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前一天,萧小果他们一家人如约到顾家,她不舍得干娘一个人在家过年,也把她带上了过去。
本来是早就在顾家的祠堂办认祖归宗的宴席,族里的长辈说,反正也快过年,就安排在顾家的人祭奠先祖的日子让萧小果烧香进他们家的族谱。
萧小果是无所谓,就算不办,她也是顾家的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皇甫媛很重视女儿认祖归宗,准备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就连今天的宴席都是她从宫里请来的御厨掌勺。
顾家乐善好施,修桥铺路,让村子里的人过上富足的日子。顾家村的人对他们很敬重,全村的人都过来了。
他们一家人刚到村口,顾家村的人就开始敲锣打鼓欢迎他们回来。
这场面,热闹极了。
慕言在马车上看着外面舞狮子,开心得不得了,毕竟长这么大,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排场。
还拉着萧小果的手说:“娘,他们好厉害呀。”
萧小果很配合地点点头。
马车停下来,他们下马车。
顾长宇见到族长,他很恭敬地称呼一声三叔,顾青臣他们也跟着喊了一声三叔公。
虽然他们家是村里有钱的人家,但是他们不会因为有了钱,就目中无人。
顾族长很和蔼的笑了笑,跟顾长宇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对他们一家人说:“吉时快到了,我们进去给祖先上香,然后把你家卿丫头的名字写进族谱。”
顾长宇点点头。
这一刻,他们一家人等了二十多年,他们家的卿丫头终于回家认祖了。
萧小果对认祖礼仪不怎么了解,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做就好。
主持这一次认祖的是顾家的里正,也是顾长宇的四叔,他是村里负责写文书和记录,总之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来管。
顾四叔让顾长宇他们一家人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他开始念:“顾家今日开祠堂,感谢先祖庇佑,顾家三十九代子孙顾长宇之女顾卿卿因二十四年前回乡遇劫匪失踪。时隔二十四年一家人团聚,故此今日前来还愿,将顾卿卿纳入我族族谱……”
开始说了一堆话,虽然有一些无聊,不过在先人面前,她还是保持着端正的态度听顾四叔念这些开场词。
阐述完之后,他让顾家人在祖宗的灵位前面磕头行礼。
一共磕了三个响头。
认祖归宗的程序比较复杂,萧小果只能按照顾四叔说的来做。
仪式进行到一半,祠堂响起了一道响亮的男声:“顾族长,这个丫头是我萧家的族人,入了我们萧家的族谱,不能入你们顾家的族谱。她亲奶奶亲口指正,她不是你们顾家的血脉,是她儿子的亲血脉,你们顾家的血脉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顾家的人纷纷看向萧家族长和萧奶奶他们一家人。
萧小果也看向萧奶奶他们,她到要看一下今天他们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萧族长带着萧奶奶他们进入顾家祠堂,他看向顾族长:“顾兄弟,今日是你们顾家开祠堂的日子,我们本不该来这里打扰仪式的进行。只是今天你们顾家要认的这个女子也是我萧家族谱上的人,我不能袖手旁观。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让你们顾家人知道,这个不孝女并不是你们顾家的女儿。”
说着,萧族长看向萧奶奶:“二弟妹,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大家吧。”
萧奶奶看了一眼萧小果,哭着对顾家的人说:“你们顾家的女儿被我儿子捡回家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根本就没有活下来。这个不孝女,当初顾公子到我们家询问顾小姐的时候,我觉得我家孙女儿要成为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了,所以我才隐瞒顾公子,说我家萧丫头是他的亲妹子。谁成想,这个逆女,攀上高门大户之后,前段时间还在县里怼我,完全不把自己当成萧家的人……”
总之萧奶奶是把自己说得特别惨,同时还指责萧小果怎么对待她的。
顾家的人不明情况,听到萧奶奶这样说萧小果,他们也在小声议论起来。
“长宇家的女儿真的跟萧家的人说的这样吗?”
