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秦霜华终于支持不住吐出一口血,她面目狰狞的看着江南心:“表妹,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不原谅你,死也不。”
她倒在地上,血慢慢从下身流走,力气也在慢慢流失。
秦霜华死死的盯着江南心,她一定要牢牢的记住这张脸,永世不忘。
“小姐,小姐,你醒醒!”
采青!怎么可能呢,采青不是几年前就已经为了救江南心摔下悬崖,不治身亡了吗?为什么自己会听到她的声音?
是在黄泉路上相遇了吗?
秦霜华等着身体里的力气恢复了一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采青清秀的笑脸。
“啊,小姐,你醒了,太好了。”采青扑倒在床上,喜极而泣道:“小姐,你吓死我了,怎么会好好的就撞到了头呢。”
秦霜华皱着眉头慢慢起身坐起来,这是在京城秦府。
这是在她自己家的屋子里。她摸摸自己发痛的后脑,真的很疼。
怎么会这样,看这屋子里的陈设,一点都没有错,这里是自己家,是京城秦府。
父亲知道自己爱读书,喜欢清净,收集了不少的藏书放在自己的屋里,就连卧房里也摆着书案,画案,琴案。
“小姐,你说话啊,你不要吓唬采青啊。”采青急急忙忙抓着秦霜华的手,几乎要哭出来。
秦霜华心内暗潮涌动,耐着性子定了好久才低声问道:“采青,我这是怎么了?”
采青惊慌的道:“小姐你不记得了吗,你和表小姐在花园练剑,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小姐,你都昏迷了两天了。”
什么?练剑从后花园假山摔下来昏迷两天?秦霜华大惊,这不是自己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吗?
自己不是死了吗,现在竟然回到了家里,回到了五年前的家里,就是这一年,自己十二岁这一年。表妹江南心来了自己家,父母双亡的女孩投奔自己的外祖家,本就是件伤心事,自己为了不让表妹难过,做了很多事。
秦霜华再一次摸摸自己的头,自己为了让表妹开心,在秦府后院的假山上跃来跳去,给她表演秦家家传的武艺,结果不慎摔了下来。
秦霜华记得很清楚,之后自己就经常头痛,身体也不似之前强健,不能再习武,而自己那时候不知道江南心的险恶,竟然还傻乎乎要求父亲把家传剑法教给江南心。
“我知道了,采青我有点累,让我静一静。”秦霜华虚弱的说。采青看她情形,似乎已经好了很多,冷静下来,拍拍胸口道:“小姐醒来就好了,将军都担心坏了。”
父亲!秦霜华心中一紧,父亲怎么会不在。
前世自己醒来之后,父亲也不在,好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家里,那时候自己一心只想着父亲不要责罚表妹,父亲不在正好不用两相为难,竟然都没有注意父亲为什么不在。
“采青,父亲去哪里了?”秦霜华低着声音问,采青低着头良久,又左右看看。
秦霜华知道她有事情瞒着自己,这般左顾右盼,必定不是好事。
“你不要瞒着我,父亲去了哪里,快快告知于我。”秦霜华咬牙道,她还有些疲惫。
采青急的眼睛都红了:“小姐,你就别问了,将军不让我们说的。”
秦霜华听她这样说更加着急,沉下脸来道:“好,你不说,我自有别人去问,来人,我屋里其他的人呢,采苹和采育去了哪里?”
她这才发现屋里竟然就只有自己同采青两个人。
她现在还很虚弱,说这些话都费了很大的力气,而采青不忍见她辛苦,终于红着眼睛道:“将军,他为了给小姐祈福,去了相国寺求百惠大师的珠子,已经失踪两天了,府里能出动的人都出去找将军了。”
秦霜华出生的那一年,母亲就去世了,秦宜便没有再娶,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女儿。
秦霜华十岁那年,秦宜才从旁支那里抱养了一个才出生的男婴秦希。
秦霜华很愧疚,她为了江南心,不爱惜自己,让父亲伤心难过。
前世她醒过来之后父亲一直都没有出现,她并没有在意,以为父亲是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同自己一起,而对于秦府不见了的仆役,她一点也没有关心,一方面是因为采青掩饰的好,另一方面,是因为身为大将军的父亲一直深居简出,前庭家将部曲不少,到了后院家里也就只有一些简单的照顾起居的仆役。
马厩里秦宜的那匹千里马长风都是秦宜自己喂的。
秦霜华就在大家的掩饰之下,在贴心表妹的陪伴下安安心心的养伤,直到伤好之后父亲才出现。
“采青,我好多了,想要去见见祖母,你替我打理一下。”
采青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好好的听从小姐的话,伺候她梳洗。
秦霜华从前并不会去见祖母,父亲秦宜并不是祖母王氏所生,王氏原本不是秦府的夫人,她是秦宜生母的亲妹妹。此中各种恩怨秦霜华并不知晓太多,她只知道父亲是碍于生母遗命才善待了如今的老夫人。
衣食用度都不曾缺少,家中仆役对老夫人恭恭敬敬,甚至一向奉行深居简出,节俭度日的秦宜还在老夫人的静怡园安排了八十多个人伺候,随便她老人家怎么使唤。
只是,秦宜从来不去静怡园,也不太喜欢女儿去。
从前秦霜华不去静怡园,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清楚了江南心的真面目,她就不能由着她一个人在老夫人那里。
前世就是因为江南心同老夫人日渐亲密,后来老夫人逼着秦宜将秦府的好些东西都给了江南心,江南心在秦府日渐尊贵,在京城里也渐渐有了名气。
而自己这个尊贵无比的秦府大小姐,却因为身体弱的原因渐渐被人诟病。
“小姐,要梳什么样的头呢,绿云髻好不好,这样显得小姐脸色好一点。”采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