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紫菲边退边射箭,延缓步惊雷追击的脚步,付虢随后赶到,又与步惊雷战在一起。双方的将士们战在一起,正是胶着状态,谁也顾不上谁,整个断云崖下,云遮山前,刀光剑影,喊杀震天。步惊雷无心恋战,往往虚晃一招,一镋击退付虢,就转身去追付紫菲。三人一路打打停停,到了断云崖脚下。付紫菲闪身钻进洞内,那步惊雷毫不犹豫,也跟着冲了进去,却早已不见了付紫菲的身影。付虢见步惊雷也冲进了洞里,嘴角一扬,心想,“里在机关陷阱有你受的,付紫菲妹妹路熟机灵,断不会有事。不如先去救弟兄们。”
想罢,他转身冲向云遮山。洞内倒也被松油灯照得通明,一股松香味扑鼻。步惊雷小心翼翼地地提镋往前走,忽地从侧身钻出一支钢枪来。步惊雷身子条件反射地弹跳开来,那钢枪堪堪刺破他的裙摆。步惊雷大怒,一镋拍向钢枪刺出的石壁,只听轰隆一声,那石壁应声倒塌,露出一个洞来。里面的士兵被吓得傻了,还没来得急反应,被步惊雷一镋刺死。步惊雷冷笑一声,继续搜寻。忽地前脚一空,地上忽地陷下一个洞来,也是他艺高人胆大,又提前有防备,在掉下去的瞬间,步惊雷将镋一横,架在胸前。那镋长四尺,正好卡在两端石壁上,救了步惊雷一命,饶是如此,也惊出他一身冷汗,连呼侥幸。“看来此洞内机关重重,不如从刚才那个士兵藏身的洞内找出路,或许没有机关?”
步惊雷外粗内细,思量片刻,打定主意,便返回到打破石壁露出的洞中,但此洞狭窄,镋太长,不便行走,步惊雷只好弃了镋,拨剑在手,寻路往深处去。付紫菲冲入洞中,便闪身进了侧洞,沿着标记一路上了断云崖,将情况说与计无双、牛桢谋。“付将军且放心,洞中机关重重,量他也走不出洞来,我且让士兵们留意,如若已经拿下或杀死了步惊雷,即刻报告。”
付紫菲这才坐下来,被一路追杀,身心紧绷,如今才轻松下来,顿觉疲惫不堪。步惊雷沿洞小心行走,果然再没有机关,正自高兴,只见前方冲来一队士兵。原来计无双告知守洞士兵步惊雷进洞后,大家便各就各位,严阵以待,打开机关,准备迎战。岂料左等右等,不见步惊雷过来。心想肯定出了变故,便四处寻找。堪堪被其中一队寻到。“在这里!”
领队的不知厉害,立功心切,挺着短枪来刺。“来得好!”
步惊雷侧身躲过,顺势一剑刺出,结果了领队的性命。后面的士兵一见,不敢向前,直往后倒退。步惊雷步步紧逼,说道,“本帅劝你们早日投降,不要以卵击石,此时若投降,本帅可饶你们一命。否则,送你们上西天!”
“休想!我们人多,不怕他!到后边宽㲂处,我们一起上!”
其中一个士兵打气道。“好!”
不多久,这十几个士兵退到宽㲂的洞府,将步惊雷团团围住。“负隅顽抗,纳命来吧。”
步惊雷身经百战,哪种场面没见过,自是不慌不忙。只见他腾挪跳跃,步伐灵巧稳健,总是看似惊险实则轻易地躲过士兵的攻击,手上宝剑大开大合,疾如雷电,不几合便劈伤几个士兵。“小毛,这步惊雷着实厉害,快去告诉军师!”
一个壮实的士兵边战边说。“好!老彭你们顶住!”
小毛跳出战团,冲出洞府,钻入一条通道。“我们分散撤退!堵住通道!”
