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在心里嘀咕着,心想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公主,再怎么说他也是庇佑北辰国的神邸,关爱人类难道是不应该的吗?也不问问自己有没有伤到哪里。
夜幕再次降临,而这里依旧是什么灯都没有,九灵心想自己要是像爱迪生那样的发明家就好了。那样的话,她一定给楠焉山率先通上路灯,让整个楠焉山灯火通明,省的国师再摸黑走路。
看见前面房间透露出来的微光,九灵知道快到了,也正意味着自己痛苦时刻就要来了。
在台阶的地方,国师停了下来,朝着身后的琴抬起右手。接着琴就走了,九灵就纳闷了,他们神仙都是不用交流的吗,一个手势就搞定,这也太省事了。
通过这几次的相处,九灵发现国师简直太神秘了,就像是宇宙中的黑洞,人们对于他的探索,仅限于猜测。
“国师,您为什么让琴走?”九灵弱弱的问,问完之后九灵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拔下来,她就有这样的坏毛病,心里想什么一不留神就会问出来。
可让九灵没想到的是,国师居然转过身看着她,回答说:“她还有别的事。”
九灵又笨又拙的拿手指着自己,再次弱弱的说:“国师,您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国师凉薄的唇居然浮起一个弯度,霎时间百花失颜,日月褪色,就连楠焉山绝美的晚霞也不及千万分之一。九灵的世界乾坤倒转,她不敢相信国师是在对自己笑,怎么可以?难道她不知不觉间被整容了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别人?”国师变的不再吝啬,一句话也不再局限于两个字,嗯或者是好。
“可是国师为什么要和九灵说话,国师一向不都是不说话的嘛,就连父皇也是。”九灵回答说,虽然她现在脑袋在短路,但问题依旧很多。
国师微微呼出口气,自然的撩了撩衣袖,道:“看来是本宫话多了。”说完便转身走进房间。
“不是,九灵不是那个意思。”九灵连忙解释,跟着国师进了房间。
“国师,九灵不会说话,只是国师原本就是高高在上,九灵又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生,九灵没想到国师会不嫌弃九灵。”九灵跟在后面一个劲的解释。
国师突然间转过身,因为九灵站的近的缘故,国师衣衫摆起,正好拂道九灵的手背。下一秒九灵却没出息的脸红了,感觉就像国师碰了她一样。
说到底还是九灵没见过世面,也不看看自己是哪里来的,二十一世纪的小青年,居然比古代女人,还要害羞,真是给现代人丢人。
“若是说够了,就脱衣服开始解蛊。”国师道。
也亏的是国师这样仙风道骨,脾气和修养都是顶尖的,才不会嫌九灵麻烦。叨逼叨,叨逼叨的,一下不歇,要是换别认,早该让她闭嘴了。
九灵将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回答说:“好,这就开始。”说完,就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想找一个屏风什么的,不然总不能当着国师的面脱。
国师走到一边的矮榻上坐下,一手支撑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作捧着书的样子放在眼前,立刻手上就多了本书。
“你做你的,不用在意本宫。”国师慢悠悠的说。
九灵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书本,一刻也不曾离开。九灵眼前蓦然的浮起一个画面,那就是在一片梅花书下,一个绝世的男人坐在树下,悠闲的看着书。不管什么样的风月,都不会让他侧颜,不管什么样的星光,都不会让他眺望。那种遗世独立俊美,凌驾于世俗之上的超脱高傲。
国师的话,让九灵心中泛起了小九九,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生,再怎么说国师也是一个男人,这样有些不好意思吧。
不过见国师没有走的意思,九灵也只能咬咬牙了。九灵快速的将外衣脱了下来,然后一咕噜的跳到池子里。看着眼红的池水,九灵心想自己现在应该很像落在西红柿蛋汤里的肉丸子吧。
刚泡在池水中没多久,九灵就感觉自己皮肤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但却看不见。九灵知道一定是那些蛊虫,上次国师施法让她看见过,虽然现在看不见,但并不代表它们是不存在的。
想到那些恶心的虫子,九灵鸡皮疙瘩落了一池子,想到虫子在自己身上,九灵就连自己都开始恶心起来。等蛊解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洗澡,将这些坏虫子的尸体都洗干净。
慢慢的,九灵变的不再这般惬意,池水开始生效了,那些虫子也在开始作垂死的挣扎了。
“国师,九灵好痛啊。”到最后,九灵忍不住向国师求救。
只见国师不慌不忙的放下书,从他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九灵痛苦的表情。他并没有因为九灵的痛苦而感到动容,只是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九灵。
门外响起敲门声,下一秒琴端着花花绿绿的盘子直接穿过门,走进房间。道:“这是药材。”
