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齐大善人他们家因为功德积攒够了。昨天夜里被天上的神仙给带走了呢，就凭他们的好心肠，上了天，肯定能谋得一个好仙位吧。”

“哎，他们倒是开心了，当了神仙，可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要是再有个天灾人祸的，连个接济我们的人都没有了。”

“你们知道不，听说秦家打算接过齐家的饭碗，救济点以后还照常开呢，听说秦家的老爷比之前那位大老爷还要善良。”

…………

齐家的消失，在北渊的这个边陲重镇上像是爆裂的炮仗，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各种版本的流言都有。

正如那些百姓私底下传的那样，秦家恰到好处的接过了齐家做善事的这个行头，在自家的商铺跟前开了一个救济点，每月的十五都会拿出比齐家多一倍的食物还有赏钱出来接济那些家境贫穷的苦命人。

不用说，秦澜庭赌的这一次是真的很成功，他不仅收了东篱国主的一个人情，还为秦家开辟了新的财路，也顺带学起了齐家开始打造自己秦家的名声。

对于那些苦命人来说，其实到底是齐家还是秦家，他们都无所谓，只要自己能够填饱肚子，每月能去领上那么一点儿铜钱，他们还巴不得齐家早些位列仙班，然后把秦家给当做菩萨一样给供起来。

而在路上悠闲的返回东篱的东方朔也未尝不是一个大大的赢家，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次的清洗行动一定是不会失败的，所以这一次他远行的目的也达到了。

马车上。

老郎中为了随时能够照看关注东方朔的身体状况，便破例和东方朔同乘一辆马车，在马车上，闲聊之余，老郎中也也忍不住问了一个大家都很疑惑的问题。

“殿下，清洗掉一个小小的齐家，对您来说，就如同呼吸一样，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为何您还不远千里长途跋涉，亲自过来呢。”

这一次出行出发之前，老郎中光知道自己是奉命陪同自己的国主一同前往北渊一趟而已，对于具体的出行目的一无所知，等到最后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以后，回头想来，老郎中还是觉得东方朔小题大做了。

“爱卿可是觉得朕不应该如此大费周章，像这样的小事儿就应该交给手下的人去做？”

没有急着回答，东方朔心情愉悦的先反问了老郎中一句，东方朔待人和善，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太医，他还是敬重的唤了他一声爱卿表示尊重。

“这个……臣以为，像皇上您这样精贵的身子，去到异国他乡，总是欠妥当的，像这种事情，倘若有专人能够解决，那自然是极好的，皇上何必如此折腾自己呢。”

老郎中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里提及这个问题，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肚子里的话加以选择表述了出来。

“那爱卿认为，朕与国家的未来，孰轻孰重？朕不远千里过来选择与秦家合作，必然是有朕的道理的，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朕可也不会去做的。”

东方朔不急不缓的问了第二问，他知道自己的做法难免会招来不少人的不解，也觉得是时候提点一下大家了，君臣之间，还是应该多些信赖的。

“那当然是国家的未来更为的重要了，历代君王，谁又不是以此作为自己的信念和目标的呢？皇上可是有其他的见解？还希望皇上不要怪老臣愚钝，一时半会儿没能够参悟透您的话。”

老郎中义愤填膺的回答了东方朔这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别说是他了，就是随便找一个人来回答，估计都是同样的答案，如此有深意的答案让老郎中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心想，自己的国主心里到底盘算的什么？

“那好，既然爱卿你也如此的明是非，那么你告诉朕，齐家的存在和行为关系到的是就简单是朕的安危吗？你觉得就凭他们派来的那些乌合之众就能够取下朕的头颅吗？”

既然前边儿两个问题老郎中都回答完毕了，东方朔直接抛出了至关重要的第三个问题了，这个问题就是所有事情的关键了，要是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所有的疑惑应该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约摸停顿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老郎中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前前后后的回忆了一遍，然后豁然开朗，是啊，问题的结症就在于东方朔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为何。

“老臣明白了，皇上您这是在为东篱的臣民们做示范，那些齐家的歹人自然不可能拿下您的头颅，您这样做，就是为了给北渊表明您的态度和决心，对于那些企图挑拨离间的乱臣贼子，您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总算将所有问题都联系到了一起想通了的老郎中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一阵喜悦的神色，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领悟了东方朔处事的大智慧，并且对此表示无比的敬佩。

是啊，东方朔就是没有秦家的帮助想必也能够找出齐家这个幕后黑手，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他如此大费周章，从东篱赶赴北渊，亲自监督和制定清洗计划，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独孤绝他们看清楚他东方朔的决心。

“爱卿明白了就好，这些天，独孤绝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行动，想必咱们回到东篱之前，独孤绝那头应该就知道了我们的确切消息了，我们此次出行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自信的昂着头，东方朔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圣人的光辉，他这人，虽然性格算是历代君王里边儿最为和善的，但同时他的心智也是最全的，如此大智慧，也是他能坐稳现在这个位置的一大因素。

没错，二十二那边儿，起初一两天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清楚东方朔和秦家的目的，但是通过他们后边儿的观察和调查，所有的事情的真相一下子就浮出了水面。

按照独孤绝的命令，二十二没有让自己的人轻举妄动，既然对方能够完全胜任这个行动，那他们就只需要在旁边看戏就好。

“如此决心，想必殿下以后肯定会和东篱的国主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这场戏还真是难为齐家人了啊，就是苦了我没有参加到红叶还有惊雷的婚礼，哎。”

站在被清洗一空的齐家的屋檐上，二十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末了，他还不忘自我挖苦了一番，为了这个任务自己又错过了一次好吃好喝的机会，他在心中暗自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让惊雷给他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