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事件倒也不是对赌游吹云和单淳里面呆多久,因为大家都倾向于单淳这个金丹境天才,赔率不高,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大部分人一开始赌的其实是单淳能在里面呆多少天。
游吹云自然被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咱少宗什么人物,呆三天不成问题,我赌超过三天!破纪录,诺,这块玉佩是我的赌注!”刘童自然也是习惯性拍马屁……
“我赌少宗能够呆四天!肯定的。”
当然,也有不是单淳拥趸的,闻人竹笑或是其他人的粉丝。
他们可对单淳没那么感冒,虽然很敬佩,但也不认为单淳能打破记录。
“我赌他坚持不过两天!闻人师姐的记录才三天,单淳他何德何能……好吧,少宗他也不会跟闻人师姐一般的厉害。”
“对啊,南宫神霄师兄也才两天的记录……单少宗应该差不多!”
这时,也有另外一种声音出现了。
“你们都忘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单淳其实是第二次进入天门——按道理我天门弟子本来会在元神化神之时再开一次天门,可是少宗他这一次乃是金丹境入天门,会获得什么样的造化,没人知道。”
如果不是这种声音,大家的确是忘记了这是单淳第二次进入天门。
所以人们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打破记录,在天门能坚持到第三天以后。
所有人都在关注南天门,关注着他们的少宗。
第一天。
所有人在谈笑风生,偶尔有人提及赌约,这些人赌的是游吹云坚持不到一天。
因为大部分人都坚持不到一天。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天的月亮准时升起,午夜接着太阳的后面努力将月光洒满南天门一百零八峰。
有两名背着箩筐的泥人弟子,他们刚刚在黄金堂交了自己采来的草药,他们满身泥泞,狼狈不堪,但是他们今天有着丰富的收获,采到两株七品植株,可以挣得至少三十贡献点呢。
但是,当那名办事弟子告诉他们,他们只能换得十五贡献点的时候。
性格比较冲动的李子义当场就要翻脸,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有着一张粗犷的脸和比较壮硕的身体,能够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一拳捶在账单上,然后就要掀桌子。
但郭淮按住了桌子,也将他按住了。
身为师兄,郭淮虽然只比李子义大两个月,但是郭淮冷静的头脑常常阻止李子义的冲动行为。
这一次同样。
郭淮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已经注意到这边异响的筑基执事弟子,他一面报以歉意的微笑,一面用自己如竹筒子一把的胳膊把李子义死死按在座位上面。
“师兄,他们这次又克扣我们的贡献点,足足十五点!”
李子义满脸的尘土显得他的表情更加的凶悍。
“我知道。”
“可是这是我们出生入死才……”
“闭嘴!”
这里已经有些骚乱,例如那名在在银栏杆里面的女子身体靠后,面色警惕的看着二人。
她嘴巴微张,好似随时都要喊人。
“师姐,没事儿!我们只是有些累了。”
郭淮及时的阻止了栏杆里面的女子喊人。
那女子眉毛一扬,说道:“最好是这样。”
郭淮脸上陪着笑,将账单恭恭敬敬的递过去,然后生生压制着李子义离开了黄金堂。
一直到门口,李子义终于爆发了,他很是气愤的跺脚:“那可是十五个贡献点啊!师兄,咱们足足两个月的口粮啊……你难道不知道大师兄要筑基了么……现在正是需要贡献点的时候。”
郭淮叹了一口气,他拍拍兄弟的肩膀:“走吧,这是咱们的命。”
“什么破命,我不服,凭什么贪我们的贡献点,就因为我们现在在寸金峰就一点地位也没有?”
李子义拍掉了郭淮的手,这一次他就是忍不住。
“你也知道咱们在寸金峰居住,人生在世,有的东西,没法儿说的。”
“那就任人欺负吗?”
