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中秋佳节也就一天了,今夜的月色可谓玉盈满辉,华纱如绡,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按理说,今夜该是一个花好月圆合家欢乐的好日子。
许多皇子们都已备好了节礼准备着与朝中重臣或是宗室亲贵走动往来,越王自然也不例外。
越王景誉如今还未正式册立正妃,府里的一切事务便由侧妃安氏打理,临近中秋,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这不,到了子夜之时,越王府里面仍是烛火通明,大红的灯笼摇曳远望之如数点繁星。
越王从密室里出来之后,便一个人走到府中后院吹凉风,大概是在想着女谋士婧宛给他出的主意,各种细枝末节还得好好思量仔细谋划一番才行。
月华照玉树,枝影疏横斜,院中还有几棵秋桂飘香,晶莹蕊粒,密密匝匝,秋风一拂,便是清芬泻万里,诗意落眉梢。越王站在桂花树下,望了望夜空之中的满月,禁不住诗性大,犹为感慨的吟了一句:“不是人间种,移为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院开!”
古人吟诗,若不是风花雪月,便是寄予他某种忧戚惆怅的情思,或是忧国忧民,或是自恃其才报国无门,或是满腔热血而愤懑嫉俗。卫萌萌想,越王在此吟诗怕不是为的什么风花雪月,而是抒他志向远大且忠心为皇位的思想抱负吧!若不跟他遥相互应一下,岂不是辜负了此情此景?于是,卫萌萌也很诗意般的摘了一片叶子,开始吹曲,嗯,话说这种技能也是开了外挂的,她现在又没有特意准备一支箫或是笛子,弹琴就更不可能了,于是,只能随便捡了个道具便开始演绎才子佳人无限情肠的温柔情丝。
一曲作毕,果然引了越王的注意,她再将原主浓浓的相思之意激出来,以低回而婉转的声音吟了一:“日**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秋风寄桂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怎么样?姑奶奶的这诗吟得比你有水平吧!哼,让你羡慕嫉妒恨去!
“是何人?快出来,不然,本王便叫弓弩手将姑娘射下来,到时候,可别怪本王不够怜香惜玉了!”越王那颀长的身影还屹立在那棵桂花树下,身姿挺拔绰然,风吹起白衣翩翩,果然未见其面容,就这遗世而独立的背影来看,也足够能让人怦然心动的了。
不过,卫萌萌可不屑,你几时又怜香惜玉过了,只怕是辣手摧花,不知都玉殒香消好几朵了吧!
卫萌萌也很牛逼的学着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一般,从一颗枝繁叶茂的常青树颠上飞了下来,那衣裙飘飞得,才叫一个美!
美……美个屁啊美!
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屁股都摔开了花,看来虽然点亮了轻功技能,但是好像还没有掌握好平衡感。
不过,卫萌萌也是极要面子的,她咬紧了牙关,连吭都没有吭一声,直到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她才十分诧异的将头抬了起来,望向那个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我的天!这还真是一张令人五蕴六识皆失直接勾魂摄魄的脸啊!恐怕那些“面若冠玉、目若朗星、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若悬胆、口若含朱”等等一些词都不足以形容这名男子的美貌了,不,那是倾国倾城也形容不了的旖容玉貌。卫萌萌曾看过中国古代十大美男子的野史,有掷果盈车的潘安,有因帅得国的宋文公公子鲍,还有美得连敌兵都不舍得往他身上砍上一刀的男皇后韩子高,甚至是最具传奇色彩数载娈童生涯一朝铁血皇帝的慕容冲,那都是美出了新高度美得万世留名让人不敢想象的美男子。
她想,见了这个男人的美貌之后,那十大美男子也不用再那么好奇的了,多稀奇个事啊!
卫萌萌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不是说好的不肤浅不颜控不会被美色所惑的么?为什么只是看到绝顶帅哥向她伸出一只手,就仿佛受宠若惊般感动的落下泪来。
“原来真的是你,我听说,今晚之约已被细作传去了正阳宫,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见她傻傻的望了自己许久,仿佛第一次认识一般,越王微微诧异,既而明白了什么似的握紧了她的手,将她一把拉了起来,直接抱进怀里,潋滟的朱唇轻启,笑道:“是不是许久不见,你便不认识我了?阿研,我们可是五岁的时候就相识了,我还记得那一年,你母亲奉太皇太后之命带你入宫瑾见,正好我与母妃也去延喜宫给太皇太后请安,那时候的你很是活泼伶俐,非要拉我一起出去玩呢!太皇太后见我们投缘,本想为我们定下这一门亲事的。”
卫妃和越王还有这么一段传奇历史,卫萌萌觉得一时信息量大,有点适应不过来了,太皇太后为什么想要见卫妃一个外命妇的女儿?还有,既然太皇太后都打算给这二位定亲了,为什么卫妃还要选秀进后宫给老皇帝当嫔妃呢?
