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团团瞪着一双黑豆子看着他。
“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兽文。”御千行抚上墙壁,脸色有些发青的看着团团:“难道她真的发现你了?”
不然为什么会有兽文出现,这应该是团团修炼的吧。
团团东张西望的脑袋一停,立刻转向了那闪墙壁。一双黑豆子忽然发出异样的光芒:“乖乖,这可是洪荒异种里的大魔兽修行手记啊!”团团立刻爆发出巨大的兴趣。
“洪荒异种的兽文只有洪荒异种懂得,难道你是?”御千行眉目一怔,震惊的看向巴掌大的团团。
洪荒异种只出现在传说中,而那些传说中的等级,也来自于它们。
它们是兽族最早的先辈,却意外的销声匿迹,比上古一族和魔族消失的还早,团团这几日的表现,屡屡让人刮目相看,难道它真是洪荒异种?
团团却不搭理他,一心沉浸在石壁上的兽文里。见它如此,御千行知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也不多言,让它在这里参悟,自己径自朝下走去。
这一路上深深浅浅,他走了良久,四周却还是一片漆黑,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铃儿说这里肯定有他合适的秘术,可是这眼瞅着就要走到尽头了。
他心中想着,最前方的一块石板在他靠近的瞬间亮了起来,御千行皱眉,就见上面一行字,苍劲有力“青灵九变。”他看完石壁上的字迹,嘴角不禁勾了一抹笑意,这功法说是秘术,但是配合起菩提修罗来,绝对是如虎添翼啊!
魔宫中,灯火摇曳,秦墨邪皱眉看着床上的沈越溪,她自那日吐血以来,已经昏迷了五日了,他心头有些焦躁。
“尊上,这是收魂的正常情况,您不必着急。”一旁的黑衣人宽慰。
“青城,我心中很不安,不知道是为什么。”秦墨邪眉头又皱紧了一分。
“尊上是担心上古一族吗?”洛青城沉声。
“不,上古一族四族互相牵制,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这才是我诧异为何不安的地方。”秦墨邪揉了揉眉心,看着沈越溪:“而且,红衣这般不稳定,跟预期的有些差别,只怕这次她回来,也不会太顺利。”秦墨邪看着沈越溪,但是很快他就笑了起来,哪怕只为她再叫自己一声“墨邪”杀尽苍生又如何!
“我会加强最近的防范的。”洛青城隐身告退。
那是一场不知沉沦的沉浮,沈越溪只觉得她的意识越来越薄,越来越弱,弱的她都有些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然后她发现自己好像缩作了一团,紧紧的蜷缩在天灵,而她周身,被一股红色的意志填满。
她内心惶恐,拼命的挣扎,却看到了一张女子的脸,那张脸无数出现在祭殿上,高高在上的威严与端庄,而那一张画上,那个女子第一次跳脱出了自己的情绪。
“池红衣。”她看着那张脸,静静的忘着那张脸。
“你知道了。”池红衣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木然的而看着她。
沈越溪点头。她想到当初她让自己看的那些画面。那其实就是记忆的碎片吧。关于她心中,两小无猜最美好的记忆。
顷刻间明白了,自己为何性子越来越冷漠,明白了为什么看到秦墨邪的时候,她本身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却总是有各种奇怪的反应。
池红衣,这个创出了六戊九变的不羁女子,如果是她,一切就都说的过去了。
“为什么是我!”沉默了良久,她看着她。虽然只是一张脸,但是她依旧能从那些涌动的红色气息上看出,池红衣很强大,比现在的自己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就是我,我即是你,不是你,又该是谁?”池红衣惊艳的面容平淡的说出这句话,但是那双深红色的眸子里,却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哀恸。
“什么意思?”沈越溪心中警铃大作。
“意思很简单,你也一定已经猜到了。”池红衣淡淡的看着她。
一股巨大的红色光芒涌来,属于她最后的记忆,蓦然被覆盖。她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仿佛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池红衣操纵了她的身体,她陡然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会死吗?”这是她沉寂之前最后的问题。
“也许会,也许不会。”依旧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涟漪。
秦墨邪看着床上的沈越溪,若有所思。沈越溪却猛然睁开了眼睛,红月般的眸子猝然有些暗淡,秦墨邪脸色一喜,蹲下身来,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收住了:“沈越溪?”“帮我报仇!”沈越溪看着她,身子却没有动,只是嘴唇一张一合,好似极其费力,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好似说这话的不是她一样。
“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报仇的。”秦墨邪认真的看着她。沈越溪看着他诡异的红瞳,仿佛得偿所愿一般,突兀的闭上了眼睛。
秦墨邪皱眉,眼神有些探究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却猛然再次睁开,沉郁的红好像干涸的血液,让人有一种冰冷的恐惧。
“红衣。”秦墨邪终于笑出声来,一把抓住了“沈越溪”的手。
“墨邪……”悠扬的声音有些飘忽,昭示了主人的虚弱。
池红衣看着他,眼神颤抖,有激动,有惊慌,又有哀恸,一时五味陈杂,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终于,终于是再见了。”秦墨邪不能自已的说着,整个人情绪激动,脸上表情复杂。
池红衣诧异的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你怎么了?”以前的他就算有情绪也会掩饰的很好,为什么现在这样的表情如此激动!
