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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独缺子时艳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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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菊是安贵妃身边少数几个对当年那段情愫知晓内情的人,但她素来忠心,此时片言只语的带起,安贵妃亦只是断然摇摇头,道:“你放心吧,本宫此生已经没有了别的念想,郑表哥那边,本宫既然能亲自替他挑选妻子赐婚,那就表示,本宫已经亲自斩断了过往的一切。虽然被皇后拿捏住了这个把柄,但是,既然她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咱们如今也只有按兵不动。本宫会为安国公府的百年基业而努力,但,本宫确实不想做什么皇后,更不想成为像太后那样的一代贤后。呵呵……丽菊,你也随本宫进宫这么多年了,你说,像太后那样的活法,是不是很累很辛苦?她这般辛苦,到头来又是为了什么呢?连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都不肯原谅她,可若以天下人来看,她又何尝有做错过什么?”

丽举闻言,再也说不上什么话来,但她看着自己的主子,却依然是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疼。

暮色渐晚中,主仆二人迤逦行去。丽菊似是无意的叹息道:“可是娘娘,若真是这样,那作为宫中的女子,这一生岂不是很没有盼头?”

安贵妃淡然一笑,笑容里有睿智与恬静,却是打趣道:“怎么会没有盼头?宫中富贵异常,风景也十分的秀美,外头的百姓,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便是名分之上,也高出常人不止一点半点。你说说看,只是区区一介七品贵人,走出去就连丞相也要行礼问安,再低贱的宫妃,在百姓眼底也也到底是依仗着天子光环的女子。这样的身份,哪有人能轻言没有盼头?”

可惜安贵妃这样的一番豁达睿智的话语,没有被章燕云听见,她在殿门苦等近半个时辰之后,见皇帝依然不见,便带着几分赌气似的不肯离开。

此时长福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职位,到底还是几十年的老人,深谙皇帝的心思,当下便见状连连摇头,上前道:“容华小主,您还是赶紧回您的端宁宫去罢。皇上有过旨意,不允许后妃私自进入紫宸殿,万一让掖庭令的人知道,可是要按律处置的!”

“放开,不用你们拉拉扯扯!”章燕云也是世家之女,心里的傲气总是还有那么几分的,见众人都拦着自己,没有半点松动,不由也生出了几分恼意。

要知道,她分明是听说安贵妃前来向皇帝回事,所以才特地赶来的。只是到了紫宸殿一看,不但皇帝不见自己,就连安贵妃也是避而不见,这叫她心里如何能不十分的难堪?

用力甩开小太监的手,脸上余怒未消,稍稍忍了忍,缓和脸色问道:“长福总管,当真是皇上还在休息?皇上的身体怎么样了?本宫只是想给皇上请个安,见上一面,也就不再平白担心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上玉镯掳了下来,眸中光线恳切,欲要将镯子塞到长福的手里。

“哟,容华小主,这个奴才可受不起。”长福自从被皇帝贬斥了一回之后,如今行事起来,都是带着万分的小心。从前还敢贪墨一两次,如今却是水也泼不进去了。

他一面笑着往后退开,只道:“小主是个聪明的人,不要再难为做奴才的,不然人人都来吵闹,皇上可还怎么清净休养呢?”

这面说着,回头却就招呼起身后的太监,冷着脸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送容华小主出去!”

章燕云不敢得罪御前的人,只得忍气吞声离开。

自从皇帝病倒住在紫宸殿,已经过去一月有半,而紫宸殿根本传不出半分消息,再加上太后也染病,闭门不见任何人,这等情况对她这初封容华的小主来说,实在是难以再安静坐得住。

因为皇帝下过严旨,再加上安贵妃态度强硬,因此她也不便硬行闯入紫宸殿中。只能近来隔三差五在周围停住,只盼能够侥幸撞见皇帝。

想来念着自己父亲素日于朝中的功劳,顶多不过被皇帝喝斥一顿。只要能够见上一面,亲眼看到皇帝现今的状况,心里有了底气,也就不会整日慌乱没个主张。

方才的年轻女子声音,应该就是比自己早一步进去的安贵妃无疑,听她说话,章燕云便知皇帝御驾也在,不由一阵惊喜交加。谁知道,最后还是没有见着皇帝的面,更不用说讲上几句,心内顿时一片茫然失望。

然而皇帝分明就在隔墙之后,却只是让身边的内侍过来撵人,就连喝斥自己的话,也都不肯多说一句。

原先还想着是病得重了,一时没顾得上自己,今日才知原来其人真是如此绝情绝义,全无半分柔情意。既如此,那自己这以后的岁月,可要如何熬过去?

