。
风烈阳点了点头,并未相送。
谢千机走了几步,回头望去,见风烈阳低着头,深情款款的摩挲着掌心的一枚玉珏。
那是……姜云殊的遗物……
谢千机牙关一紧,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还是忘不了那个死人?!!
成王府中。
门房紧闭的大院门中,‘倏倏’的破空声混杂着压抑的闷哼声从门缝里不断涌出来。
院外守着的下人们一个个胆战心惊,汗不敢出。
“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本王?!”成王脸色狰狞,又是一鞭子抽打在女人身上。
拓跋天月嘴里塞着抹布,哪有半点王府侧妃的样子,背后血淋淋的一片,看着触目惊心。
旁边几名青衣将领持刀守着,对此目不斜视,甚是森然。
成王撒完气,下巴一抬,便有将领上前,将拓跋天月嘴里的抹布取了下来。
她浑身发抖,一场擂台比试,她本就受伤不浅,此刻再被鞭笞,更是火上浇油。这些鞭打只是皮外伤,不至让她伤势更严重到哪儿去,但在王府中的脸面却是被折辱到泥泞里了。
“说,你到底背着本王,做了些什么好事儿?!”成王蹲下身,动作轻柔,像是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般,从她血肉模糊的背上抚过,然后指尖用力一压,手指像钻头一样插进她背后的伤口中。
“啊——”
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再度响彻,缭绕不绝。
院门外,成王府的下人们面面相觑,纷纷叹息:“说是王妃,这日子过的还不如个下人……”
“王爷脾气阴晴不定,侧王妃这次怕是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