她呆呆的望着越王,想等待他继续给一个解释,可下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人家可没打算跟你解释什么,还以为你花痴呢,直接就把脸贴了过来,溥唇微触,那般蜻蜓点水,温润如玉,真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要有多风雅就有多风雅,你特么的连骂一句“下流”都骂不出来!
卫萌萌大脑彻底空白了,尤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就已被越王腾空抱了起来,直接向着越王府的内居室里走去,连府里的丫鬟婆子和护卫都自觉的退下了,侧妃安氏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没有说什么,还很大度的为他们二人将寝房的门打了开。
卫萌萌惊恐了,越王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都不知道避嫌的吗,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她抱进府里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府里又有多少人认识卫妃呢,古时候的女人未嫁之前都很少出闺阁的,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宴会可以有一展娴淑风范的机会,而卫妃出阁后又是在皇宫内苑之中,又岂是一些奴仆可以见到的。这会子大概都以为越王又从哪里带回来的一个美姬而已,不过**一度聊以慰藉。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越王的宠姬大概也不少了,不过以他神仙般的风姿,怕是有倒贴上来的也不足为奇吧!唐朝时民风开放,五代时更有“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以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的大胆艳词流传古今。
糟糕,她神魂俱失光顾着沉浸在这男人的美貌之中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整个屋子里面已流淌着一种缱绻而慵懒的暧昧气息,不知何时,她的簪已落在枕间,就连腰间的玉带也渐渐变得宽松了,是什么东西像抚琴弦一般的抚在了她的锁骨间,卫萌萌心叹不妙,她可不想死于欲仙欲醉的温柔乡里,被男人玩死于枕塌间,那面子可就丢大了,于是,她赶紧把自己三魂六魄都一并拉了回来,陡地一激灵,拾起枕间的玉簪抵住了绝世男子的咽喉,轻声嗔道:“越王殿下是想吃奶么?可惜我儿子都已经五岁了呢!”
越王微微一愕,蹙了蹙眉头,似乎没有听明白卫萌萌的话(不明白最好,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奇此大辱),不过,他那魔惑一般的朗目中很快就蕴了一丝羞恼和诧异,从前这个女人可是很喜欢与他缠绵玉塌的,今天居然能把控得住?
不过,即便佳人使的是夺命锏,越王还是能保持一如既往的优雅风度,他一分又一分的离了卫萌萌的身,然后又缓缓抬手,一点又一点的接近抵在自己咽喉上的碧玉簪,直到将卫萌萌的雪腕握紧,那支碧玉簪便落在地上摔成了碎渣。
“碎了……”越王很遗憾的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那支碧玉簪。”他看着卫萌萌的眼睛,以魔魅般的声音问道,“我很好奇,如果这支碧玉簪没有碎,你是否真的要用它杀了我?”
卫萌萌也很不失风度的一笑,看了那碎掉的碧玉簪一眼,回道:“碎了就是碎了,它不会再复原,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如果我不先出手,你是否会在刚才……杀了我?”
“怎么会呢?阿研,你知道……在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越王深情的说着,星眸深邃,甚是波光潋滟,虽然台词老掉牙,但被他说出来不啻为最动听的琴弦之音。
如果不是刚才在密室里听到他与那女谋士交谈的语气,她恐怕真要被这男人高的演技给骗了去,果真是真名仕始枫流,话说,咱还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
卫萌萌别过脸去,清着嗓子咳嗽了几声,并捂着胸口尽量与这个妖冶魔魅的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越王见她一步一步的朝后退,以为她是在跟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呢,竟是又一步步的逼了上去,还很是关切的问:“阿研,你怎么了,是胸口不舒服吗?”
妈蛋,我不过是想离你远点,不然真难以保证抗拒得了你的美色,不捂住胸口,还指望你扑上来扯了我的衣襟吗?
“我觉得你……应该戴一张面具。”卫萌萌转移了话题,很是尴尬的笑道。
“嗯?”
“史上不是有位绝世俊男兰陵王,因为貌美不能威慑敌人,所以每次入阵都会带上一张狰狞的面具,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毕竟男人长得太过阴柔,不容易给人一种威严霸气感,你不是还想当皇帝的吗?”
卫萌萌尾音一落,越王难得的变了脸色,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触到了他心中最隐秘的底线,最起码有一刻钟的时间他握着拳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这片刻的功夫他脑子里想了些什么,总之,到最后,他的脸色终于由肃杀转为了温柔和润,只是轻轻的开口,以让人不忍拒绝的语气问道:“你会帮我的,对么?”
“啊?”这会儿卫萌萌大脑黑线了,这翻页的度似乎太快了,更可怕的是这么快就切入了正题。
“我是说,不管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帮我的,对么?阿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