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夫人,请恕老夫无能,这二小姐恐怕是……食了致人疯傻的毒药,从她的脉象看来,这毒性极强,除了慢慢调整,恐怕也想不出其它方法来治了。”
“什……什么?”柳羡芙如同电击,怎么可能?她明明看见菱梅当那只含着药粉的碗放到了慕容云歌的面前,中毒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怎么若苒也中毒了?
看大夫人一脸不能置信的表情,太医似乎也有所顾忌,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是误食了什么致人疯癫的食物,这也说不定……”
只不过太医心里非常清楚,若只是普通的食物,首先不可能有那么强的毒性,能够一次致人与痴傻,只不过他也担心自己的一句话,会在丞相府激起万丈狂澜,若是丞相大人责罪下来,也不是他能够担当得起的。
柳羡芙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太医的话,她低垂眼敛,若有所思的回忆着那日在雅心阁的一幕幕,突然眸底划过一抹冷冽锋芒,她清楚的忆起,那日菱梅刚刚把汤端放到南宫云歌面前,她便突如其来的叫了一声爹,引得大家都朝大门望去……
一想到这儿,柳羡芙不由的浑身一个激灵,冰寒彻骨的冷意从脚底油升而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接着冷冷的丢下一句:“碧心,你看好若苒,太医先开好方子,就让菱梅去抓药,娘去去就来……”
“娘,你要去哪儿?”南宫碧心的话还未问完,柳羡芙便满脸怒意的冲了出去,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寒戾气,三丈开外都能感觉得到。
南宫碧心疑惑的蹙了蹙眉心,娘这是要上哪儿去?刚才太医把娘叫到一边到底说了些什么?若苒突然晕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想着想着,南宫碧心也坐不住了,她隐隐感觉这件事情麻烦大了,便欲找太医问个究竟……
大夫人柳羡芙去了哪里?不用说,她当然是要到阆苑去看看,那个南宫云歌现在是不是还活蹦乱跳着?若是那丫头现在还好生生的,也事情的解释也就只有一个,从头到尾,她们母女三人都被那丫头掌在手心里玩儿。
阆苑依旧是一片宁静,安玉初在浇花,采青在刺绣,而南宫云歌则慵懒的躺在她的吊床里,闭着眼睛哼着小曲儿,一脸惬意的表情。
一看到这副景象,大夫人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们芙蓉苑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而三房这处清冷的阆苑,看上去还真是悠然自得,不亦乐乎!
“南宫云歌……”大夫人尖锐的怒吼,犹如一道惊雷长空划下,落在这清冷的小院。
南宫云歌缓缓的半眯起狭眸,似乎对大夫人的到来并不意外,看来那二小姐南宫若苒的毒性已经发作了?不错,比她想像中的竟然还要快。
大夫人的这一声吼,吓得正在浇花的安玉初手一松,浇花的水壶落到了地上,沾满了泥土。
不过此时安玉初似乎也无暇顾及地面的水壶,因为大夫人的突然到访,令她感觉感觉惊诧,而大夫人那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更是令她不安,不知道云歌又是什么时候得罪到了大夫人,安玉初赶紧的迎上前去,勉强挤出一脸赔罪的笑意。
“大夫人,你怎么……啊……”安玉初的话还未话完,便被来势汹汹的大夫人柳羡芙一把推搡到地上,柳羡芙接着便直直冲着吊床上的南宫云歌扑去。
安玉初来不得多想,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大夫人的身后,唯恐她会伤害到女儿云歌。
就在大夫人推倒安玉初的那一刻,南宫云歌清冷的眸子倏地一紧,这位大夫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这里可是她们三房的地盘,她竟然跑到这里来撒野耍泼……
大夫人柳羡芙还未走近,南宫云歌便已一个燕子翻身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柳羡芙的面前,清冷眸底迸射出冷冽的寒光:“给我娘道歉——”
方才南宫云歌的那一记娴熟利索的燕子翻身,让柳羡芙和安玉初都当场怔愣,如今她这一声清冷的厉喝,才算是让二人回过神来。
柳羡芙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她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你们三房的人还真是会装,恐怕以前的痴傻都是装出来的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就是个贱人,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勾引老爷,才会生下你这个贱……”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南宫云歌出手快如闪电,柳羡芙还未反应过来便硬生生的挨了两巴掌,左右脸颊瞬间便肿了起来,看得出云歌出手不仅快,下手也是相当的狠。
