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柳娇娇苦了好几天的小脸儿,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哥,就这点儿小事儿,犯不着的。”
娇娇妈妈从他怀里把孩子抱了过来,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你别惯着梓琪,他就是欺软怕硬,打小就不听话,揍他一顿就不敢了。”
赵先生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又对着自己家的熊孩子骂了两句,才领着人离开。
“娇娇,脑袋疼不疼?”
目送两人离开,娇娇妈妈才心疼的伸手给她揉脑袋上的包,柔声询问道。
“……”柳娇娇低着头,不肯搭理她。
娇娇妈妈也意识到自己让她受了太多委屈,抱着她哄了好久,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下午雾霾散了不少,天空仍旧有些暗沉。
褚无羁接到小家伙的电话,临走前带了一些止疼药和治愈外伤的药来。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幼儿园门口,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
“大哥哥!”
褚无忧远远的就看到了他,迈着小短腿儿快步跑了过来,呲溜一下钻进了后排的车厢里。
“忧忧,把祁连城也叫过来。”
褚无羁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孩子。
看门儿的保安大叔看到祁连城都有些头疼,这孩子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晚走一个小时都是少之又少,有时候七八点才有人来接他。
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只能跟自己挤在保安室里围着小太阳暖手。
很难让人相信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祁连城低着头,身边的保安大叔突然推了他一把,冲着前面努努嘴:“那边儿有人在叫你,就经常跟你一块玩儿的那个。”
他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小粉团子在冲自己招手,于是便跟老师说了一声,快步冲她走了过去。
“怎么了?”
褚无忧打开车门,拍了拍座椅邀请他上车:“快进来,我大哥哥有事儿找你。”
“……”
车里面就兄妹俩人,祁连城犹豫了片刻,才缓慢的爬进车厢里在后排坐下。
褚无羁开着车驶进离幼儿园不远的地下车库里,周围灯光昏暗,只有车内的光线还算清晰。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祁连城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车停在很偏僻的角落里,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听忧忧说你过目不忘?”
褚无羁目光审视着他,这个孩子看起来怯懦,可胆子却并不小。
“嗯…”祁连城谨慎的点头
“那本册子背的怎么样了?”
褚无羁的口吻有点儿像检查学生课业的老师,略有些严肃,在昏暗的光线下压迫感极强。
“背了一半儿,剩下的再给我两天时间,就能全部记下。”
祁连城心底的疑惑更盛,不信他大张旗鼓的叫自己过来,就为了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那本册子的前半部分,记载的是看相,看看这个人的。”
褚无羁丢给他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的证件照,肤色白皙五官周正,脸上挂着明艳璀璨的笑容。
这张照片是没有ps过的,眼角处的细纹和脸上的痘痘清晰可见。
祁连城拿起那张照片瞬间血液逆流,捏着照片的手越收越紧。
“蓝卿画,享年24岁,窒息而亡……”
他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仿佛每说一个字就要耗尽全身力气。
“你怎么了?”
褚无忧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那人的眼睛很熟悉。
和祁连城的眼睛尤为相似,几乎像是复刻出来一样。
“你的母亲,毕业于京大,被祁飞龙掳到蛟族,强/po/发/生/关系,生下了你。
没有得到想要结果的祁飞龙大怒,直接掐死了她,然后曝尸荒野。”
褚无羁说完收回了他手里的那张照片,深邃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他身上。
这件事儿在蛟族很隐晦,所有人都避而不谈,对他更是视为异类和耻辱。
“……”
祁连城瞳孔猛缩,攥着的手指甲几乎快要嵌进肉里。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但再看到那张照片时,几乎立马就认了出来。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不同,才会被欺辱被视为异类,原来就连他的母亲都是被强迫的。
他只感觉浑身冰冷,许久以来积压愤怒、屈辱和仇恨都在这一刻蠢蠢欲动,剧烈的心跳让他喘不上气。
“把袖子撸起来,让我看看。”
褚无羁看着他手臂上大小不一的青紫和伤口,眉头皱了一瞬,抬手在车内设了一道屏障。
“你变回本体去,这样好上药。”
“啊……?在这里吗?”
祁连城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团子,耳根子一红,支支吾吾的看着他们。
可惜,褚无羁并没有读懂他的情绪,觉得他很麻烦,直接一挥手替他变了回去,人立马傻在了原地。
他的本体有点类似于鲛人,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蛟尾,但上面的鳞片又有所不同,暗黑色上又带着点点浅金。
蛟尾一直衔接到他的胯部,在往上就是人类正常的身体,被他强行打回原形不着寸缕,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疤痕。
脑袋上竟也长了两个犄角,一只黑色的一只金色的,和沈知津脑袋上的那一对很像。
褚无羁连忙脱下外套罩在他身上,一张老脸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褚无忧看着他说不上来好不好看,只觉得很新奇。
“很难看,是吗?”
祁连城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他算是龙和人还有蛟混合体,又怪又丑。
“不难看……”
褚无忧看向那一只金色的犄角,突然想起了家里的金金,不禁心中怅然。
她知道祁连城身上的金色部分都是从哪里来的,没办法说出好看这句话。
褚无羁拿了伤药给他,却发现他尾巴上的鳞片很不规整。
很多地方血淋淋的,还有一些新长出来的,导致整条尾巴都坑坑洼洼的。
“你的鳞片怎么缺了这么多?”
褚无忧看着那些血淋淋的缺口,应该是才被拔下来的,光是看一眼都觉得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