尽管在初次侍寝之后,便经过一个月的冷落和煎熬,以及亲眼见识到皇帝对纳兰仙卉的痴情,以及对后宫诸人的冷绝,章燕云还是勉强安慰自己,只道皇帝正在病中心绪不快。

然而三日后,皇帝亲自颁下对纳兰祈佑与安佩柔的赐婚旨意的消息,宛如一道晴空霹雳当头劈下,彻底击碎了她脑子里的最后一丝幻想。

章燕云知道,这便是清楚无疑的代表着,皇帝还在眷恋着昔日的情人。以至于,就连她的兄弟和家族,他都不遗余力的予以庇护和隐蔽。

而就在纳兰祈佑与安佩柔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南宫弦歌也在紫宸殿的后院之中,命人摆好了案几酒菜,就着清冷的月色与暖暖的夏风,他遥遥对空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夜色寂寥,月影倾泻,花间美酒,独缺子时艳歌。

“仙卉,今日,就是你的生辰。”南宫弦歌目光温柔,眼角有温润的泪痕,却是带笑微笑道:“朕之前一直在想着,应该如何给你一个从未有过的生辰庆祝,只是可惜,这样的愿望,却终究只是个奢望。”

他自袖中摸出那块带着自己体温的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玉质,道:“朕不知道如今你到底身在何方,可朕知道,只要你还活着,只要那救走你的人是心怀善意的,那么,你就定然会再次回来的,是不是?”

“皇上,您小心自己的身体…….”。长福在旁静静的侍立着,原本想要强行忍住自己心头的话语,见此情景,依然是忍不住随着一起垂泪。

“咳,咳……”南宫弦歌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又捂嘴咳嗽起来,树梢花枝似乎也受到震动,在清风掠动下沙沙作响,殷红胜血的花瓣纷纷落下。

有几片落在了皇帝胸口上,伸手掸了掸,忽然望着自己掌心一怔,转瞬悄悄握拳挪开。

“皇上,胸口疼得厉害么?”

皇帝微笑摇头,伸出左手将慕毓芫揽握成拳,且贴放在自己胸前,有些凄冷的闭上眼。

长福见状,只得识趣的退下。

幽暗的烛光映照着南宫弦歌的脸,花影婆娑中,只见他抬手饮尽了杯中之酒,却是启齿轻声笑道:“仙卉,朕是有多么的思念你啊,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在低头俯身放下空了的酒樽的一刹那,泪水盈上了皇帝的眼眶,声音却是一如往常,又轻又柔,“仙卉,你现在,还恨朕么?”

自是无人回答他的话,可夜风里却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仿佛黑暗中那兀自哭泣的红颜,此时正在对着遥远的夜空,倾述着自己心里的无尽思念一般。

在床上躺了足足七八天之后,仙卉终于可以站起身来如常人一般的行走了。这个进步让她觉得有些高兴,虽然在此之前,因为怕她四处张望影响了视力的恢复,两个女童已经给她绑上了厚重的遮眼罩子,可是,即便是这样,能够站起来走路的一瞬间,她依然是高兴的差点没有欢叫起来。

而在黑暗中一点一滴的摸索着行走,这个过程更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和细腻。

曾经以为,那些天生失明的人,他们的世界里必然是一片的黑暗和惨淡。

但是,等仙卉自己真的要依靠听觉和触觉来感受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却觉出,原来世界是有另外一个不同的形态的。

譬如这间屋子,她在里面住了有一个多月,虽然没有仔细的丈量过所有的尺寸长短,但是,她却能很敏锐的凭着直觉计算出,门口到床的距离,还有,床边摆放着杂物的橱柜,到底有多少格,又分别摆放着什么东西。

而在她终于可以自己下床走路的那一天,那个声音温润如玉的主人,也来到了她的面前。他朝她伸出手来,仙卉有些惊疑而迟缓的感受到了,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她将自己的手放进了那方温暖的掌心里。

他对她笑着说道:“一个人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够感受到两次的重生,你说,你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子?”

仙卉闻言一怔,这才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了解自己前世今生宿命的一个人。

或者,不应该称他为一个人,他,更像是一个居住在凡间的神。

她垂下眼眸,尽管眼睛被巨大厚实的眼罩所遮住,但她依然习惯了垂眸思考的这个动作。

片刻之后,她亦回之一笑,声音黯哑撕裂般的难听,但是,亦是十分坦然的道:“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这世上再幸运不过的人了。也要郑重的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第三次生命。”八壹中文網

“不必谢我,这一切都是天意。”

男子的声音依然温柔的叫人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而随后,仙卉更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缓缓的走出了那间屋子。

她随之步下台阶,台阶不长,仿佛是十九级。青石做的质地吧,踩上去坚硬,却也跟坚实。

仙卉听见自己的自己的裙裾扫过台阶两旁的青青草叶,她亦听见外面林子里有孩童嬉戏追逐的声音,有人指着天空高高飞起的风筝,惊喜的叫道:“看我的风筝,我的飞的最高!”

也有人在旁泼冷水道:“飞那么高,仔细一会就掉到云里去了,下不来有你哭的。”

仙卉微微一笑,心道也不知外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但此刻自己蒙着眼睛,却只觉得这世界必然是没有烦忧,没有恩怨纷扰的。

而男子携着她的手,待走下台阶之后,又转入一处花圃当中。

他一路走的很慢,并不开口说话,却似乎一直在留意着她的神色,仙卉能感觉到,那一道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自己。

两人来到一路九曲十八折的连廊,花圃里应该是种植着各色花卉,因为种种花香交织着,叫人难辨其中的品种。

而想来花儿们肯定是在盛夏阳光下开得瑰丽,间或有浅黄粉白的彩蝶停驻在仙卉的肩头或是手臂上,仙卉微微一笑,虽然触摸不及,却也觉得那些蝶儿必然美不可收。

而越往花圃中行走去,那些温馨花香更是让人几欲沉醉。仙卉伸出空着的左手拂了拂松散的发丝,清声浅笑道:“这花海肯定美极了,这些花都送你种的吗?”