柳羡芙气得眸底火花直冒,这个庶出的贱丫头竟然敢打她,简直是反了。
“你敢打我?老娘今天和你拼了……”柳羡芙的话音未落,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整个人冲着南宫云歌狠狠的撞了过去。
看着大夫人这般笨拙的姿态,南宫云歌嗤之以鼻的一声冷哼,轻巧的避开,看着柳羡芙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到了地面上,痛得哼哼直叫。
“以云歌看来,你和你的两个宝贝女儿才真是贱到一起去了,大女儿未出阁就跟男人偷情,真是丢尽了南宫家的脸面。”南宫云歌冷笑道。
“你……你……这一切都是你,如今我总算明白了,你们母女还真是会作戏,特别是你这个贱丫头,碧心和若苒都是你害的,我……我一定要告诉老爷,把你们从这个家赶出去……”摔倒在地面上的柳羡芙简直是怒不可遏,斯竭底里的冲着南宫云歌咆哮。
一旁的安玉初简直都吓懵了,她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夫人和云歌说的话,她还真没听懂几句,更不知道大夫人如此怒气冲天,到底所为何事?
南宫云歌不疾不慢的缓缓道:“大娘尽管告诉去爹,你以为本小姐会怕吗?若有胆量就在爹的面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得一清二楚,包括十几年前你是如何在汤里下药把我毒傻,还有苛扣了我们三房十几年月饷的事情,最好也都一并全说出来……”
她的声音不大,掷地有声,云淡轻风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却令大夫人当场石化。
“云歌说得这……可是真的?”
一道低沉沙嘎的嗓音从院外传来,那熟悉的声音更是令柳羡芙一惊,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安玉初也同样被这则消息震惊了,她惊诧的望向大夫人柳羡芙,说起话来舌头也变得不利索了:“大夫人,当年真的是你……在汤中下了毒?”
等着柳羡芙回答的恐怕不止安玉初一人,南宫烈和南宫煜华此时也走进了这偌小的庭院,南宫烈的脸色阴霾一片,深邃眸底透着犀利冷冽的锋芒,犹如两柄利刃,直直射向大夫人柳羡芙,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恐怕此时大夫人早已一命呜呼。
柳羡芙连连摆头,一边从地面上爬起来,看上去狼狈极了。
“老……老爷,您别听这丫头胡说,这……这不是真的……妾身从来都没不知道天下还有能让人变痴傻的毒药,更不可能会下毒……”
南宫云歌也没料到南宫烈会突然出现,不过这样倒也更好,让她一次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干净,断了大夫人的后路——
“大娘,你未免也太谦虚了吧?就在前几日,你还特意命婢女菱梅出府去买过那种药,企图加害于我,只不过云歌福大命大,逃过这一劫,大夫人害人,最终反倒害了自己的女儿,二小姐的这一辈子也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南宫云歌的这一番话,更似晴天一道霹雳,顿时让柳羡芙乱了阵脚,菱梅出府买药的事情怎么会被这丫头知晓了?这确实令她始料不及,瞬间也忘了该如何回应。
而南宫烈的脸此刻已经冰到了极点,抬起手来‘啪’的一记响亮耳光,力道之大,让柳羡芙整个人再一次跌落到地面上。
南宫烈几乎咆哮:“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苛刻三房的月饷就已经很过份了,尽然还做出连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原本是今日早朝大殿上那副画卷的事情,所以特意来试探一下女儿的口风,可是却没想到竟让他听到这样荒唐的事情,简直是家门不幸!
“不……不……”
柳羡芙此时也只会说这个字了,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她完全不懂事情怎么突然一下子演变成这个样子,令她措手不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尖锐嗓音从院外传来:“南宫云歌,你给本小姐滚出来……”
下一刻,南宫碧心怒气冲冲的从院外冲了进来,却在看见院中的一幕时,惊诧的瞪大双眼睛,张着嘴巴,怔愣的站在原地,瞬间没了声响。
当南宫碧心找太医了解清楚妹妹的病因后,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南宫云歌,直觉告诉她,这事儿一定是她搞的鬼,就像上次她在后花院陷害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