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腥的一幕,赤裸裸的昭示着君王的不快,还有君王的嗜血残暴。
“四嫂。”姜星枢见林惜言出了神,以为她是在害怕,所以轻声唤了唤。
林惜言看过去,抿唇不语,但是周身气场却变得越发的凛冽,她是大夫,责任是治病救人,若是放在以前,那曾见过此等血腥。
可惜此时的她是在一个被帝王主宰的时代,帝王便是天,天要谁死,谁就得死,她只能救的了一个两个,却救不了全部。
但饶是如此,她的内心还是十分的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进了大殿,身居高位的帝王,稍稍低头看了过来,随后挥了挥手,一个太监立马高声喊道:“来人,把林惜言抓起来。”
“住手。”姜星枢挡在林惜言的身前,对着那些禁军怒目而视,“皇上,林姑娘救治质子有功,您不仅不赏,反而扣押,是不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姜皇皱了皱眉,威严的面容在冕旒之下若隐若现,随后低沉的声音响彻大殿,“质子,自然有我姜国太医诊治,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无视皇命,扣押质子。”
“皇上,你这扣押一词,用的着实不太恰当,几日前,质子就已经和臣女谈好时间来就诊,所以两厢情愿,何谈扣押。”
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林惜言不屈不挠的凝视着,坐在高位上的帝王,“更何况,质子的病情十分古怪,就算被人带回皇宫,恐也无人可以医治。”
“放肆,你年纪轻轻竟敢大放厥词,看来是未曾把朕放在眼里。”姜皇见林惜言对自己,竟敢锋芒以对,气的猛拍龙椅,“来人,把她给朕带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臣女不服。”
“你有何不服?”
“臣女没有大放厥词,请皇上查证,以还臣女平白。”林惜言直挺的站在大殿之中,神色坦然。
“既然如此,朕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朕传过来。”在姜皇心中,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个个都比林惜言强,所以他只要等着看结果就好。
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一听说是给质子看病,霎时间便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最后只有三个太医愿意前往。
这三位,分别是院长,副院长,秦太医。
三人见了皇上之后,便被人带到了偏殿,在那里质子钟夙风已经悠悠转醒。
“皇上说了,你们三个谁要是可以医治好质子的旧疾,便赏黄金万两。”太监适时告诉他们,皇上的旨意。
太医院的院长是个中肯的人,当即实话实说道:“公公,质子的病情我有所了解,质子不光是身体孱弱,而且负有顽疾,能苟延残喘下去便已经很好了,如何还能救治如初啊?”
“院长,你是整个京城医术屈指可数的人,总不能连林丞相家的小姐都比不过吧!”公公用手抻了抻自己身上紫色的宫服,语气十分的不爽。
太医院院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自己的另外两位同僚,“你们可有好的方法?”
秦太医亦是摇了摇头,“秦某的看法和院长的一样,质子的身子已经被顽疾拖垮了,能活下去就已经万幸了。”
然后副院长却和他们持不同意见,“两位,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我们一定要治好质子,如果我们做不到,那么下场就不用我说了吧!”
“若真是这样,也只能怪我们医术不精。”院长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气馁的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官帽。
欲戴皇冠,必要承其重,其实他很早就不想在宫中任职了,毕竟宫中的水太浑了,他能保住一条命就好。
“我有一个方法,不知道两位同不同意。”副院长把自己心中逐渐成型的计划,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其他两位。
但是却等到了院长的强烈反对,“这样只徒留表,不可以。”
就在三个人内部意见进行统一的时候,姜怀夜竟然进宫了。
“夜王向来身体不好,怎么今日有心思进宫见朕。”姜皇的语气很怪异,似乎他对姜怀夜的情感很复杂。
也是,他虽然坐在了皇上的位子上,但实际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如夜王,臣子是,百姓更是,他想要杀掉他,但是不可以。
如今三国鼎立,姜怀夜便是姜国的守护神,他将来一定会除掉他,但不会是现在。
姜怀夜坐在轮椅上,双腿之上盖着一个薄薄的毯子,而且身上穿的也异于常人的厚,这让人们充分明白了他的虚弱。
“皇上,本王今日进皇宫,是为了讨债而来。”磁性慵懒的声音,让大殿中的宫女们忍不住红了脸,姜怀夜眸色幽深的看着姜皇。
“朕何时欠过夜王东西了?”姜皇眯着眸子审视着姜怀夜,他向来看不透这位王爷,以前是,现在更是。
姜怀夜嘴角微微勾起,配上脸上温润的白玉,还有身上的月牙色长袍,简直是惊为天人。
“四皇子亲手写的欠条,他许诺欠给林姑娘八百两黄金,四皇子曾说会派人送过去,林姑娘直到今日都没收到。”
姜皇听到八百两黄金,心中周妈了一句四皇子败家子,但是面上仍旧维持着应有的威严,“夜王何时这么关心林二小姐了?竟然为了替她讨债而亲自上门。”
“本王此行不是为了林小姐,而是为了京城流离失所,吃不起饭的人。”姜怀夜提及此事,神色变得端正了不少,“二小姐,把这八百两黄金捐赠给贫穷之人,所以这笔钱本王需要帮穷苦百姓要出来。”
就在姜皇欲言又止的时候,三位太医走了出来,而且他们身后跟着面色红润的钟夙风。
“皇上臣等已经治好了质子。”太医院院长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说到。
姜皇眼睛一亮。
林惜言瞳孔一缩,仅仅这么短的时间治愈顽疾,这是不可能的,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林惜言快步走到钟夙风身边,“你可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