“当然不是——蛰伏起来,绝对不意气用事,努力修炼,天道酬勤。”
郭淮望向灿烂星空,那扇依旧在空中化作巨物挡住月光的紧闭的南天门。
“子时已过,游师兄撑过第二天了。”
愤愤不平的李子义此时也渐渐平息下来,痴迷的看着星空中的天门。
“师兄……你说咱们有朝一日能……”
然后李子义就被身高不如自己的郭淮敲了一个爆栗。
虽然不大,但是很响。
“走,回家告诉大家好消息去。”
“哦……回家。”
李子义捂着脑袋,二人背着破烂背篓便匆匆离开了此地,回去他们所谓的那个家里。
——
第三天。
南天门高悬天空,已经有不少高人飞上前去打探过,而能登上门前阔地的不足十人,能走近大门的不足三人。
三人里有两位乃是南天门掌尊,一位不知什么身份的高人。
而那两位掌尊联袂出现,也只是摸了摸这座神话故事里出现的天门……
也没有出现人们希望的那种情况,就是这几位高人再次打开南天门。
当然,这是难以发生的事情,在南天门修炼,一生只能开两次天门,一般筑基一次,元神或是化神一次。
用的则是属于南天门的独门手段。
也就是说,听风界能开天门的,不,也许是三千下界能光明正大开天门的仅此一家了。
这也是南天门能够在几百年内成为后起之秀位列五大宗的根本原因之一。
能从天门里获得的好处根本不能想象,甚至从天门里溢出的原始古神界灵气能够化作气运。
这也是王朝重视南天门的原因之一。
南天峰上,许多弟子们驻足观看。
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靠,那个游吹云能坚持到第三天!我真是不相信,不敢相信……他不是我南天门的人,竟然能支持到第三天。”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现在竟然出现了一小批愿意为游吹云说话的人。
“游吹云现在不是拿到咱们南天门的腰牌了么,他其实也算我们南天门的人吧。”
“是啊,游吹云的爹可是咱们南天门的七掌尊,虽然从来没见到过人,但是那也是七掌尊啊,按道理游吹云还是南天门的贵胄呢。”
这番话的确是从事实出发的,按这个道理讲,南天门还得尊重游吹云,善待游吹云呢。
“七掌尊?得了吧,从来没见到过……也许早就死了吧。游吹云他算什么……我猜猜,一个混血的杂种?”
虽然这样的说法很难听,但事实的确是游吹云的名字在南天门就是一坨屎,有兴趣就拿石头丢丢。
不过,现在发生的,却是让这些对游吹云抱有敌意的人无语的事情。
“呵呵,你们说游吹云是杂种,可是人家筑基就开天门,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比大部分人都坚持得久……你们谁能做到,不说其他的,有几个金丹境能开天门的?)”
这番话的确让大部分人闭上嘴……因为他们做不到,他们是最纯正的南天门弟子,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开不了天门。
他们不是惊艳绝才之辈,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碌碌一生,过完这一辈子。
“他撑过了第三天……你们之前打赌的,大部分人都输了……虽然你们许多不会承认,但是你们要承认的一点事——游吹云他的确是个天才。”
这时有一位长相清秀的师姐开口了,她的地位明显比较高,周围听她说话的弟子们虽然不忿,但是却不敢把不满的颜色摆在脸上。
她叫做白露,乃是白家大小姐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的,但却比许多亲姐妹的关系还要好得多。
她说话,自然反驳的人少。
不过大家今天聚在这里,却不是单纯的吹牛打屁,而是因为今天和明天便是见证游吹云和单淳能否撑过第三天。
第三天有多难,白露不知道,但是南天门这一代弟子有几人知道,闻人竹笑,和南宫神霄。
这二人都撑过第三天,却在与第四天的交接口被送了出来。
这足以证明南天门里有多么的难熬。
夜已经深了。
但是南整个天门却躁动起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事物,在寒风中点亮一盏又一盏明火,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他们望着夜里的天门,他们期待着。
但他们心里却又不希望这扇天门真正的打开。
寒风呼啸,数以万计的人们驻足停留,守望着天门。
子时将过。
夜已经够冷了。
这个时候千家万户都会关紧自家的大门,不让寒风吹进来……
但是还是有一扇大门开启了,在万千人的注视之下。
人们伸长了脖子,好似这样就可以看清楚那一点点缝隙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
“唉,那是谁,你们说那是谁?”
“闭嘴,不要嚷。”
这是一个神圣的时刻,这是一位归来的勇士,是南天门所有人的榜样。
他站在缓缓打开的大门正中。
单淳依旧是一身白衣胜雪,但他的额头,竟然有一朵赤红色小花……
他站在天门上,法相天地,宛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