国师大手一挥,手中的书凭空消失了,只见国师走到琴面前,抬起手在那些药材上那么轻轻的一抚,一阵闪着亮光的小东西便落在药材上。
“放下去。”国师道,说完微微偏头看着池子中的九灵。
此时的九灵已经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嘴唇也被痛的咬破皮,双手紧握,极力的忍受着。
琴走过去,将草药倒下去,只见九灵变的更加痛苦了,嫣红的池水颜色变的深了,翻滚着冒着泡泡。
“因为耽误了些时辰,蛊虫生长的更多,所以也就更痛苦了些。”国师一边走回矮榻上坐下,一边说。
这次国师没有再看书,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九灵,从那双眸子里看不出任何东西。他既不为九灵的痛苦感到不忍心,也不想办法让九灵痛苦减少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通过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星光,似乎有一点是熟悉的,那是一种盯着猎物的眼神。就像是非洲草原上的雄狮猎豹,伏在草丛中,盯着羚羊的眼神,专注、耐心、运筹帷幄。
九灵感觉已经到了自己承受的极限了,这次不再像上次那样,只是皮肤表面的疼痛,这次的疼痛已经渗透到血肉中了。感觉像是血肉被啃咬的那种感觉。
“好痛,好痛……快杀了我吧!”九灵痛的几乎失去了理智。
琴站在一边,即便她没有感情,但看着眼前的场景,她似乎也感觉到疼痛。
“或许有法子可缓解九公主疼痛。”琴道,说完便等着国师回答。
但国师并未说话,而是将手反转掌心向上,接着琴化作一道白光飘到国师手中,化作一把瑶琴。原来琴之所以叫琴,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一把琴,不过是这楠焉山太寂寞了,国师才将她们幻化做人形。
九灵已经接近昏迷,刚才的一幕她当然没有看见,若是看见的话,一定会惊讶死,也明白琴为什么说她是没有生命的了。
和着池水散发出来的馨香和九灵痛苦的呻吟,国师轻抚着瑶琴,修长的手指虽然白皙却骨节分明。换做现代的话来说,光是看这张手,就能判断这个男人很帅很阳刚,很让人有安全感。
待九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寝宫中了,她何时被送回来的都不知道。听见开门声,九灵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见清兰的身影。
九灵想要挣扎着起身,无奈开机失败,又从新躺了回去,闭着眼睛问:“清兰,我怎么会在这里?”
清兰将热水放下,连忙走到床边将九灵扶起来,拿着一件衣服给九灵披上,回答说:“一大早国师的仙使就将公主送了回来,那时公主还在睡着,怕是没有印象。”
“是没有印象。”九灵揉了揉眼睛,不觉的想起昨夜的痛苦,但好在没有什么后遗症,除了解蛊的时候是痛苦的,正常情况却是没反应的。
“公主可有感觉身体不舒服?”清兰担心的问。
九灵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就是饿了,清兰你去弄些东西给我吃吧。”
“好,清兰这就去交代。”清兰走到门边上对其余的两个丫鬟说了一声,便再次折回来。
苏烨一夜无眠,虽然知道巫蛊仙人在自己的寝宫布下屏障,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怕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汾竹再用别的方式进入他的梦中,企图杀了他。
“殿下,既然困乏,便歇息一会吧。”苏烨贴身的宫女晓春走上前,劝导苏烨。
苏烨平时对下人还是没话说的,毕竟是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像是公主那般为难女婢。男人嘛,对待异性总是宽容一些的,所以晓春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说来晓春也觉得十分奇怪,心想殿下大半夜的不睡觉,硬是将宫中的奴婢召到自己的房间。一整晚殿下都在看书,明明已经困的不行,却还是强忍着不睡,到底是为的什么。
苏烨放下书,心理和身体疲惫的共同作用下,已经顶着两个黑眼圈了。他何尝不想睡,可是不敢睡啊。
见天色已亮,太阳也出来了,苏烨心想不管什么鬼,大白天的都是不敢造次的,那便休息一会吧。这样下去,就算汾竹没有杀了他,他身体也会被累垮的。
苏洛的寝宫内,苏洛一手拿着未秀完的帕子,一手拿着针在做红女。其实她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希望能在苏轩身边,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玉屏看了看苏洛手中的刺绣,说:“公主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公主果真是心灵手巧。”
苏洛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东西,将针线插在线球上,回答说:“我这技术还不是最好,姐妹中刺绣最了不得的当属大姐,只是大姐现在已经嫁人,不再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