老彭又战了便刻,见战友们死的死,伤的伤,再打下去必死无疑,连忙叫道。余下的四五人都已挂彩,听见撤退如释众负,纷纷撤出战团,各选通道逃跑。“想跑?”
步惊雷追上其中一个,一剑捅死,拔出剑来,又向另一个追去。不一会,被追上,被他一脚踢翻在地,“说,这洞通向何处?怎么识路?那付紫菲逃到哪里去了?你们所说的军师,在何处?不说我活剐了你!”
那士兵早被吓破了胆,一五一十地说了。“大……大帅饶命!这洞可通上崖顶,付将军和军师都在上面,洞内每到一个岔洞,必有一处破损之石笋,从破损石笋处走,否则必然迷路……”步惊雷一掌将士兵拍晕,笑道,“臭婆娘,以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他沿着洞穴继续走,每到一处岔洞,就寻找破损的石笋,果然能够找到,行了半日,走到崖顶,豁然开朗,放眼望去,一片良田,稻谷长势极好,重楼叠屋,宛然世外桃源。“哼!倒会经营,在这里过神仙日子!”
步惊雷冷笑一声。“付将军,在那边!”
早有眼尖的士兵看见步惊雷。原来小毛告知付紫菲和计无双等人后,付紫菲连忙组织留在顶上的少许兵力寻找步惊雷。计无双、牛桢谋都只是文弱的书生,难以上阵。这崖上都是些妇孺百姓,哪里会是步惊雷这头豺狼的对手?只能由他们组织隐藏。“快!小毛,你赶紧下涯去通知战王!领兵来救,否则来不及了!”
付紫菲吩咐毕,一箭射向步惊雷。步惊雷也早已看见付紫菲,挥剑格开箭矢,冷笑着冲了过去。付紫菲见伤不着他,扔下弓来,抽出佩剑,娇喝一声,“跟我上!”
领着三十来个士兵冲向步惊雷。步惊雷见付紫菲人多势众,却也半点不怯,他瞄了一眼周边的地形,选了一处较大的菜地跑去,以便于他有更多的空间回旋腾挪,伺机攻击。付紫菲带头刺向步惊雷,步惊雷冷笑道,“小小姑娘,也学人造反,让你步爷爷将你打醒!”
他手中宝剑是把重剑,势大力沉,哪是付紫菲手上佩剑可比的,两剑一接触,就听“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射。付紫菲手中佩剑被荡开两尺,将她带出圈外,付紫菲俏脸潮红,气血上涌,只觉右手发麻,再看剑锋,已崩出一个口子。那三十来个士兵见付紫菲吃了亏,连忙一齐向前,长枪乱刺,钢刀乱斩,将步惊雷拦了下来。步惊雷大怒,“蚍蜉也敢撼树!让你们见识见识你雷爷爷的厉害!”
他将宝剑轮圆,大开大合,把长枪挑开,把钢刀劈落,完全不把士兵们放在眼里。付虢杀得正兴起,忽地听见小毛大喊,“战王!战王,快救付将军!”
他一剑劈死一个敌兵,冲到小毛身边,问道,“哪个付将军?怎么了?”
“是紫菲将军,在崖上,步惊雷到崖上了!”
“啊!怎会如此?!”
付虢大惊,丢下小毛,直奔断云崖,他冲进洞内,见破损的石壁,丢一边的冲天镋,顿时有些明白过来,“好你个崩雷手,小看了你!紫菲妹妹千万别出事!”
他不觉心跳加速,快速越过士兵尸首,往崖上跑去。此时,步惊雷已砍翻十余个士兵,身上虽然也带了伤,但依旧勇猛异常。付紫菲等人边战边往崖边退,已是香汗淋漓,勉力支撑。“付哥哥,快点来呀!我快支撑不住了!”
付紫菲心里想着,咬牙挥舞着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佩剑。“小娘子!早早降了吧!免得受死!嘿嘿!嘿嘿!”
