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等待多时，才见一个留着一把胡子的老者从医堂中走了出来。
很多人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惊呼出声：“阮大夫，是阮大夫来了！”并且自发地让出了道路来
林染也看了过去。
之前那个小童跟在阮大夫后头，小声地说着什么，就见那大夫蹙着眉，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若是往常，可能也没有人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质问他，但现在林染站出来了，众人也就看个热闹，反正人不是他得罪的，也不用害怕。
在听了小童所言之后，阮大夫下意识地就朝林染的方向看了过去。
见只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不由得有些鄙夷，之前还有些担心的，但现在，他自信没人可以找出证据来，于是也就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走到了人群的中央。
看向了林染的方向，偏偏还要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是何人要找老夫对质啊？老夫自认为做事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林染看到他这般装模作样的模样，不由得想笑。
不过周围人见他出来之后，那些之前还好似支持她这边的老百姓包括士兵都有些变了味来。
她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是我，不过阮大夫还真的是好大的架子，当真难请，这王氏都已经为孩子哭肿了双眼，您当真就丝毫没有动容吗？我也不想知道您于心于天地有没有愧，只想知道您对这对母子有没有愧！”
阮大夫眼皮跳了跳，似受到了侮辱一般厉声就道：“老夫已经尽力而为了，这人最后没有逃脱病魔了侵扰，老夫能怎么办！你现在在这里胡言乱语，毁坏了老夫的名声，快些给老夫赔礼道歉，不然就是闹到衙门，老夫也占理！”
听着他说的振振有词的模样，林染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林染再次开口了。
“阮大夫，我就是说要和你对质，又没有一口咬定这人就是你害死的，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地解释啊！”
听到这话，阮大夫那张老脸涨得通红。
只是强调道：“你莫想血口喷人，冤枉老夫！”
林染懒得理会他这般作秀的行为。
直接拿出了一张药方子，问道：“这可是你给孩子开的？”
阮大夫本来气的胸口都直喘气，听到这话看了她手上了药方一眼，确实是他的字迹，于是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而后林染又拿出了药渣，对着他再次问道：“这是王氏用你开的药方抓的药，你可认得？”
阮大夫面对这般强硬的问话有些不满，但看了一眼那黑乎乎一片的药渣，压根啥也看不出来，又是一声冷哼。
“这都这样了，谁还看的出来是不是？”
林染只是微微一笑，“你看不出来，只能证明你的道行还不够！”
听到这话，阮大夫一下子就火了。
“老夫行医三十余载……”
眼看着他又准备把那套陈旧的话拿出来说，林染也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他将要继续的话，只是淡淡道：“可你还是分辨不出！”
“你……你！”阮大夫被她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手捂着胸口直喘着气。
其实他也不一定完全分辨不出，只是若凭这放了数日的药渣，他最多也只敢保证猜对百分之五十，没错，也仅仅是猜测，但这个小丫头凭什么这样说他。
若是换她来，恐怕就是不成药渣她也分辨不出来！
想到这里更是气的不行，手指着林染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林染皱皱眉，被人这样指着有些不爽。
“我怎么了，难道本姑娘说的不对吗？既然没有那本事那就不要强撑着。”
“就算老夫分辨不出，你一个黄毛丫头还能分辨的出来不成？”阮大夫直气的哆嗦，但还是忍不住还嘴。
林染斜睨了他一眼，这才漫不经心地道：“你自己分辨不出来，就当别人都和你一样吗？”
这般挑衅的话更是叫阮大夫气的不行。
他行医这么多年都分辨不出来，就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可以分辨，还敢口出狂言，他一向受人尊敬，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当面折辱他！
不由得怒道：“黄毛小儿，竟口出狂言，你莫非能光凭这药渣分辨出里面的药材来？”
林染理直气壮：“当然能！”
阮大夫自是不信，周围的围观群众也不信，不过，阮大夫已经被她气的不行，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免得叫人以为他好欺负。
“你一个小丫头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免得到时候落了笑话，老夫劝你还是赶紧向老夫磕头道歉，老夫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
阮大夫说得洋洋得意，他就不信林染真的知道，所以现在有些鄙夷的同时又忍不住的得意。
林染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语气不冷不淡地回道：“阮大夫当真要我说出这药渣里面的成分？”
阮大夫本来还对于她装出来的自信感觉鄙夷，但此刻见她还特意加重了那成分二字，不由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暗骂自己差点就着了她的道了。
一个黄毛丫头会懂什么？肯定是故意诈自己的，不能自乱了阵脚！
他看了一眼林染还拿着的药方一眼，冷哼一声：“老夫开的药方都在你手里，你还要分辨里面有什么药材，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林染却神情冷淡了许多。
“至少我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听到她这意有所指的话，阮大夫一下脾气又上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冤枉老夫拿人命当儿戏不成？”
林染冷冷看了他一眼，“是不是阮大夫心里清楚。”
听着她这似乎笃定的话语，阮大夫心里已经有些慌乱了，毕竟做了坏事，总还是会有心虚的，现在听着林染多次的意有所指已经乱了心神。
林染就是故意激怒他的，若是要找更多的证据，光凭着这药方和药渣就证明人是他故意害死的，还不够，所以只能先打心理战，再用证据一步一步逼迫他说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