“要是真的是这样,我们顾家还真不能让这样德行不行的女儿进族谱,不然我们对不起我们顾家先祖。”
……
一时间,舆论都围绕着萧小果为人不行讨论。
萧奶奶听到顾家的人这样说,她心里乐开了花,萧小果想要进顾家的族谱,想都别想。既然是她儿子捡回来的,她就是不让她好过,看她之前那样对待自己。
萧小果这个当事人一脸淡然,丝毫没有紧张,她知道,如果自己紧张,在别人看来她肯定是心虚了。
皇甫媛反而有一些沉不住气了,完全不顾自己公主的形象,破口大骂,“当初在县里发生的那件事情我也在场,没想到你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我家卿卿自然是好的,在你们家生活的这些年,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对她好过?”
萧小果还是第一次见娘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是为了自己才会这样怼萧奶奶,心里觉得很温暖。
萧奶奶继续哭:“我都说我家儿子曾经是捡过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不是她萧小果,你们的女儿早就死了。她是我萧家的孙女儿,我不能让她入你们顾家的族谱,这样我对不起我们萧家的祖宗!”
萧族长就说:“顾兄弟,现在萧丫头的亲奶奶亲口说了,我看你们今天还是不要继续了,这丫头不是你们顾家的血脉。”
萧小果冷冷一笑,“萧奶奶,许久不见,你胡编滥造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萧奶奶气急:“你才胡编滥造,我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萧小果反问一句,“你刚才说我在县里不尊重你?说我眼中没有你这个长辈,我想问问你,我在萧家的十五年的时间,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萧奶奶语塞。
“还是我来说吧。”萧小果叹了一口气,“小的时候,你对你儿子的女儿那是一个劲的疼爱,我觉得你是不喜欢我。但是在我养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我的,说我是一个捡回来的赔钱货。我知道很多人心里觉得丫头片子是赔钱货,要不是有养父护着我,我也不会安然度过这些年,养父意外去世,我战战兢兢地长到十五岁……”
萧小果把原主在萧家所受的苦都说了出来,她问在场人一个问题,“要是你们自己的亲孙女,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为了十两银子把自己的孙女卖出去,而且还说,既然被卖了出去,以后就不是萧家的人。七年的时间,我被慕家的二叔赶出家门,我没有回萧家,如今我的亲生父母来认我,萧家的人又来阻拦,这是什么道理?”
顾青臣只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萧家受苦,没想到她有这样悲惨的经历。
她在他们面前,她从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大家,现在知道,他们很痛心。
顾家的人听完萧小果的话,一时间都不知道听谁的了。
萧奶奶大声说:“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自己的儿子生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她就是我儿子的亲生骨肉,不可能是你们顾家的人。”
现在的情况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都没有办法判断孰是孰非了。
就在这时,顾青言开口道:“俗话说,母子连心,我娘认定了萧小果是我们顾家的孩子。现在萧家的人说家姐是他们萧家的人,不是还有滴血验亲这个方式吗?当着大家的面,让大家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这个方式其实不科学,有时候亲生父子的血都没有办法融合,最准确的方式还是采用dna对比。
萧小果想都没想,就说:“我同意,我们滴血认亲。”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女儿,不过她的身上有他们给女儿的玉,自己的身世很符合他们女儿的身世。跟皇甫媛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就觉得跟她很投缘。无论真假,她也认他们一大家子的人了。
萧奶奶听到滴血认亲,她的脸色有一些难看,之前就是想破坏这个丫头认祖归宗,这样她成不了顾家的人,她心里舒服一些。其他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完全忘记有滴血认亲这茬了。滴血认亲要亲生父母的血才能言,萧奶奶就说:“我儿子都去了那么多年了,总不能让从坟墓里面爬出来跟你们滴血认亲。”
顾青言就说:“我们可以开棺取骨,把家姐的血滴在上面,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萧奶奶紧张,“你们这样是打扰我儿子的清净,不能这样做。”
顾青言又说:“你这样拒绝我们的要求,不会害怕了吧?”
“我……我怎么会害怕!”
“不害怕?现在我顾家的祠堂里都是顾家先祖,要不你当着先祖的面前发誓,说萧小果不是我顾家的子孙。如果你说谎了,我家祖先定不饶你。”
萧奶奶犹豫了,又不想萧小果好过,“好,我发誓,如有半句虚言……”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家的一块牌位突然倒了下来,把萧奶奶吓了一大跳,“我……我错了,我不该说谎的,那个死丫头不是我们萧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