“我没事,你怎么样?”秦墨邪轻柔的握住她的手,池红衣眼神一变,之前纷乱的情绪,陡然暗淡了下来,脸上带了一丝冷漠:“你知道的,七处封印,还差两处。”继而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想要我自己的身体。”她说着,蓦然看向秦墨邪,暗红色的目光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冰冷。
秦墨邪闻言,面色一怔,随即一种毁灭般的哀恸逆袭了他所有的感知:“你知道的,早已没有了……”“为什么会没有。”池红衣深红的眼眸仿佛红灵石一般,闪烁着咄咄逼人的光泽死死的瞪着秦墨邪。
看着她这样的目光,秦墨邪的神情惊恐:“不要逼我,不要逼我!”秦墨邪忽然站了起来,脚步虚度的接连退后了好几步,低着头,竟似不敢直视一般。
“你当年一掌击下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池红衣豁然起身,但是显然她刚刚恢复,整个人身子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就要倒地,秦墨邪立刻去扶她。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秦墨邪竟然下意识的闪避起来。
若是有人在此,一定会震惊不已,堂堂魔尊,杀伐不过举手间,此刻竟然会如此躲闪的不敢去看一个女子,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池红衣看着他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伤惶,抬头看到了那副画,眼神一沉,抬头看到那穹顶之上的绚烂星河,顿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当年应该被封印了,这里竟然没有被找到吗?”秦墨邪闻言,蓦然抬头,目光有些怪异的看着她:“我堂堂魔宫,岂是那四族废物说找就能找到的。”
“四族废物,你莫忘了,当年你也是这废物中的一员!”池红衣目光尖锐,仿佛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秦墨邪看着她这样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你这是在埋怨我了?”“我埋怨若是有用,还会有今天!”池红衣冷笑。
秦墨邪顿时眼神暴虐的,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颔:“这事从来可都不是你说了算的!”池红衣却未做任何挣扎,只是冷笑的看着她,周身充满了孤高冰冷的气势:“生气了?想杀我?我求之不得呢!”看着她冰冷的笑容,秦墨邪仿佛洞悉一般冷笑的看着她:“你想死!激怒我?没那么容易!”秦墨邪顿时收回了刚才的手,看着她:“我苦心筹谋那么久,可不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如了你的意的!”“秦墨邪,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池红衣忽然愤怒起来,暗红的眼眸顿时变得火红。
“有你在,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不是吗?”秦墨邪笑,笑容出乎意料的纯粹自然,衬着他那一袭宽大的绛红色曲直沉幕长袍,有些格格不入。
池红衣一愣,看着他这样的笑容,缓缓的低下了头:“我们早就回不去了,你何苦还要如此执着。”“执着?不不不,红衣,等我当了这天下之主,我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你想要的一切,也都会手到擒来,所以不是执着,而是疯狂。”秦墨邪说道这里,忽然仰天大笑。
冰冷的石室中没有风,他一头墨发却疯狂飞舞,整个人带了修罗的肃杀,好像一只凶猛的恶鬼,疯狂的仰望着自己的目标。
“你的天下,跟我,从来都没有关系。”看着这样的她,池红衣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字一顿,很轻,却架不住的果断和冰冷。
“怎么没关系,我要这天下,不就是为了让你名正言顺的嫁给我吗!”秦墨邪妖冶的红瞳忽然剧烈的颤动,整个人有些神神叨叨,一闪身,蹲在了池红衣的身边,一把扯过她的手。
“这一切都是为你,都是为你,怎么跟你没关系!”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猛烈摇晃:“你告诉我,怎么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