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只用了一瓶好酒,就让马悬壶答应了。
“好,我去给妙真说下。”宋皎笑着说道,不过妙真确实有天赋,只需要马悬壶提点几句,她就能很快掌握一种治疗针法。
妙真自打前几天开始跟着马悬壶学针灸后,就每日必过来报道。
也是她平时里会免费帮着队伍里的老弱病残看病,所以这份济世救人的心思,让马悬壶看上了,要不然就凭宋皎一瓶好酒,还不足以打动他。
马家时代从医,家规家训里,也有比较迂腐的规定,那就是医术传男不传女,他从小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以至于当初伤了女儿的心……
可现在,马悬壶早已经不在乎那些了,家都没了,还要家规家训干嘛!
马悬壶也有弥补遗憾的心思,对妙真倾囊相授。
“你这针法,学得倒是快,看来之前的基础学的不错。”马悬壶也是知道一些的,关于妙真的身份。
也知道妙真有个道姑师父,她的一些医术,是跟着那道姑师父学的。
“你那师父静元道姑,也是个济世救人的善人啊!”马悬壶听妙真说她师父经常四处云游,到各地替那些穷苦老百姓看病,顿时心底一阵佩服。
当年他也有这样的心思,却被家中长辈教导要发扬光大自家门楣,让马家成为天下杏林第一家,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他才一步步走错以至于……
“哎!”马悬壶叹气,悔不当初啊!
妙真不知道马悬壶为何叹气,不过她还是安慰道:“马爷爷,你也很好,心底很善良。”
妙真有了静元师父,自然也不好再拜一个师父,所以她称呼马悬壶为马爷爷,马悬壶为不在意这些。
“天下医者仁心,咱们只要不贪图功名利禄,一心只为病人,就都是一样的。”马悬壶收回心底的感伤,笑着说道,随即又看了看妙真的扎针手法,顿时有些惊讶:“这是冯家特有的针法,你竟然也会?看来你那师父去过上京城吧!”
京城冯家当初为了杏林名声,在京城每年一度的杏林探讨聚会时,特意把冯家独有的一套针法教给了天下医者,因此获得了很大的名声。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出事之后,还不是人人避嫌,无人帮腔……
马悬壶自嘲一声,也不再多想。
“是么?”妙真很是惊讶,可她师父说这是她家的独创针法啊!
不过聪明如妙真,为了师父的名誉,她选择不再多说。
无师徒名分,但有师徒之实的一老一少,探讨完针法,马悬壶便不再多说了,开始假寐。
老头年纪大了,舟车劳顿,一路上总是动不动头晕目眩。
坐车晕车这种事,很少能治好的,马悬壶医者不自医,虽然经过妙真给他扎针,稍微好那么一点儿了,但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妙真学完了今天的针法,便不再多呆,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做女红的同时还能练习缝合针法,一举两得。
不过今日却多了一个人打扰。
宋皎让大家挤了挤,把陆彻叫了上来,让妙真给他看看。
“这……”妙真有些犹豫,她是学会了马爷爷给胡二蛋和灵儿看脑疾的扎针手法,可这陆……姨的情况明显有些不太一样。
“马爷爷昨日不是说他这不用扎针,得等他自己恢复么?”妙真对宋皎说道。
“不是让你给他治脑疾。”宋皎也是知道这情况的,扎针也不可能随便扎的,不过倒是可以迂回治疗。
“你就给他扎些清神明目的穴位就行,他就是有时候有些晕乎糊涂,想不起来东西。”
陆彻点头,确实是这样,他又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就是记忆混乱,导致有时候好忘事。
“好。”这个倒是没啥大问题,妙真也敢下手了,很快便找到几个穴位,给陆彻扎了几针。
这不是治疗针法,所以陆彻坐到那里,除了头不能随便晃动,人倒是也很自由的。
“小陆啊……”吴铁头的媳妇儿吴李氏突然喊道,陆彻的别号心儿,她们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于是就都叫他小陆了。
这会儿也是闲下来了,杨玉娘几个婆娘们的八卦之魂便燃烧起来了。
“你跟那个云三耳,啥情况?”吴李氏性子比较开朗一些,比起刘娟的内向,杨玉娘的文静,她更加话多一些。八壹中文網
吴老娘当然也是很八卦的,不过身为长辈,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这会儿听到儿媳妇终于开口了,也是扎着耳朵听。
“啥,啥情况?”陆彻一愣?难不成他和云三耳一起去撒尿,被这些婆娘们看到了?那有啥啊!汉子们还有十几个人一起去的呢!
“哎呀,嫂子们都是自己人,还有啥不能说的啊!”吴李氏笑呵呵的又说道。
“是啊小陆,你就说说呗,你要是真有啥想法,我让你娇姐去给云小子说道说道。”杨玉娘也微微一笑,说道。
就连妙真也放下手中的绣活儿,和后面掀开车帘子往这边看的小姑娘们,目光如出一辙的,羞涩中带着期待,期待中带着隐隐约约的激动。
“……不是,我不太明白啊!”任陆彻这小脑袋瓜子想破了,也想不出来啥。
宋皎被逗的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行了,你们就绕了他吧,想知道啥,随后我给你们说。”
其实这就是一话头,能有啥呢?宋皎觉得不可能发生啥事的,这俩人,压根嗑不动!
陆彻直到被妙真拔了针,下了马车时,还一头雾水。
他噔噔噔跑到聂云起那里,仰着头看着高头大马上,同样高高的大胡子,奇怪的说道:“这有啥情况啊?”
聂云起见他看得费劲儿,于是从马上跳了下来,改成牵马前行,反正为了配合车队的进程,他们这些骑马的人,也都走的很慢。
下来走走也行,正好让马儿歇歇。
“没啥情况啊?你想问什么?”聂云起说道,他以为陆彻是问前面有没有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那些女人们真麻烦,说话也总是让人听不懂。”陆彻摇摇头,莫名其妙的。
聂云起深以为然,他在家里时,就最怕和云姨还有她手底下的几个小丫头们说话,叽叽喳喳十分的烦人不说,更重要的是,总是说话扭扭捏捏,让人猜烦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