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脖子疼,手疼,脚疼,身体也疼!
这是我再有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鼻间隐隐的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药香味,我艰难的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向我所身处的环境。
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完全由竹子搭成的屋子,有些竹子还能隐隐的看出碧绿的颜色,应该是刚折下来不久,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但这淡淡的竹香却被另一股浓重的药香味所掩盖,我向墙角的角落里看过去,一个暗金色的炉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碗,而那药香味正是从那个瓷碗中传来的。
整间屋子没有什么多余的事物,一张床,一个药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再有就是靠墙的一排排柜子了。
看到这里,我确定了,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应该是有人住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我被人救了?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的命还真是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死,还有人相救,这是不是老天不肯收我的命!
许是在床上躺的时间有点长,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尝试着挪动身体,想要下床走一走,也顺便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我现在身上基本上都被绷带绑住了,手和脚都被固定在床沿,不仅如此,我稍稍动一下腰部,就觉得撕心裂肺的疼,我不会是瘫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房门口传来一个清雅淡漠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不想以后都躺在床上的话,我就不会乱动!”
听到有人说话,我扭头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概三十四五的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我从未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清澈的眼睛蕴含着温柔,却又带着些淡淡的疏离。
更重要的是,我在看到他的瞬间,心中莫名的涌出一种激动的情绪,来的那么快,那么凶猛,以至于我差点抑制不住。
“你是谁?”
情不自禁的,我问出了这句话。
那个人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到了药炉的旁边,闻了闻那药香,然后将炉中的火熄灭,将白色瓷碗中的药到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是你救了我?”
看到白衣人没有回答,我不死心的又继续追问道。
这次白衣人走到我床边,和我面对着面,看着我的眼睛,问了我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今年多大?”
“十三。”
“父母是谁?”
听到白衣人问及我的父母,我心中一下子警觉起来,眼前这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现在又在打听我的家世,究竟所求为何?
白衣人看清了我眼中的防备,不在意的转身向门外走去,说道。
“你现在不说也无妨,我本就没多大兴趣!”
待白衣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我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情况,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没过多长时间,白衣人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而是将桌上已经凉了的药,喂我喝下,我现在手不能动,脚不能走,只能任凭他动作。
好苦!
一大碗黑乎乎的药,就这样被他硬生生的灌下了我的肚子,那个味道令我永生难忘,从来没有喝过那么苦的药。
白衣人喂我喝完药后,将我重新放到床上,端着药碗就要出去。
“那个,能不能给我颗蜜饯!”
以前,每次我需要喝药的时候,喝完之后珠云或者大师兄都会给我含一颗蜜饯,来化解药的苦味。
白衣人没有理会我,也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话而驻足他离开的脚步,就这样在我期盼的眼神中离去了。
躺在床上的我还在想,那人会不会出去给我拿蜜饯了?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我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还没看见任何人。
我撇了撇嘴,大师兄,这里有人欺负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躺在这间竹屋里,那个白衣人每天定时定点的过来喂我喝药,但却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任凭我说什么,他都当做空气。
而除了他,好像这里没有别人,每天进来的是他出去的也是他,我好无聊啊!
这一日,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算着时间,白衣人差不多要过来了。
果然,房门吱呀一声响动,白衣人推门进来了,我心中叹了一口气,又要喝那苦的不行的药了,我感觉我现在身上都散发着那药的味道。
就在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后,那名白衣人走到我床边,手中并没有端着药碗,然后说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今天可以拆绷带了!”
听到白衣人的话,我喜上眉梢,不仅是因为今天不用喝那个药了,还因为可以拆绷带,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不用每天向死人一样躺在这床上无聊的看屋顶了!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那个白衣人就开始动手了。
随着外面白色绷带一根根掉落,我感觉身上渐渐的轻了起来,也少了束缚的感觉,到后面白色的绷带开始变成红色,我知道那是被我身上鲜血染红的。
随着白色绷带上的红色一点点加深,我发现白衣人接下来解下来的绷带上开始变成淡青色,闻着他散发出来的味道,应该是某种药材,只是和我的血混合在一起,有些隐隐的发黑。
慢慢的,我感觉到了不对劲,随着身上绷带的慢慢减少,伴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我慢慢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身上。
绷带已经被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根可怜巴巴的缠着我一些重要的部位。
一直盖着被子缠着绷带我的,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