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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顾不得查脑子了,因为,距离大营五里就遇到了大明官兵,他们是孙传庭营的警卫巡逻,正好在这一带结果被郑勇他们给遇到了。
双方一接触,打前的那个队员是个班长,他身上有小旗的军牌,就大喊着自己人,把那块军牌扔了过去,对方捡起来一检查,果然是自己一方的军牌,便让他一个人过去。正好还认识是以前守大营门口的,现在轮换到了巡逻。 熟人就好办事,于是,一聊就把一切嫌疑都给消除了。等到郑勇过来时,那名武官已经举着手臂向他热情的打招呼了。 郑勇感觉这个人还行,于是,一边向前走,一边从怀里摸出了二十两银子,与他一握手,那块银子便到了对方的掌心。他一愣啊了一声,紧接着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着收了起来大声道:“我说兄弟,你不要太客气么,咱们都老相识,没麻达。有甚事情只管对老哥讲,你这兄弟我认下了,咱们不分谁。”一嘴的陕北口音。
这陕北人性情直爽,跟山东人很像,所以,郑勇更高兴了道:“那就麻烦老哥跟总督报一声,就说小斥侯总旗把总郑勇,斩得敌首,并有重大情报,希望即刻召见。”那武官一愣,瞪大了眼睛大声道:“说甚?你们杀了鞑子,得了首级了?”
郑勇哈哈笑道:“正是正是,都在后面的滑雪车中呢。”
武官禁不住羡慕起来道:“有几颗?”
郑勇道:“约四十颗吧。”
那武官张大了嘴叫道:“你说甚来?四十颗!”
郑勇点点头道:“正是。”
那武官被震惊了大声道:“乖乖了我的娃!兄弟你要发达了,可不要忘记老哥哦。”
郑勇拱手道:“苟富贵,不相忘。”
那武官不懂道:“兄弟你说甚来?”
郑勇只得又道:“放心老哥,只要有兄弟的好处,一定不会忘了老哥。咱们可是第一次最早在营门口见的面,这次再见,便是缘分了。”
那武官哈哈大笑,抱住了郑勇道:“我就喜欢这样的汉子,好着呢,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看鞑子的人头,没见过哩。”
郑勇只得把他带到了那装人头的车前,而这武官却不看人头了,而是看向了四个年轻女子道:“我说兄弟怎么还有女人,你的家眷吗?”
郑勇立即道:“不是,这些是从鞑子那里救出来的汉家女子。”
那武官瞪大了眼睛笑起来道:“嘿,好漂亮的婆姨,唉,一个个美得很!”
虽然他口水都流出来了,还一个劲的看郑勇,可是,郑勇还是不会送给他任何一个,这些可都是他所需要的证据,非常的重要!于是,一个队员在孙子建的命令下从那最小的女人屁股下面被子覆盖下掏出了一颗人头来,四个女人尖叫起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路居然坐在人头之上,她们一个个就往车下连爬带滚的,队员们都阻拦不住。 一颗鞑子的人头到了郑勇的手上,他接过来递给了那名武官,可是,那武官却看到了从车上滚爬下来的小娘子们看傻了眼睛,没有什么反应,孙子建只得往他手里递了递。他下意识抓住了,提在手里眼睛却仍然目不转睛。 郑勇咳了好几次也不管事,只得大声道:“老哥,你不是要看鞑子的人头吗?”
他这才回过头来,表情有些不愉快道:“在哪里呢?”
郑勇无奈道:“不就在你的手里吗?”
“咋?”
他低头一看,嗷的一嗓子把那人头给丢了出去,那人头是在距离敌营不太远的地方砍下来的,把出声音,所以就费了不小劲,结果就不会那么干净利索,就比如那武官拿的这个,竟然还带着一节气管子,而且那张脸也因为在雪地上反复的摩擦而异常的狰狞,甚至是吓人。
郑勇当时拿过来也没有注意这一点,等那武官丢在了雪地上,他再看时,也被吓了一跳,不仅是他,特别是队员也被吓得不轻。原因就是当时还是夜里,天黑,只能看到轮廓,现在天亮了,能见度上来了,这个看得清楚了,没有想到自己砍下来的人头竟然如此的恐怖惊悚,再想一想当时自己亲手按着又是用匕首割,又是用长枪扎,还有用人把腰刀放在那尸体的脖子上,上人去踩的,反正办法用尽,这才把那三十八颗人头给弄了下来,可是费了他们不少的力气,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弄出来的,竟然是如此的一种恐怖存在。 看到居然没有人敢去捡了,郑勇无奈只好走过去捡了起来,又要交到那武官手里,让他看,结果,他居然吓得转身就跑还大喊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这特么的是什么武官!居然还人头都怕,这还能上战场杀敌吗?还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络腮胡子,原来都是样子货啊。这让郑勇有些失望,于是,他拿着人头又送回了那滑雪车,掀开被放在了下面,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军功懂不懂,银子有没有?居然还害怕,郑勇很不解,一个大明武官居然怕人头,唉!
