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的声音在徐徐响彻。
马车内,两人四目相对,靠的那么近,温热的气息相撞,无形中早已纠缠在了一起。
拓跋九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愿放过一丝一毫他脸上的神情,心里无端生出羞怯又加期待。
“所以……下场是什么?”她小声问道,视线自他的眼眸处缓缓垂落至他的唇,不由自主伸出手轻抚而过,指尖在他的下颌处流连,一点一点移动至喉结处。
拓跋渊眸光一凝,喉结上下微动了些许,伸手握住她作怪的小手,压在了地毯上。
此情此景,与那一晚何其相似。
拓跋九歌眼波闪烁,忽然想到什么,长腿一伸,用力夹住他的腰身,越发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红唇抵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那本《春欲晚》没有教会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她眼波如丝,面带挑衅,拓跋渊眯眼打量着她,禁不住想笑,刚刚片刻的失神,竟叫这小家伙抓到了反击的机会!
“什么《春欲晚》?”他故作无知。
“或者我该称那本书为《三千大道》?”
少女偷笑的声音混杂着清甜可人的气息浮荡在耳畔,像是羽毛在不断撩拨,诱使着人一点点沉沦。
她的长腿肆无忌惮的夹在他的腰间,全不知这个姿势是有多么的危险。
拓跋渊眸色骤然一暗,唇角一勾:“接下来该做什么,何须书本来教?”他的手落在缠在自己腰间的腿上,缓缓上移。
拓跋九歌的呼吸,有一点点的紧张。
那双手掌掠过之地,无一不颤栗,似有细微的电流在其间游走,泛起阵阵麻意。
拓跋九歌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一划,见他的手滞留在了自己的腰间,勾住了腰带。
一刹屏息,她脑子里出现了某些难以过审的黄色废料,浑然不觉自己的脸上爬满了红霞。
拓跋渊将她此刻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压抑着笑意,低头在她耳畔轻语道:“歌儿,下次胡来前,千万别脸红了。”
嗯???
拓跋九歌一时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她的腰窝被人用力一戳。
“啊——”
她控制不住一声大叫,酸麻胀涩痒……百般感觉如电流般传遍全身,拓跋渊将她的腰带一扯,当作绳索直接把她的手脚给绑在了一起,径直朝边上一丢,然后施施然的坐到另一边,优雅的掸了掸衣袖。
拓跋九歌不知道被他点了哪处穴位,那酸麻劲儿就没停过,又想笑又想哭,偏又使不出力气把腰带给挣开,整个人只能像个反折过去的虾米那样在地毯上打滚。
“拓……拓跋渊……你过分了……哈哈哈……”
“我……你大爷的死直男……”
“……我错了,你快给我解开……哈哈哈……”
“哈哈哈……嘤嘤嘤……小叔叔,我错了……”
拓跋九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都快虚脱了那般,没了力气。她费尽力气朝旁边一看,气的七窍生烟。
腹黑的美人渊长腿手撑着下颌,一派优雅慵懒之姿,看着她如海狮般在脚下来去打滚,眼神里明晃晃的促狭与戏谑。八壹中文網
“知错了?”
“错……错了……”错你妹!
“下次还敢吗?”
“不……不敢……”不敢才怪!
“书呢?”
“呃,什么书?”拓跋九歌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眸子一眯,赶紧大叫道:“在千机锁里!”
拓跋九歌眼看他神色一松,抬手打了个响指,自己身上的酸麻痒涩感顷刻消散,但她还维持着那个滑稽的姿势不动。
拓跋渊眉头一皱,“还不起来?”
拓跋九歌苦哈哈的抬起头,盯着他,小脸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腿……手……麻了……”
拓跋渊哭笑不得,只好亲自动手将绑着她手脚的腰带给解开,不曾想他刚给她恢复自由,某人就树袋熊似的缠了上来。
“拓跋渊你个大猪蹄子,你欺负人!!”少女泪盈盈的控诉道。
“才挨了罚,还不记教训?”他故意板着脸。
“你还凶我?!”拓跋九歌美目睁大,戏说来就来,眼泪顷刻如决堤,断线珠帘般的往下滚,“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有你这种人?!!你……你动手欺负我?你还凶我……”
拓跋渊哪曾想她说哭就哭,所有的镇定顷刻灰飞烟灭,手忙脚乱的将她抱了起来,无措的给她擦起眼泪,“刚刚弄疼你了?”明明……明明他没使劲儿啊……
“疼!疼死了!”
“哪儿疼?”
“心疼。”拓跋九歌嘟着嘴,牛皮糖似的往他怀里贴,“我不管,你伤我心了,你快哄哄我。”
拓跋渊顿感哭笑不得,这磨人的小妖精……
他轻轻在她腰上一拍,佯怒道:“还敢装哭?”
“我哪装了?”拓跋九歌在他怀里不满的抬起来,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往他嘴里塞去:“你尝尝!咸的!纯天然保真真眼泪!”
拓跋九歌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哪曾想时机那么准,食指哧溜滑到了他的唇瓣间,本想撤回,手却忽然被抓住,指尖传来一道温软湿滑的触感,她猛打了一个哆嗦,像是有电流滑过了全身。
拓跋渊舌尖轻吮过她的指腹,微深了眸色,“嗯,咸的。”
拓跋九歌触电般的把自己的小爪子给收了回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心跳比先前躁动的更加厉害。
“平日里受那么多苦都不叫一声痛的,怎么到我这里,眼泪珠子就不要钱了?”他幽幽叹了口气,又爱又怅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都哭成小花猫了。”
“那你还不哄哄我?”拓跋九歌咕哝道,被他碰过的指头在掌心不断画圈圈。
“怎么哄?”
虽知道眼前人是个钢铁直男,但听到这句话,拓跋九歌还是免不得失望,真是……自己都已经死皮赖脸玩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了,他居然还这么木头!
不!木头都比他聪明!
拓跋渊看着她娇嗔的小模样,心头幽幽一动,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紧抿的唇藏着隐忍。
罢了……
拓跋渊眼中光芒渐晦,平静无波的眼眸下,隐匿着急湍暗流。
耳畔少女叽叽喳喳的抱怨声回响不断,马车内,一股有些怪异的幽香烟煴而起。
拓跋九歌诧异的看着他手边的云纹香炉,想不明白这个节骨眼上,他为何要点一盏香?
不过,这香的气味好生古怪……好生熟悉……
在什么地方闻过呢?
拓跋九歌下意识想到,不觉意识开始昏沉了起来,脑子晕晕眩眩,脑袋一偏就昏睡在了他的肩头。
拓跋渊叹了口气,看着她昏睡过去的容颜,黑眸里闪过几许狼狈之色。
“以前真不知道,你这般磨人……”
“傻丫头。”
他眼波幽幽一动,几分隐忍几分克制几分慌张,悄悄的低下头,含住她微微嘟起的红唇,呢喃声碎:“……这样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