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臣妾懂得母后的一片慈爱,定然不会辜负的。”
吴绿衣这边应的轻巧,心底却暗暗咬紧了牙关。要说现在太子根本不近她的身,叫她去哪里怀孩子去?
然吴绿衣始终是有些主见的,她心中既嫉妒玉奴的得宠,更妒恨邢素兰所怀的身孕,这婆媳两人都对齐王之所以向皇上请求将邢素兰立为正妃的本意忽略了不去看,见曹后兀自沉吟着,她便大着胆子道:“可是母后,若邢素兰这孩子真要是生下来了,那咱们这边可是…….”。
“你放心,这孩子,她邢素兰生不下来!哼哼!本宫自有办法,让齐王对她生出厌恶之心,到时候,再暗中做点手脚,便是神不知鬼不觉,还能让齐王这贱种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曹后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种狰狞之色。这模样看的吴绿衣也不由的一愣,心道也不知到底是齐王得罪了她,还是那邢素兰得罪了她?亦或者说,这皇长孙的名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然她来不及细想,就听有宫人进来回禀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听得太后这座靠山请自己过去,曹后当下不敢大意,连忙起身叫人给自己更衣之余,又回头对吴绿衣说道:“我去去就来,你且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若是玉奴来了,你不要跟她争执,且看母后怎么教训她吧!”
吴绿衣点点头,目送曹后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却在道-----也不知道太后的病情怎样了?据说皇帝与太后之间关系还是十分的差,那么,对于齐王侧妃的这个孩子,不知道太后会有何想法?
而至于曹后所说的,她自有办法让齐王和邢素兰之间生出龌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手段?
吴绿衣一个人在凤仪宫里发呆了半天,最后听见外头的小宫女在私下议论,原来齐王才刚也带着邢素兰去给太后请了安,太后听闻邢素兰有孕之后,还破格赏了她一些珍贵的头面首饰和一尊玉观音等物时,她心底的妒忌就更加如沸水一般翻腾开了。
要知道,因着从前与曹玉华的那件不堪的事情,太后对曹后选了吴绿衣给太子做侧妃之事,是十分的不满的。
而后来,曹后也另外给太子物色了几位姬妾,这里头便有两个是太后那边选过来的人。只是饶是如此,她依然不能跟着曹后去慈宁宫请安,原因说来也很简单-----便是太后从头到尾都不待见她。
“哼,死老太婆,你这般不待见我,我偏就要让你知道一下,我吴绿衣才是最当得在太子身边风光无限的那个人。这邢素兰不过是一介宫婢,她去请安你都见了,偏是不见我是吧?我…….”。
吴绿衣说着,脑子也就开始往邪门歪道上面去了。她自小被诚国夫人养在外面,虽然身边也有教养婆子,可到底是没了亲娘的教导,行事起来总带着那么几分偏执的意味。
而此时她嫉恨恼怒之下,所想出来的主意更是叫人有些匪夷所思。一想到只要有个孩子,有个孩子之后自己就能飞黄腾达,就能一跃成为枝头的凤凰……种种诱惑如同天边的彩霞一般,让她身不由己的被牢牢吸引住了。
从慈宁宫出来,齐王南宫凌沣拉着邢素兰的手,语气十分温和的问道:“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邢素兰正好对着秋日站着,日头底下,愈发衬得她肌肤光丽、眉目娇美,像是有些害羞,又有些害怕的低下头细声回道:“没什么,不过是没有想到,太后她老人家这般慈祥,又得了这么多的赏赐,心里真是不安呢!”
齐王的嘴角笑意更甚,却轻轻的瞟了一眼才刚走出来不远的寝殿,那里头,太后还留着皇后在说话。能说什么呢?呵呵------不用想也知道,看曹后刚才那僵硬的脸色,显然是十分的不快吧?