步惊雷见付紫菲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越发放肆。“你别得意得太早!付哥哥马上就来了!”
“你提醒得好!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吧!”
步惊雷挥剑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大。付虢钻出通道,远远看见步惊雷发疯般地攻向付紫菲,大叫道:“狗贼,休处猖狂!我来也!”
那步惊雷心下一惊,“来得好快!必须先把这个女匪收拾了!”
他装作慌里慌张的样子,转身要跑,付紫菲大叫,“哪里跑!”
带头冲上前去,却不料步惊雷使诈,转身一剑挥来。付紫菲连忙用剑招架,却不料这也是一个虚招。那步惊雷一个连环步,一脚踢向付紫菲。“下去吧你!”
付紫菲一声闷哼,腰上中了一脚,只觉肝胆欲裂,直向崖下飞去。“付将军!”
众士兵大惊,伸手去拉,哪里拉得住。那步惊雷见得手了,也不管付虢,飞步便密道冲去,他自忖气力亏缺太大,不是战王对手,不如趁机溜下崖,与大军汇合,再来捉他不迟。付虢冲到崖前,只见下面云雾缭绕,哪里还有付紫菲的身影。他双手捶地,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紫菲,是我没保护好你!”
“呀!!!!”
付虢仰天长啸,“步惊雷!我要你狗命!”
他拾起火烈剑。冲向步惊雷逃进的暗道。也是步惊雷对地道不熟,每次到岔路都要确认方向。不一刻便被付虢追上。两人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付虢更是近乎疯狂,不由分说,挥剑便刺。两人在洞中剑来剑往,边战边走,不一会又到了步惊雷与老彭他们激战的洞府处。“既然如此,就在此地决一死战吧!让我送你去跟你的相好作一对亡命鸳鸯!”
步惊雷大喝道。“纳命来!”
付虢没有废话,依旧疯狂输出。两个人拼死搏斗,一个要拿他项上人头献功劳,一个要拿他小命为红颜报仇,不分胜败,只论生死。步惊雷经过连番激战,早就有些气力亏缺,加上年龄吃亏,比不得付虢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被他一剑一剑拼命劈砸,渐渐气力不济。“哼!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来只得智取了。”
步惊雷又装作打不过就跑的样子,转身作势欲走。付虢虽然状若颠狂,但并未失去理智,吃一堑长一智,早就防着他了,作势欲追,等他出招。步惊雷见他跟上来了,挥剑转身,脚下连环步,飞脚便踹。“来得好!”付虢闪身躲过剑,右手一翻,直劈来脚。“哎呀!”
步惊雷收脚不及,被劈个正着,只听“卡嚓”一声,齐膝断了。付虢脚下不停,欺身向前,挥剑乱砍,直把步惊雷劈成了人棍,方才将步惊雷的项上人头劈落下来。“妹妹,我给你报仇了!”
付虢含泪喊道。片刻,他擦掉眼泪,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拾起步惊雷的人头,走出洞外,疾步跑到云遮山,站在一块大岩石上,高举人头,连连叫道,“你们的大帅步惊雷人头在此!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那步家军将士听见叫声,循声望云,果见步惊雷的人头,鲜血兀自淋漓地往下掉着。顿时没了战意,“退!撤退!”
一名将领大叫。那步家军终究久经沙场,哪有那么容易投降的,纷纷丢盔弃甲,向山下跑去。“给我杀!”
付虢见了,不禁暗自佩服,这样的对手,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那必须斩草除根呀。时逢春、胡小海等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领军追杀。那些步家军的将士们慌不择路,有的落下陷阱,有的中了机关,但仍有大部人马往山下跑去,眼看要到山脚,却不料冲出一彪人马来,正是程友明,“等你们很久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没有任何悬念。步家军全军覆没。两军将士们胜利会师,站满山头,欢呼胜利。付虢向程友明及张有恨、刘无痕等点点头,转头望向断云崖,心如刀割、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