还好,经过这一个人头事件,那大胡子武官,总算是不再盯着那四个美女看了,只是这四个人却是打死都不再上那辆车了,而且,还有人呕吐,有个一吐,又牵连的别外三个也跟着吐了起来,而且,她们四个一吐,有一些队员也跟着难受起来,这特么的居然还是连锁反应! 郑勇怒了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是军人,是战士,是要面对尸山血河的人,是直面生死的人,就你们这熊样,和那四个娘们有什么区别!”他瞪着大眼睛,一脸的凶相,还挺管用,所有的队员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郑三娘和她身边的两个女兵,一脸怨毒的看向了他。
郑勇一愣,自己这是有些用词不当了,唉,当初在特种兵时,那时根本就没有女人,所以,那时的教官是一个山东大汉,一张嘴就是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什么什么的。结果一年训练下来,他们的特种技能学会了的同时,那口头语里就多了娘们这个词了。其实,娘们,爷们,这个词没有毛病啊,怎么这就变味了呢。唉,不提了,至少现在这词只对男人来说是一个贬义词,对于女人来说,还是和爷们一样,可以正常使用的。 那大胡子武官可能是真的被吓着了,他主动的回营去通报去了,留下了一个小队给他们领路,五里路并不远,二十分钟也就到了。 来到了营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了,是一个武将和一个文官,见到郑通的人驴车队过来,上前来首先验看了他的腰牌,又询问了一阵子才算是过了关。之后就是检查人头,当看到还有一具尸体时,便询问,郑勇道:“这个很有可能是鞑清的十四爷多尔衮,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还有待确认。”什么?! 不管是武官还是文官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多尔衮?这个不要太有名啊。这一次鞑清入分大明,敌酋统帅,就是这个多尔衮。 那两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是谁?!”
郑勇佯作有些惊恐道:“可能我弄错了吧,不过,救出来的那四个女人都说他就是什么大清的十四爷,正白旗主,多尔衮,而且,还是一个亲王什么的。”
郑勇这样一说,那两个人竟然颤抖了起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四个女人呢?叫过来,本官要问话。”
于是,他就叫队员把那四个女人给拉了过来,本来是要她们下跪的,结果,谁也不肯,有三个只是福了一礼,就站在了一边,脸上竟然还有些傲慢的样子,而那个最年轻的“十四五”岁的则更是连礼都不行,就那么站在那里,瞪着那两个官。 两个人一见,大怒道:“村里民妇,不知礼仪,见了朝廷命员,因何不跪!”
他们这一嗓子极具官威,郑勇队伍里有好几个队员都给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而这个小女人却瞪起了眼睛也大喝了一声道:“你们大胆,见到本郡主居然还敢摆官架子,让本郡主给你们下跪,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狗胆!去,把孙传庭给我喊出来,就说我是德王朱由枢之幼女朱淑蕊,敕封的郡主。”
卧槽! 郑勇都傻了眼,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是一位郡主,是皇亲国戚!没有想到自己这顺便带回来的证据里,竟然还藏着一只凤凰鸟。 那两个官员也被吓傻了,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都是陕西那边的官员,对于这边官场不熟悉。不过,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皇亲国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那名文官大着胆子道:“请问,可有诰命文书?”
