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儿铭记姨娘教诲!”
阮梦洁颇为兴奋的在四姨娘的怀抱中,这若是和柳公子结为夫妻,那时……事情还未有结果,她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傍晚,书房内,阮世光叫来了四姨娘,发火道。
“你自己说说,这几个月的收支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世光气得胡须都在发抖,将一本素色账簿扔在了四姨娘脸上,接着斥道。“苏氏蛮横,我怜你乖巧懂事,看着又是个精明的,才把家里杂务交给你打理,可你是怎么回报于我的?”
“克扣下人的银钱,一个月就吞掉了五百多两!若不是我吩咐管家去取明珠,竟也被你偷偷扣下,我尚且不知府中自有家贼。”
阮世光气得不轻,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心里是十成十的无可奈何,内宅不安,女儿们也各个不是省油的灯,看着乖乖巧巧,内里却不知道有多少心思,想用她们为相府铺一条锦绣前程路,难。
他处理政事尚且不够时间,也没空再斥责一个妾室,直接挥了挥手,叫管家去把私藏的珠宝全部起缴,送回府内私库去,又淡淡地加了一句。
“既是如此,我看那门亲事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梦洁什么身份,户部侍郎的公子什么身份,你最好自己心里有数。”
四姨娘跌坐在地上,秀美面容上血色尽失,爬了两步去攀阮世光的膝,试图唤回一点怜惜之情。
“老爷,老爷,这事儿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猪油蒙了心眼,贪图小利,但妾身的梦洁是无辜的啊!她也是你的女儿啊老爷,您就宽饶我这一回,再去说说吧。”
阮世光厌恶地打开她的手,径自出门往书房去了,几个侍女把四姨娘扶起来,管家带着几个壮丁去搬东西。她又是肉疼,又是懊悔,却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恨手段还不够小心,拿的钱还不够多,此刻却是万万不敢说的。
阮梦舒听闻此处吵闹料定有事,轻轻巧巧地走过来,匿在一边查看端倪,便看那管家从四姨娘房内起出一大箱子东西,打开一看,绫罗绸缎垫下面,还有几个小盒子放着金银首饰,珠宝美玉,心里暗自啧啧,寻了侍女一问,心里暗笑出声,想了一想,又不由得妒火中烧,心里盘算起来,自言自语道。八壹中文網
“户部柳侍郎的嫡次子?阮梦洁,你想的倒是好,有我在,你休想一步登天。那柳家儿郎何等丰神俊朗的人物,若是没有到三皇子这般优秀的人,倒也不失为一良配。当年我还在花下偶遇过,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四下无人,她也无需掩饰,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刻薄的狠毒来,生生扭曲了那点秀色,看上去甚至有些骇人。
户部侍郎家有一小姐,生性偏好种花赏花,每年都会办一次赏花会,邀请闺阁小姐们聚一聚,说说女儿家的话,时间一长,倒也成为京都一胜会。
之前四姨娘向阮世光祈求,还是讨来了一个赴宴的机会。四姨娘前几日泪也垂够了,此刻正帮阮梦洁梳妆打扮。
“洁儿,此一去,成败皆在你身上了。若是那侍郎家的公子瞧上了你,你爹为了相府利益着想,定然不会多加阻扰,若是就此做了夫人,可不要忘了姨娘。”
阮梦洁本就生得明媚动人,此时薄薄敷上一层胭脂,更是容光艳丽,她听了四姨娘的话不住点头,却见阮梦舒走了进来,一时十分不解,阮梦舒对外做足了清秀却怯弱的形象,此时低首福了一礼,才娇娇怯怯道。
“四妹是要去花茶会?我亦是要去,却不敢跟大姐同行的,却不知妹妹愿不愿意,载我一路呢。”
她这话说的讲究,阮梦洁心里忖度道:她这样说,便是要与我同路了,阮歆媛这人也是讨厌,不见她更好,这阮梦舒看上去懦弱得很,到时候便当枪使,试一试柳家那嫡次子的心意。她下定主意便堆出笑脸来,对阮梦舒道。
“如此也好,只是我爱梳洗打扮的很,不如姐姐为我画眉啊?”
阮梦舒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摆出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道。
“妹妹天生丽色,如此已是殊绝了,何须那些庸脂俗粉装扮呢。”
说完却端了眉笔来,袖口一扬,已在不动声色间将些许粉末撒在妆盒里。二人皆是面上和善,心中各怀鬼胎。
阮梦洁一无所觉,任阮梦舒为她勾勒几笔,不甚满意又擦了些粉,多插了三支白玉簪子,这才提着罗裙慢悠悠出门,两人坐上府门口马车,车夫唿哨一声,挥动长鞭走了,过了几条长街,便到了户部侍郎的府邸。
朝中亲贵府邸大都集中在此地倒是方便得很,递了名帖下了马车,二人便随着侍女一路向府里的花园行去。一路上果然是繁花似锦,比别处宅子更多两分清雅。行了盏茶功夫,就到了一处阔大的庭院。
阮梦洁袅袅娜娜走上前去,跟众位小姐打招呼,阮梦舒跟在身后,一一礼貌应对,此时人还未齐,座位空了不少,柳小姐作为东道主,倒是来的很早。眼见阮梦洁随意选了个位置便要落座,柳小姐出声笑道。
“不可,这位妹妹是第一次来我的花茶会吧,先别急着落座,我这位子可是有些小规矩的。”
阮梦舒蛮会看人脸色,当即接话道。“柳小姐是个雅人,每位来她花茶会的闺秀,皆得选定一朵花,便可获得特定的座位,和一杯独有的花茶,与别处不同。”
阮梦洁十分诧异道。
“竟有这样的规矩,那我选牡丹,富贵秀丽,又该坐何处?”
柳小姐微微一笑,却是摇头道。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牡丹之位向来是空悬,留待一位最美的小姐,我自己也是不敢独占的。”
她这话说得客客气气,即使求不到牡丹这高位,自己却也不做,阮梦洁噎了一口气,想不出如何应对,只好暗中揪紧了绣帕,就听阮梦舒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