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过了许久才回来,带回来的却有两个人,秦霜华哭笑不得。
“小姐之说要请张太医,采青去了之后才发现,竟然是有两位太医都姓张,却不知小姐是要找哪一个张太医,索性就都请来了。”
秦霜华细细打量两个太医,都是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面容都安静沉稳的样子,竟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秦霜华记得很清楚,自己要找的那个张太医是一个老头,比林太医还要老的老太医,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两个人。
秦霜华只得摆摆手又命他们回去。
“采青,府里就只有这两个太医姓张?”秦霜华还不死心,她一定要找到当初害的自己缠绵病榻的那个人。
采青点头:“是啊,小姐,府里头六个太医,就只有这两个姓张,你平白找太医做什么,林太医最细心,将军特意命他照看你。”
秦霜华点头:“林太医的确很尽心。”忽而又问:“父亲有消息了吗。”
采青正要回答,采苹却已经带着人回来了:“小姐放心,将军无碍,过几日就会回来。”
采苹柔声道劝慰道,将手上匣子递给秦霜华:“这是将军在相国寺求的珠子,将军吩咐了,小姐一定要带上。”秦霜华见父亲派来照顾自己的几人都已经回来,独独少了采育。
“采育怎么没有回来?”秦霜华看着采苹。
采苹平静的道:“小姐放心,采育无事,只是留在将军身边照顾,过几日同将军一同回来。”
秦霜华大惊,父亲素来起居上不肯假手他人,他从不肯要什么贴身的侍从,如今采育留下来照顾,那便是受了伤,而且还不轻。
如今局面,皆是我之过。
秦霜华心内五味杂陈,面上却不便流露出什么,只轻轻说道:“那样也好,先下去休息吧,采苹留下陪我说说话。”
采青便带了刚刚回来的人出去了,独独留了采苹在屋里。
“小姐是想要问问将军的事情吗?”采苹虽然只比秦霜华大两岁,却心思细密,早已经看出秦霜华隐在心内深处的愁闷。
秦霜华点头:“采苹,你老实告诉我,父亲伤得如何了。”
采苹拍拍她的手,微微一笑道:“太医看过了,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将军不愿回府,叫小姐看了惊慌,便留在了大殿下的府上。”
“什么?大殿下?父亲怎么会到了他的府上?”秦霜华急切的看着采苹,试图找到什么自己能接受的答案。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大殿下,当今天子的儿子里面争斗最凶的就是二殿下和五殿下,这两人都有些势力,二殿下行事果决一些,得陛下的宠,而五殿下则是皇后所生。
而大殿下则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一场夺嫡中,听说他常年不在京城,四处游玩,直到秦霜华被江南心所害,好像都还是个闲散王爷,在西南一代找什么古夜郎国呢。
秦霜华从没接触过这个人,前世只听说过他,大约就是个无所事事,平安度日的皇子。
“这一次真是多亏了大殿下,将军本是微服去的相国寺,只带了两个护卫,若不是大殿下的人,将军只怕已经凶多吉少。”采苹颇为感激的道。
秦霜华点点头,救了父亲的竟然是大殿下,如此说来,秦府岂不是欠了大殿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些年秦宜早就已经半官半隐,前世若非秦霜华嫁了公孙家,同二殿下扯上了表亲的关联,秦府是怎么也扯不上夺嫡的事情的。
秦霜华微微笑着点点头:“采苹,大殿下救了父亲,咱们秦府就是欠了人家人情,咱们还是尽早去谢谢人家。”
“小姐不可,你重伤未愈,将军吩咐了,你伤未好全,不许你出府门去。”采苹着急的拦着自己小姐。
秦霜华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见到那个大殿下,都是皇家的皇子,难免会有些别的心思,父亲突然遇袭,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大殿下恰巧又救了父亲。
她必须见到这个大殿下,若他没有夺嫡的心思,那么秦府愿意交他这个朋友,若有,那就只有重金相谢,划清界限了。
这一回,绝对不能让秦家卷入到夺嫡里面去。
秦霜华看了看采苹:“今日我必须见到父亲,采苹,你不要拦我,我有急事要见父亲。”
“可是将军……”采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小姐,见她好像已经全好了,脸色虽然惨白了点,但是已经完全没了自己离开时候的昏迷不醒的憔悴模样。
要不要让小姐出去?采苹心里有些犹豫。
秦霜华笑了笑,拉起了采苹的手:“采苹,你看我真的是已经好了,你吩咐下去,准备马车,我要去见父亲。”
她说的轻松自在,又配上明亮的笑容,看起来还真是没事了。采苹想想小姐同将军情厚,若是不放她去,指不定着急伤心,便答应了。
为防止吹了冷风,秦霜华让人将自己头包了一层又一层,满头珠翠都不见了,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包,她这样捂得严实,采苹犹自不放心,取来了白狐皮斗篷替她披上,给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才让她出门登车。
“小姐,咱们出门,不去知会一声表小姐吗?”马车里,采青终究是忍不住说道,先前,小姐同表小姐形影不离,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如今怎么好像生分了,虽说是自己不太待见表小姐,但是还是有些奇怪。
秦霜华冷冷道:“我在自己家里,要去哪里,还要知会她这个外人?”
此话一出口,采青和采苹愣住了,这话也就明明白白说了,秦府大小姐从今以后不再待见那个表小姐了。
采青和采苹互相看了一眼,都点头称是,并不再多言。
秦霜华看了看她们两个,微微笑了起来:“表小姐寄居在咱们家,咱们不要亏待了她便是,日后,她家的人,你们也不必多搭理。”
采青愣愣看着秦霜华,好像不认识了一样,小姐变了好多,尤其是对表小姐,可是她又不太懂这些,只得又看看采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