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世光从朝廷回到阮府,心情可谓是十分沉重。依目前形势来看,对他很不利。
谁不知那所谓的大晋才女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选出女子去番外和亲。明知道是个火坑,傻子才会把自家女儿推进去。
可是皇上竟然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心思向来深沉难猜。
萧战的残暴是人尽皆知的,这次必须将事情办妥,如若不然,他若不悦,说不定整个阮府都会因此受到巨大的牵连,自己的仕途也会止步于此,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阮世光想要的。
可如今阮世光只能说是有心而无力,嫣儿的情况现在不知如何,况且平阳侯的势力是他不敢得罪的,称得上才女的就只有媛儿和舒儿了,不过舒儿尚未达到及笄的年龄,怕是不妥。
媛儿的话,阮世光不禁皱了皱眉。这么多年来,大家心知肚明,他给这个女儿的可算不上什么厚待,自然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很深厚的感情。甚至前几天,还出现了那样的事情,难免她不会因此怀恨在心。
可是,现在合适之人只剩媛儿,看来,只有放下老脸去求一求媛儿了。
“唉。”
阮世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有今日。他当初就不应该把媛儿送入庄子,若是一开始就好生待她,现在自己也不会这般为难。
他背着手心事重重的向着瞻霁楼走去。
阮歆媛正在院子里和丫鬟们赏鱼,瞧见阮世光,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迎了上去。
“父亲今日怎来了这里,可是要同女儿一同赏鱼?”
她脸上巧笑嫣然着,而心里却在想,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自己住的地方,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前来可是又打着什么主意。
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着自家女儿的笑颜,阮世光不知怎么的,竟然破天荒的感到惭愧。
她母亲早早的就去了,而她从小就被送到庄子里,自己也一直没有关心过她。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样在那般寒酸的庄子里长大的。
“媛儿,好兴致,为父只是想和媛儿说些体贴话。”
阮世光笑得和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慈祥。可是不管他再怎么伪装,那眼里的精光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阮歆媛看到他的这副嘴脸,心里忍不住冷笑。
“父亲有事就说吧,不用这般虚情假意。”
她的话令阮世光的笑凝在了脸上,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确实有一事相求。”
“几日之后,有使者前来觐见,皇上要选出一位才女去展示一下我大晋才女所特有的风采。为父思来想去,就想起了媛儿你,要说才女可没有人比你更加适合这个称号了啊。”
阮世光说完便期待的看着阮歆媛,其实心里也没有把握,若是她不肯,只好用些特殊的手段。
阮歆媛笑了笑,大晋才女?如若真的像他说的这般好,恐怕朝上大臣会挤破脑袋地推举自己的女儿,果真拿她当傻子来耍吗?
这时不应,怕是也不得不去,与其那时被动,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好啊,既然父亲话已至此,我定不会扫了您的脸面,到时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她低下头掩饰住了眼里的嘲讽,故作高兴道。
“甚好甚好。”
得到她的同意,阮世光忍不住仰头笑了笑,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本以为她会拒绝,现在看来她也是一个知好歹的人。
解决了这件事情,阮世光又问了些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待了没多久,就离开院子回到书房。
送走了老狐狸,阮歆媛心里又惦记起了另一件事情。前几日那在她房间里扔蛇的人上次没能得逞,这次一定会卷土重来,再次下手。
正好现在天已黑,不如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让害她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阮歆媛早早的就装作睡下,将连衣和惜茵叫到床边小心嘱咐。
“今日我们把网布好,必定要让那害人精有去无回。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切莫要轻举妄动。”
连衣和惜茵听了连忙点头,随后,阮歆媛将心中计划之事告知她们。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那人自投罗网。
到了深夜,床上的阮歆媛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衣服摩擦发出来的。
声音越来越近,阮歆媛突然一个翻身,口里发出嘤咛一声。这是她们约定好的暗号。躲在角落里连衣和惜茵两个听到暗号便猛的扑过来,手里的木棍和麻袋全都往那人身上招呼过去。
很快,那奴婢就被她们控制住了。阮歆媛从床上下来,把灯提到面前细细的观察着她,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哪家的奴婢。
转头把目光投向连衣和惜茵,可谁知她们也同样摇了摇头。
阮歆媛捏着那奴婢的下巴,恶狠狠的逼问。
“你偷偷在我房里究竟是要作甚?看起来这样面生,你是哪家的奴婢?今日还打算放蛇来谋害与我?”
可是那人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木然的看着她,眼里没有一点儿感情,遭了!心里想到一个可能,她立马分开嘴,可是为时已晚。一丝黑红的血已经从那个奴婢的嘴里面流出来。
阮歆媛松开她,没有了支撑,那人便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惜茵和连衣早已吓呆,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瘆人的模样。
“她死了。”
阮歆媛的声音有些发冷。看来她的主人把她调教的很好,宁愿自杀,也不肯把身后之人供出来。
“可是小姐,她什么都没有说。”
连衣有些遗憾,幕后黑手还是没有抓出来。
“罢了,只要那个人还想除掉我,就不愁抓不到她的把柄。好了,你们也休息吧。”
阮歆媛对她们吩咐,心里却一直隐隐感到不安,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她仔细瞧着这婢女的面庞,脸上好像变了样子般,不出半个时辰,地上女婢的尸体就化为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