对于太后的良苦用心,齐王是领情的。他知道,之所以太后会当着自己的面请皇后来这一趟,无非是想暗示她,这是皇室的长孙,她都承认了,也请皇后不要去争一个皇长孙的头衔,且不要在背地里做什么手脚了。
而皇后会不会听太后苦口婆心的这番劝诫?齐王到并不怎么担心。而今皇帝都亲自指派了内务府的嬷嬷过来王府照顾生产,若皇后再想动什么歪脑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而与齐王一脸松快惬意的表情相对比之下,邢素兰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她心里有些沉沉的发虚,虽然才刚皇后什么也没有说,大体上也算过得去,可是,就她刚刚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说,就足以让邢素兰心里担惊受怕半天的了。
因着自己和张千的事情,在这宫里,也就皇后知道的最为清楚。可齐王却是毫不知情,他是她如今的丈夫,也是她邢家洗脱了罪责之后,如今全部的靠山和希望。
邢素兰因为成了齐王的侧妃,这才总算见到了被发配至川西做苦役的父母兄弟,当时见面时,阖家人都是哭的死去活来,邢素兰心里感念齐王的这份恩德,况且,在自己自尽未遂之后,他待自己也真是不可谓不温柔。
而在父母的反复叮嘱下,她也只有认命的挑起了振兴家族的重担,毕竟,她是父母的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都还小。邢家回到京城之后,连安身的住所都是齐王派人安置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有什么旁的想法呢?
不管心里愿不愿意,到底,如今已经成了他的人,做了他的妃子,也只有安心好好侍奉他了。况且,如今腹中还有了他的骨肉,这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总算是自己这辈子的一个希望和寄托了,而皇帝和太后都对自己许以重望,这一点更令邢素兰感到心内忐忑不已,又有些隐隐的期盼。
齐王见她面露娇羞之色,便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尚未隆起的腹部,语带无限期待的说道:“这有什么?你如今就是这上上下下眼底的宝贝,咱们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有福气的。你看,这都没有出生呢,就已经得了这么多的赏赐了。你这做娘的,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呢!”
章节目录589.梅妃1
邢素兰听齐王这么一说,只得付之一笑。然她随后却又眼含忧虑的说道:“可是殿下,上次你直闯凤仪宫之事,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心里还介不介意,不然,咱们一会再去一下凤仪宫,当面向她赔个不是吧?”
齐王被即将为人父的喜悦给弄的有些轻飘飘的,加上皇帝和太后的反应也十分的令他快意,便有些不屑的回道:“你怀着身子,还特意跑去给她赔不是?她凭什么?以为自己现在还占着皇后这个位置,就能继续在这宫里扬威耀武了吗?你别怕,她现在什么情况,咱们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父皇之所以没有废后,不过是在等待时机罢了。不说她了,走,我带你去见母妃。你有了身孕,这等天大的好消息,本该第一个去禀告她老人家的。”
邢素兰顿时就听明白了,此时齐王所说的母妃,自然不是旁的什么嫔妃,而是齐王的生母梅妃娘娘。
但梅妃据传已经有两年没有怎么露面了,早前更是总是称病,除了年节的公开场合之外,几乎从不单独召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仿佛齐王挂到了皇后名下,便真的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一般。
邢素兰不知道,这回去,到底能不能见到她?
而齐王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只是握紧了她的手,道:“你放心,母妃定然会喜欢你的。来,这边走,当心太阳,来人,给娘娘打上遮阳伞。”
邢素兰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齐王这般有些太过招摇了,便含羞道:“哪里就这么娇贵了?人家说孕中多晒晒太阳,对孩子也好呢!”
“那也不能对着太阳晒,仔细你头晕。”
齐王说这话时,浑然不觉一旁的宫女走过时面露的诧异之色。想当初,他是名满京城的恶霸王,对女人从来都是无情冷血的,姬妾也多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据说曾有一个青楼花魁找上王府来,声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可最后却是被他叫人扔进了柴房,足足关了三天三夜之后,那花魁才自己改口,说孩子不是他的------此事当时传入宫中,谁人不是心中暗暗咂舌的?
可看他如今这副模样,却真是天下间再也难得找出来的绝世好男人了。也不知道这兰妃是交了什么好运?居然能令齐王变得如此深情款款?
而两人行至梅妃所住的玉英宫时,只见宫门紧闭,站在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内侍也相互挨在一起,正打瞌睡打的起劲。
齐王见状,自然是免不了心下不悦。他知道母妃失宠已久,宫人难免踩低拜高,可毕竟是正二品的内宫嫔妃,瞧着宫墙上面的青苔都长的这么深了,显然,内务府是早已忘了此处也是一后妃的住处了吧?