男子温然一笑,回道:“不,我从不叫人打理这些花木,它们一直都是按着自己的意愿生长着,所以,你感受到的芳香,才能如此的热烈自然。”

有微风吹拂而过,仙卉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来没人告诉我?”

“我叫玉魇,我想,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对不对?”

仙卉深吸一口气,摇头失笑道:“没想到,传说中的玉扇真人,还真是鲜活存在的。”

说完又补充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清凉观……清凉观的主持,便是你对不对?”

玉魇点头,道:“是,你在清凉观的时候,其实我也在。那里是我修行的一处方外之地,原本以为能够看着你在仙荷琼露台修炼成仙的,可是没想到,你红尘中的劫数,还没有完全了断。”

“了断?”

仙卉亦说不清自己此时吐出这两个字时的心情,是带着不甘的怨愤,还是带着未了的惆怅?

然,总有那么一些情感,依然留在自己的心中,挥之不去,却也阻隔了未来的幻想。

她沉默片刻,继而道:“请教你,如何才能了断这世间未了的情感?我…….我知道,修仙之人必须清心寡欲,可是,这一点于我而言,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玉魇轻轻一笑,没有嘲讽和挪揄,却是给人一种暖意的说道:“终于敢面对自己的心了吗?不再假装坚强故作遗忘了?”

仙卉抬起头,自己感觉到眼罩之下也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盈动着。

她有些恻然的回道:“是的,我一直在假装坚强,勉强自己遗忘------可是在心底,我是始终记着的。那些过去,忘不了也斩不断,于人世间,我的前世今生,都牵绊纠缠着,无法理清自己的爱与恨。”

“那么,你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吗?“

仙卉闻言一怔,喃喃道:“初心?“

“嗯,是啊,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最想要什么,就是她这一生最难以圆满的。你带着记忆活了两世,前世因为不甘,所以灵魂不愿转世。而你的恨与爱集成强大的意念,才最终开启了通往琅府邸的结界,你知道吗?这个结界,其实亦是你自己亲手所设下的。在数世之前,你因为厌倦了凤凰神的生活,所以抛弃了作为神女的信念与原则,你最终如愿以偿的做了凡人。而当你终于转世为人之后,你却又辗转在红尘之中,你迷失了初心。所以,便是让你再活几世,你也得不到圆满,你的怨念与不甘会始终铭刻在你的灵魂当中。而灵魂,就算是转世,也带着前世的记忆的-------所以,你不快乐,若你再找不回自己的初心,那么,你便永远也不会快乐的。你明白了吗?“

仙卉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耳畔听着风声,吹拂过那些五彩斑斓的花朵,林海中有树木迎风舞动的呼啸声,风筝在大树的顶端掠过,飞鸟自此处飞翔到彼处…….

而她则在心底反复的问着,自己的初心呢?前世今生里,她到底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是平静安详的生活?还是红尘里耀眼绚丽的荣华富贵与权势?是女儿无忧,还是旁的什么?

她找不到答案,因此,半响之后,只能茫然的摇摇头,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初心是什么?可是我却知道,自己心底的那些伤痕是多么的深,我放不下也斩不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放纵的去爱,还是该痛快的去恨?“

说到这来,她不由的掩面低泣,十分痛苦而悔恨的蹲下身,哽咽道:“我觉得这些答案对我来说好模糊,似乎善恶都像是皆有因果,可是……结果却不由我来控制。为什么,我的人生会变成这样?这一世里,我只想要好好的去爱我的亲人,想要重新得到我的女儿,但我努力了那么久,却始终一无所获,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我身边离去,而我…….却始终无能为力。”

玉魇似乎微微叹息了一声,他在仙卉的身边蹲下,对她说道:“那么,我来替你圆满一切,好不好?”

仙卉怔了怔,本能的就摇头道:“不,若是那样的话,我…….我岂不是等于借他人之手圆满了自己的人生?你这样的恩德我承受不起,我想…….这也应该不是你的本意。”

“你还能知道这一点,说明你还没有完全迷失自己。”

玉魇说着,将她扶起来,继而却对她说道:“你现在就像这大千世界的绝大部分人一样,付出的很少,却总想得到很多。仙卉,这不是人间道,这亦不是仙道。六道之中,皆是有情天地。然天道酬勤维善,绝不是任何人的私心可以改变这个规律的。”

“那我应该怎样去努力?大师,恳请你指点我方向!”

仙卉说着,便朝玉魇跪了下去。她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得到玉魇一声温然的轻笑。

他扶起她,握住她的手掌,问道:“我来问你,当你知道自己前世是凤凰神的时候,你可有想过,自己这一世,到底是为什么要修仙吗?只是为了女儿的将来,只是为了自己那些未了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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