那朱淑蕊大怒又大悲道:“我德王一系血战济南,为国捐躯,我父亲更是被鞑清所掳,我是投井未死,这才被俘受辱,尔等不能保家国社稷,却还要来问我一个被俘之人来要什么诰命,没有!速速叫了陕西巡抚孙传庭前来见我,到了京城自然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
而这时那个年纪大些的女人却主动向前再福礼道:“这位大人,妾身识得郡主。”
那文官见她懂得官家礼就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人一听流下泪来道:”偷生之人,不问也罢。“ 那文官见了感觉一定是官家的家眷就客气了一下道:”只是事关皇亲国戚,所以,还请明言,唐突了。“ 那女人无奈叹了口气道:”妾身乃济南知府苟好善之长媳王氏。“ 那文官一听吃了一惊道:”未知苟年兄如何了?“这个人居然和这个苟好善是同科的进士。 那女人一听泣不成声道:”家里男子具已战死,女子具已经殉节,妾身福薄殉节未死,遭此大辱,何以见地下公婆夫婿!“ 另外三个女人听了,也都哭泣了起来。 而那个朱淑蕊更是哭道:”济南城男人战死,女人殉节,大明湖都填满了,所有的井都填满了,你们……知道吗?!“ 当场所有的男人们都呆住了,所有的人眼中都含满了泪水,那而文官则深施了一礼转身向大营中走去。 不久便呼呼拉拉的出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孙传庭。他来到了营门前一询问立即向那年轻女人行礼跪拜了下去道:”陕西巡抚,总督保定、山东、河南军务孙传庭拜见郡主。“ 孙传庭一跪,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而此时,只有一个人没有跪,那就是郑勇,他有些不太适应古代的这些礼法,而且,他同时也还在回忆进入多尔衮军帐中见到这小女孩时的情景,当然他问询的第一位就是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一位郡主,唉,这救了皇亲国戚,是不是也得算功劳呢?是不是也应该给封个什么官呢,如果是这样的加上多尔衮,加上这个郡主,再加上那三十八个首级,千户怕是打不住了吧?那应该给自己一个什么官做?嘿嘿,不会被封一个指挥使吧,哈哈……他此时正在想好事呢,所以沉浸在这美梦之中也就没有注意到现下这场面的事。 而这时有一个文官竟然看到了站在郡主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年少男子并没有下跪,他立即大怒道:”小儿何人,竟然越礼而不跪,真乃大胆之极!“ 郑勇被他这一嗓子给喊醒了,这才发现竟然所有的人都跪着,在场的,只有自己和这个郡主还站着,这特么的,尴尬了啊。于是急忙下跪,却被那个朱淑蕊给制止住了道:”他不用下跪,我……封他见我永远也不用下跪。“说话时脸上意有几分羞涩。 郑勇一下子愣在那里,半蹲着身子,这下跪也不是,站起来也是,这特么的,比下跪还累人啊,真是遭了罪了! 而孙传庭也看到了,便抬头道:”此乃军营,礼简之,大家起来吧,迎郡主入营,不要冻坏了贵人。“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郑勇也顺势站了起来,特么的,这个义父没有白认啊,有空给他讲一讲,不要和杨嗣昌对着干,免了那三年牢狱之灾吧。 郡主向里走的时候,居然还向他招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走了过去,只听她小声道:”跟我身后。“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跟她身后?难道……是要报答自己的搭救之恩,向孙传庭给自己报功?哈哈……这个可以有,嘿嘿,有了郡主的举荐,义父也就没有那么多避亲的嫌疑了吧,哈哈,自己这指挥使说不定还真有戏呢,如果弄不到弄个指挥同知也行啊,哈哈,我不挑,嘿嘿,不挑。 随着一行人进入军营之中,孙传庭便把自己的主帅之位让给了郡主去坐,之后拱手朗声道:”群主,此时是战时,此处是军营,家国大事,在祀与戎,因此,郡主有什么吩咐还请从速,之后请移至后营休息将养,以便明日送到一个安全之处暂居为宜。“ 那朱淑蕊也甚是得事,点头道:”督师所言甚是,我也无他,只是这位小将军自敌酋帐中救了淑蕊,又斩杀了敌酋多尔衮也算是为我家报了仇,所以,还请督师善待之,莫夺其功,淑蕊这里谢过了。“ 然而孙传庭却一下子呆住了,他愣了一回转头向郑勇道:”你斩杀了多尔衮?!“ 郑勇以为孙传庭知道了呢,没有想到,到现在他并不知道,而这次出去也只是为了迎接郡主而已,并不是因为自己斩杀了多尔衮,多少让他的心里有一点小失落。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道:”回督,此所斩杀之人确于敌酋帐中,也曾经询问过郡主等,都指证为多尔衮本人,不过,卑职还是不敢确信他就是多尔多,因为,他……太年轻了,才二十来岁的孩子,我想那能带领千军万马的统帅怎么着也应该是个老头子,或者中年人吧,因此,卑职现下也只是怀疑,并不敢确信,不过也带回来了一些物证,不知道是否能有所帮助,确认该人的身份。“ 孙传庭点头道:”甚好,能有些谨慎,以你之年岁,殊为难得了。可把你所获之物证都取来,容我寻人辨认。“ 郑勇立即拱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走了出去,那个那朱淑蕊却面露不舍之色。 其间,孙传庭又与朱淑蕊说了几句,无非是问有何要求,以及安慰之意,见再没有什么了,就命人将她请至了别的军帐之中安歇等。他又询问了另外三女,竟然都是官宦家眷,便也一同送至那座军帐之中。现在的孙传庭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因为,从他所询问获得的情况来看,这被郑勇斩杀之人,非常有可能是多尔衮! 如果,真的是多尔衮被斩杀了,那这事可就大了去了,敌首被斩,群龙无首啊,这样必然就会出现可乘之机,如果自己因此能一点击溃或者重创鞑清,岂不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历年鞑清入关,侵略大明,从来还没有过被重创的战绩,如果能在自己的手上出现,那自己可真是名利双收了。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了,问题就是如何把握了,哈哈……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而且越笑声音越大。 之后忽然大声吟诵了起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正是岳飞的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