当即就咳嗽几声,将那两个小内侍惊醒,而后又板着脸道:“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本王与兰妃前来向母妃请安。”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守门的小内侍也知道齐王的威名,连忙慌张的奔进去禀告。只是,片刻之后,却又陪着笑出来,对两人作揖道:“齐王殿下,兰妃娘娘,真是对不住,娘娘还在休息,这会子,只怕是不便见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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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闻母妃并不愿意见自己,齐王登时就变了脸色。他心知这些年母妃一直避开自己,就是怕皇后心中不舒畅。毕竟,当初生下他的时候,母妃身份低微,并没有亲自抚养孩子的资格,所以,记在皇后名下,便也是皇后一直抚养着。从前,当着人前人后,他心里便是在不舒服,也会给皇后几分面子,对她克尽孝子之礼仪。
可是,如今他已经想明白了,父皇春秋正盛,太子之位实在不必过于在意。而今有了心爱的人陪伴在身边,更有了麟儿即将要诞生,他之前那些争强好胜的念头已经淡去了许多,便不愿再把皇后当做一尊菩萨一样的去供奉了。
而邢素兰似乎对梅妃不愿见自己和齐王早有准备,她看着齐王伤心失落的样子,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在外面等着吧!待母妃醒来,再进去请安也不迟。“
齐王见她如此守礼,心中自是感动。可看着她的腹部,却又有些不忍的道:“我倒是没关系,可你如今怀着身孕呢!怎么能久站?“
想一想,便索性对那小内侍道:“你再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兰妃怀着母妃的孙子前来拜见,请母妃开恩,怜悯一下儿子和媳妇的一片孝心,赐见一次!”
那小内侍闻言,也就二话不说的立即进去了。这回,回来时倒是满面笑容,弓着腰连连道:“殿下和兰妃娘娘请进,咱们主子正在里头更衣呢!”
齐王和邢素兰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相视一笑。待携手走进去不过十几步,就见梅妃匆匆自里头赶出来。母子两人久不见面,可梅妃却是一把就扶住了待要行礼的邢素兰,眼圈涨红,颤声道:“我的儿!难为你这么大日头走过来,快快快,进来坐!进来坐下说话!“
邢素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出身低微却曾得过一段时间圣宠的梅妃,只见其素颜清丽,虽然眉目间稍见年岁,却远比皇后来的要年轻许多。
而这匆匆一眼间,又可看得出如今梅妃的刻意清减,身上的秋香色宫装还是夏天的,云鬓间只插得一支双连金翅缀玉钗,余下不过是些零星的珠花,若是远远看来,绝难看得出这是一位正二品的宫妃。
因着梅妃死活拉着不让邢素兰下跪行礼,最后齐王和邢素兰也只得依着了。梅妃上下打量了一番邢素兰之后,便连连点头,擦拭着眼角道:“真是个好孩子,沣儿如今有了你,我这无用的母妃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来,好孩子,跟母妃说说,他待你可还好吗?日后,若有不好之处,你千万不要替他瞒着,只管来告诉母妃就是。“
邢素兰低垂着头,自然只能应诺了。只是侧头一看,见齐王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便有些羞赧的说道:“殿下万事都好,只一样,每每想起母妃来,都是十分惆怅。母妃,今后咱们时常来宫里看您好吗?素兰看着殿下思念您的样子,都是十分的痛心呢!“
一番话便将齐王对梅妃的感情尽述了出来,梅妃自然是热泪盈眶,就连齐王也叹了口气,看着邢素兰和自己母亲,心道----或者,这世上,也就她才能了解我的心思了吧?虽然晚是晚了些,可终究,还是叫我给等到了。
齐王因而心中更是感慨万千,见梅妃终于点头,不再拒绝见自己,邢素兰也跟着一起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梅妃又拉着邢素兰说了一会话,听说胎儿才不过两月不到的时候,她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前面三个月,便是胎气最不稳的时候。以后,若是没什么事,你还是尽量少出门。要去哪里的话,也等过了这三个月再说。”
邢素兰点了点头,乖巧的应了下来。梅妃拉着媳妇的手看的目不转睛,过了一会,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便叫身边的侍女去里头开了箱子,取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首饰出来之后,又接过侍女手里的一个盒子,对邢素兰道:“这是前些日子,太后赏给我的雪参,这东西最是安神滋养,又没有什么旁的不好的作用。我这里也用不上,你就拿回去,好好的炖了来吃。来,叫人收着,回去好好过日子,便是对母妃最大的孝敬了。”
