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的棋桌上,白棋黑棋已经摆满了,胜负却仍然难分,采青巴刚刚端上来的水果放在一边,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了。
他们都感受不到秦霜华此时的心境和痛苦,也不知道他们这一盘棋直接就刺激了秦霜华大脑,让她有了一种真真切切的感受。
她一直在挣扎着醒来,她放声大喊没有人回应,她在原地走不过去,别人也进不去,她身边的人好像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由于棋局激烈,他们完全没有顾及到床上的秦霜华痛苦的表情。
“信儿啊,今天这盘棋,你有几分把把握?”秦宜看着放旗子的盒子里已经没有几颗棋了。
司马信听了感慨道,“没有把握,那么多年了,都是平手啊。”
秦宜看着此时的司马信,这才是最真实的,他所认识的司马信,有一种天生的淡然,看淡输与赢,无论战况如何都保持着一个良好的心态。
他不希望司马信因为秦霜华而变得情绪不稳,司马信可是要主持大局的人,不能因为身边的事儿而有任何情绪。
秦宜抓起放在边上的葡萄放在嘴里,“信儿,我希望你把在棋局上的这种心态带到生活中去,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沉着冷静,不失风度,有条有理的解决每一个问题。”
“在生活中,无论遇到大事小事,都不要因为某件事失去理智,包括华儿,你是一国之君,担负起的是一个国家的兴衰,你就是王朝的象征,万万不可大意。”
秦宜这般良苦用心说的一番话,只是为了让司马信醒悟过来,司马信这一久,做事的风格确实是不像一个君王所为。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最近总是会莫名奇妙的有一些情绪,特别是当看到秦霜华的时候,一激动便会失去理智,严重的时候甚至六亲不认,脾气也不太稳定。
他也想过,等这次秦霜华醒来之后,好好治理朝政,等有了继承人之后,再把江山完整的交给他,自己祖先辛辛苦苦拼下来的江山,不能毁在自己手上啊。
不知不觉,棋子已经没有了,棋盘上摆满了棋子,琳琅满目,依然没有胜负之分。
“我们这一盘棋不知要下到何时才能下完了。”秦宜在伸手拿棋子的一瞬间,发现棋盒空了不禁感慨道。
采青起身去给他们倒茶的时候,发现秦霜华有些异常,便惊声尖叫了一声。司马信跟秦宜立即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儿。
“小姐她……她刚刚眼睛眨了一下。”采青有些不敢相信,激动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司马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霜华,还是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啊,叫了她几声依旧没有反应。
“采青,是不是刚刚看我们下棋眼睛花了?华儿她没有什么不同啊。”司马信看起来有些失落。
采青的的确确看到秦霜华动了一下,“我是真真实实的看到小姐眨眼睛了,好像要睁开又睁不开的样子,还看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了。”
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真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秦宜与司马信刚刚在屋里边下棋的动静,勾起了秦霜华的记忆,他也有了一些知觉,所以才会有那种反应。
他们两个都以为是采青太过想念秦霜华,希望她快点好起来,疲劳过度而产生的幻觉,但采青看到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因为她眼花,而是秦霜华真实的举动。
司马信失望的摇了摇头,每一次都是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看见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华儿,他心里实在是难受。
采青看到司马信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些歉意,他心疼秦霜华,也心疼爱着秦霜华的人。
之前大夫说要给秦霜华讲她之前印象深刻的事情,来唤醒她的知觉和情感,今天是不是他们所做的事让秦霜华想起了什么。
可是他们今天也就只有在一旁下棋啊。那到底是因为什么?采青真的确定看见秦霜华眨眼睛了,所以她一定要找出原因,以便能更快的唤醒她。
秦宜看到采青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以为她是在想刚刚说的话让司马信生气了而心里不舒服呢。
“采青啊,你不要往心里去,皇上最近也是心神不定,我知道你担心华儿,希望她很快醒来,我们也会尽快找到办法的。”
然而采青并没有在听秦霜华说了一些什么,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老爷,我没有在想刚刚的事情。我在回想小姐之前有没有跟你们下棋有相同的回忆,或许是你们刚刚在一旁下棋,引起了小姐的注意,让他产生了一些知觉呢。”
采青眨巴着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嘴唇睛咬着手指,若有所思的说。
司马信听到下棋之后,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的说,“下棋,对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秦宜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他们下棋跟秦霜华有何联系,“此话怎讲?”
“岳父,您可还记得我俩第一次下棋是在哪里?”司马信激动的问道。
秦宜想了想,“第一次下棋?好像是在大皇子府,那个时候你还是大皇子,与华儿认识还没多久,第四次见面吧。”
“对,对,就是那次,我记得当时华儿一直在旁边看我们下棋的,您还与我讲了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司马信越说越激动。
难道讲一些她之前的记忆真的能唤醒华儿?这样真的有效?
秦宜看到司马信一脸激动的表情和采青满脸的高兴,“难道大夫说的真的有用?那我们从现在起就轮流给华儿讲吧,看能不能将华儿唤醒。”
三个人心里都有些激动。
“老爷,皇上,今晚就由我陪小姐吧,你们俩先去休息,等明日一早再来换我。”采青懂事的说。
秦宜与司马信对视了一眼,“行,那就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们再过来。”
语罢,秦宜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司马信出去了,“让她们两个姑娘单独呆一会儿,或许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效果呢。”边走边拍了拍司马信。
“真希望采青刚刚说的是真的,那这样的话,说明现在她是能感知我们的存在了。”司马信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吸进一口新鲜空气,感觉所有的不如意都在慢慢变得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