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中的憋气时间和人体的肺活量相关,一般人在水中憋气时间也就一到两分钟左右,如果憋气时间太长会导致缺氧,对人体造成损伤。所以白马山和吕茂旺朝两边各潜下去一两分钟后,又分别从水里冒出头里呼吸。
“找到什么了吗?”站在楼梯口的胡思想朝他们喊。
吕茂旺抹掉脸上的水:“太黑了,只能靠摸,下面也不知哪来那么多铁架子,刚才差点把老子手给划了。”
“白大哥,你那边呢?”
“我找到了两个罐头。”白马山说着朝胡思想这边游过来,他刚才潜下去尽量下到最底部,脚刚踩在船板上,就感觉有几个罐装物,他便摸黑伸手摸索,果然被他找到了两罐被水流冲到船板上的压缩饼干。
“漂亮!”胡思想弯腰蹲下接过白马山递来的两罐东西,转身放到了上一层的楼梯边。
“白大哥还是你厉害。”孙娇娇一直没走,她在这美名其曰帮忙捞东西,只用接一接他们捞上来的东西而已,不比去搬行李强?
吕茂旺下水之前就号称水性好的,现在比他年纪大的白马山都捞上东西了,他什么也没捞着,便一个猛扎,又下去了。
白马山推测这些罐头倒地的位置应该相距不远,他让孙娇娇把鱼抄子递给他,转身又潜了下去。
第二次从水里出来,吕茂旺捞上来了两盒午餐肉,刚要炫耀,就看到白马山从水里冒出来,手里的鱼抄子沉甸甸的,这一下就抄了七八罐东西。
孙娇娇激动坏了,伸手接过白马山的鱼抄子,从里面拿出一堆午餐肉和压缩饼干:“有了这些,就能多撑几天了。”
两人又继续往下潜,白马山知道这时候船上最缺的就是淡水,他这次专门找桶装水。憋着气在船的底部慢慢摸索,虽然船内的水流不像船外这么湍急汹涌,但也是有一定速度的,他在黑暗的水流中一点点挣扎向前,靠着手和脚的触觉来判断碰到的物品是什么东西,直到憋不下去了才又浮上来透气。
就这么反反复复上来下去的过程中,吕茂旺第一个找到了水桶。他费力的把手里的救生绳绑在圆桶的腰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全靠盲摸。
等绑得差不多了,他浮上水面,把绳子另一头给胡思想,让他和孙娇娇在上面用力拉,他和白马山也在水里帮着推。
就这么四个人一起用力,才把一桶十升装的纯净水给拖了上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面又陆续捞上来两箱。
安娜说船上之前一共有八桶水,昨天一天加晚上的烧烤,嚯嚯掉了四桶,所以这储藏室里应该是四桶,现在捞上来了三桶,那就是还有一桶没捞到。
吕茂旺刚才一直没用巧劲,全使的是大力气,此时已经气喘吁吁。
白马山虽然也累,但比吕茂旺好些,便让吕茂旺先上去休息会,他自己再潜下去找找。
经过刚才多次下潜,他对下面的情况多少已经有些了解了,这多少能让他节约些时间,毕竟下潜次数太多,他憋气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
即便四周一片漆黑,白马山还是快速潜到了最深处。他慢慢摸向之前一直没去的一个角落,脚下忽然碰到了一个圆圆的大家伙。
他心下一喜,蹲下要绑桶的时候,身子碰到了旁边一个架子,下一秒他头上就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他下意识的躲避,手臂上又被尖利的边角划开,头上和手上的疼痛让他一下站不起来,没憋住气,水呛进鼻腔里,难受窒息的感觉让他想要浮上来,但眩晕和疼痛让他使不上力,只能用力扯腰上的救生绳,让胡思想把他给拉上去。
此时岸上的吕茂旺正跟孙娇娇聊天,旁边的胡思想没搭话,一心在算着这些捞上来的食物和水要怎么分,全然没把注意力放在绳子上。
等他点完这些东西,这才想到白马山还没上来。
胡思想碰了碰还说得起劲的吕茂旺:“这白大哥下去也太久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吕茂旺反应过来,赶紧去拉绳子,等三人把白马山拉上来,白马山已经没了呼吸。
胡思想吓坏了:“我,我真没感觉到他拉绳子。”
“别废话,解开他的衣服扣子。”吕茂旺赶紧给他压胸口,做心肺复苏。
他在海边长大,这个救命技能还是会的。
这边的动静也让搬行李的众人都涌了过来,贾文君也会心肺复苏,跟吕茂旺轮流给白马山压胸口。
就这么接力了十多分钟,白马山终于吐出一口水,缓了过来。
贾文君呼出一口气,累得跌坐在地上。
“他手臂上流了好多血。”孙娇娇看到白马山的衬衣袖子都被划破了,里面的伤口看着还挺深。八壹中文網
“赶紧把他送到房间去。”吕茂旺说着,让胡思想和王老爷子一起搭把手,把白马山送到了宫大龙躺着的房间里。
或许是太累太虚了,白马山又昏睡了过去。
两个受伤昏睡的病号,一个手伤一个脚伤,分别躺在床的两头。
吕茂旺他们继续下去捞东西,其余人都各自去搬东西,贾文君拿着医药箱过来给白马山的手臂消毒包扎。
她现在俨然已经成了船医,谁受伤了都让她去善后。
贾文君小心翼翼的解开白马山的袖子扣,此时船上的人大多是穿着短袖,但白马山下水却还穿着长袖长裤,想到他平日里稳重的性格,会这样也正常。
她把带血的衣服袖子一节节卷上白马山的手臂,用宝贵的矿泉水给他冲洗了一下,上了消炎药,她一手抬起他的手臂,一手拿着纱布刚要包扎,忽然看到他手臂内侧,竟然有四个女人指甲的划痕,像是被人用力挠了之后留下来的,从皮肤情况来看,应该是很近的时间发生的。
白马山上船之后不跟人吵架打架,他手上怎么会出现女人的划痕?
贾文君脑子忽然想起朦朦胧胧中赵笛的那声“救命”,她的心猛的一沉,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这个伤口极其隐秘,要不是她翻开他衣袖给他包扎,根本看不到。他下水都要穿得这么严实,是不是就为了掩盖些什么?
贾文君越想越怕,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男人,心中升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