邢素兰看着那盒子,只见绛红色宫缎精致的裹在外头,上面刺绣着海棠富贵的繁琐花样,那盒子本身也是华贵难得,似乎专是为了显示这里头装着的东西的名贵似的。
当着梅妃的面,邢素兰为了给婆母面子,便一脸笑意的上前掀开那盒子,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棵白白胖胖的雪参,未必真的是千年,但已有小儿臂粗细,连参须也是纤长饱满的----自然是雪参中的极品了。
雪参握在手里是圆润微凉的触觉,掂量了几下,齐王与邢素兰齐齐行礼道:“多谢母妃相赐,这样好的东西,真是千金难求的。”
梅妃扶着儿子和媳妇起来,又细细叮嘱了一番之后,待要留饭,却又有些为难的说道:“罢了,你们还是回去吃吧!我这宫里如今常年茹素,小厨房没什么准备,只怕是要委屈了兰儿肚子里的孩子。”
齐王听说母亲这等年纪便开始常年茹素,少不得心疼道:“母妃,如今您也是正二品嫔妃了,自己宫里既然有小厨房,为何不吃点好的?儿子看着您这般消瘦憔悴,难怪整日对外头说自己病中不便见客。难道是安贵妃与沈淑妃她们扣克您的月例吗?若是有,儿子这便去……..”。
“没有的事,你这孩子,难道你还不知道,安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她这样的出身,哪里会做些这样下作的手段?母妃实话告诉你,自从这宫权交到安贵妃和沈淑妃手里之后,这后宫才真正的安宁平静了下来。如今,便是分位再低的宫妃,也少有潦倒之人。母妃宫里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今日这般仓促,是来不及粉饰什么的。宫中的月例吃穿用度都不曾少我一分一毫,便是这些摆设,也是缺了什么就给及时更换的。沣儿,这话在外头你可千万不能乱说,母妃看着安贵妃很好,为人也很端和公正。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在这个位置上做下去呢,旁的事情,母妃一概不想操心。就等着你们给添个大胖孙子,也就没有其他的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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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素兰和齐王闻言只得一笑,齐王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安贵妃素来于内宫之中德行出众,既然母妃这么说,那儿子也是相信的。只是母妃,您常年茹素,未免对身体不好,不如还是偶尔进些荤腥吧!毕竟您现在也还正在盛年,这般清苦,总是叫我们看了不忍心。”
“是啊,母妃,我从前在家中做女儿的时候,也见母亲时常初一十五都是茹素,但那时敬着菩萨神明。母妃这般良善克己,菩萨又岂会不明白您的一番诚心?”
梅妃见儿子媳妇都是出言劝自己,却是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此事你们不用劝了,我五年前便立下誓言,从今往后,要为皇上的龙体安康和洪福齐天茹素终生,决不再沾染半点荤腥之物。既是在菩萨面前立下的重誓,又岂可随意更改呢?你们若要为着母妃好,就不要再说了。”
“母妃!”齐王听梅妃这么一说,终究是忍无可忍,神色有些激动的说道:“父皇他已冷落你这么多年,为何您始终还是痴心不改?您这般为着他,可父皇是不会知晓您的一片心意的!”
他其实很想脱口而出,父皇他已有深爱的女子-------但这样的话,当着自己母亲的面,他如何能说得出口?怕是伤了母亲最后的一点奢望和念想,那就真是大大的不孝了。
熟料见着儿子动气,梅妃却立即就摇头摆手道:“沣儿!这话你万万不能到外面去说半个字!你父皇是什么人?母妃我又是个什么样的出身?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下的泥,若非你父皇心善,哪里会有你和你母妃如今的日子?做人不能忘本,母妃我这辈子不管你父皇他待我怎样,但我始终是会将他奉若神明的!况且你不知道,其实这些年以来,你父皇虽然冷落我,疏远我,但也并未允许宫人欺压我。否则,以你母妃我这般的身子,只怕是早就去见元太后去了!哪里还能看见你们喜结连理,看见自己孙儿呱呱落地?”
齐王被母亲的一番话塞住嘴,半响之后,环顾四下,也是见着宫室虽然陈旧,但毕竟还不失一个皇妃应有的举止和派头,这才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说道:“都是儿子不孝,这些年来也很少能来看望母妃。将来,若儿子能有机会接您出宫,到时候,必定……..”。
“沣儿!母妃不想听见你这样的话!”
梅妃神色平常中有些冷厉,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有清风从烟霞色的窗纱下透进来,凉丝丝的沁人,层层垂坠的莹线绡纱无声的盈动起来。
梅妃望着窗外飘落的花瓣,淡声说道:“母妃我生是你父皇的嫔妃,死了也是你父皇妃陵中的魂魄。你说的什么出宫安享晚年,这话就是诅咒你父皇英年早逝。母妃我宁愿老死宫中,也不愿真有那么一天。你记住这话了,以后万万不可再提起。你父皇他,如今才不过三十有六,他是定然会长命百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