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城中的情况姜九歌他们都已经看明白。
螺旋台阶往上一重重的铁笼里锁着的怪物共有十一只,每隔两天,这十一只怪物便会脱笼而出。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每隔两天,这几只怪物便会被放出来,将他们放出来的理由又是什么。”姜九歌沉眸道,“你可曾到过中心城的顶端去看那究竟是什么样子?”
凤无忧沉眸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从没有走上去过,上面的路太过黑暗,我担心会被太阴给发现,所以最多只走到第八层便停了下来。”
第八层,也就是凤无忧挖掘的那个洞穴的地方。
“不过……有一次我似看到了光。”
凤无忧沉吟着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大概是几年前吧,这几只万族首脑的力量变得越发孱弱,铁笼被破开之后他们飞了出来,然后中心城上方投射下来了一道光,虽然很短暂,但在这黑暗之中实在太显眼了。”
姜九歌额眸光骤然一亮!
这可是个关键啊!
“或许,这地下迷城真正的出口就在这中心城的顶端!”姜九歌开口道,“在这里面我们的方位感乃是时间感都容易产生混乱,但有一点不会变,有光照进来,有风吹拂的地方必然是出口!”
他们之前之所以能找到中心城也是顺着风声而来。
姜九歌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真是如此吗?
如果出口就在头顶的话,他们只需要在铁笼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冲出去就可以。
可同样的,生死也是在那一瞬间的事情!
“要出去,我们势必要斩杀掉这十一只怪物!”姜九歌开口道:“而且速度要快,必须在太阴察觉之前,也就是出口被打开前的半柱香时间内,将这些怪物悉数斩杀掉!”
一旦时间久了,太阴察觉到有王族首脑的死亡,变回将目光投射到这个地方来。
到时候他们逃出去的最后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姜九歌看了会儿水盆里的那些血,沉眸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利用他们在铁笼中的时候才将这些血取出来的吧?”
“是。”
凤无忧点了点头。
如果正面对抗的话,以她现在的实力,只怕连一只怪物都打不过。
“那边简单了!”
姜九歌长松一口气道:“咱们有四个人,以接力的方式在铁笼打开之前来杀这些怪物。”
“刨开顶端的那三只不说,这八只只需要两个轮回便可以杀掉!”
“剩下那三只目前是什么情况咱们还不清楚,若是实力过强就多人一起联手。”
“不过如此一来,走在最后那个必然要承受一定的压力。”
姜九歌说完,没有犹豫:“我来垫后。”
厉寒衣白了她一眼,道:“你现在一只眼睛都瞎了,还垫什么后!你走第一个,我走最后!”
“我就是瞎了一只眼也照样能把你这死烧鸡给打趴下你信不信?”
眼看着两人就要卯上了。
凤无忧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来垫后吧。”
三人目光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凤无忧苦笑道:“本来我就逃不出去了,倒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
姜九歌怔了一下,看她的目光一时有些复杂。
原来……她都知道。
“与这些怪物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靠着他们的血肉过活,我也早就变成怪物了呢……”凤无忧自嘲的说道。
“我想出去,死都想,但是……却是再也出不去了!”
“不过,能在死之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也算是上天给我的一个福报吧。”
凤无忧自言自语般的说着,目光落在厉寒衣的身上,“我只有一个请求。”
厉寒衣怔了一下,从凤无忧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神色一点点变得郑重了起来。
“你说。”
“若是能活着出去,我希望你能告诉你父亲。”
凤无忧脸上渐渐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来,带着缅怀,那般烂漫,宛如少女一般。
“告诉他,当年那个在桃花树下等他的女子,名叫凤无忧……”
“她是凤无忧,无忧无虑的无忧!”
……
蓬莱中。
冰气如雾,将人的视线完全遮挡。
神宫中,中心处一个巨大的冰柱直耸入顶端,像是要延展到天际一般,并无不断从柱子上蔓延出来。
一道身影被封冻在冰柱里。
仔细看到话,那是一道男人的身影。
他的容貌竟与太阴和太渊有七成相似。
他闭眼似沉睡着,可是他的身体看上去却并不完整,像是被从中劈开了,只有一半还在。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似在慢慢恢复着,一点点生长着。
正是东皇太一!
太渊和太阴的父亲,万族的王!
冰柱的另一面,太阴盘膝坐着,一只手贴在冰珠上,额头上不断有汗珠往外渗着。
一道妖娆的身影就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分明和姜九歌生的一模一样,只是瞳孔却是骇人的血红。
她看着太阴的举动,神色中带着几分轻嘲。
但只是瞬息间,又被掩盖住,变得只有恭敬。
须臾过后。
太阴撤手站了起来,回头睨向她。
“过来。”
声音霸道无比。
仔细看的话,他身后冰柱中,东皇太一的身躯竟又被修复了一大部分。
心魔风情万种的走了过去。
笑容才刚刚浮上面颊,唇上就传来冰冷的触感。
太阴狠狠吻住了她,凶狠之中还带着几分撕咬的意味。
心魔眼中闪过一抹流光,搂住他的腰,热情的回应。
然而激情还没完全开始,当太阴的唇贴到她脖颈上后,剧痛便传来。
皮肉被要开,鲜血被吮吸着,心魔能感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不断被对方吞噬掉。
她眼中闪过一抹怨愤,但却不敢发作,只能乖乖的由着太阴从自己身上吸取走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连心魔感觉到自身的虚弱无力时,太阴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无情的将她推开,仿佛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
将唇畔的血迹擦去,太阴冷冷看着她,有那么一丝丝嫌弃的意味。
“你到底还是不如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