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儿做事情一向妥帖,肯定会事无巨细全部安排好的。
秋烟离默默放下了些心,接过她递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头脑总算理顺了些,转头还回茶杯时,她忽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奈儿,你肩后的那个胎记还在吗?”
“胎记?”奈儿听她突然问起这个,有些奇怪,但还是老实地回答:“应该在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让我看看。”
“现在?”那个胎记长在肩膀后面,要看难免要脱衣。
虽说她们是在自己的马车里面,但好歹是大庭广众,恐怕影响不太好吧。
秋烟离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必须要先确认无误了,才能告诉那奉。
否则,叫他空欢喜一场事小,要是闹出个攸关王室血脉的大乌龙可就大事不妙了。
“对,现在。”
见她样子认真,不似在开玩笑,奈儿无法,只好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解开衣带,将领口稍稍拉过肩头,然后背过身去,将那块胎记露给秋烟离看。
秋烟离探着身子凑近研究半晌,又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那奉画给他的图样。
的确非常相似。
让奈儿穿好衣服,她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那枚银制的指环递到奈儿面前,耐心地引导:“你不是说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枚指环吗?你再好好想想,到底在哪里见过?”
奈儿颇有些为难道:“您现在让奴婢想,奴婢一时也想不起来啊。”
“想不起来也要想,这件事很重要!”秋烟离一着急,语气有些过重,她也意识到了这点,怕吓到奈儿让她更想不起来,便换上一张温和的笑脸,一点点循循善诱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在你娘那里见过一模一样的指环?”
“我娘那里?”奈儿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瞧着这件事好像真的很重要,便不敢疏忽,使劲回想了一番。
你还别说,这么一想,还真的叫她想起来了。
她确实曾经在她娘那里看到过样式差不多的银环,就是当初她继父当掉的那个她娘唯一的嫁妆。
至于和秋烟离手上是不是一模一样的,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她也不敢确定。
想到这些,奈儿有些犹豫:“公主……”
秋烟离却马上迫不及待抢过话来:“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奈儿支支吾吾地回答:“奴婢不太敢确定,不过我娘的确曾经有过一个和这个很像的银指环,只可惜后来被我继父当掉了。”说到这里,她不无可惜地叹气:“我娘当初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下定决心,带我从我继父家中逃走的。”
对了,这就对了!
胎记加上信物。
那奉给的线索,差不多已经对上七七八八了。
只要找到那枚银环,就可以完全确定了。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给王兄写封信,让他派人去寻一寻,再赎回来就是了。
不过,现在毕竟敏感时期。
还是等元洵这件事了结之后,再与那奉细细商量此事吧。
奈儿的王女身份,十有八九是没跑了。
想到这里,秋烟离终于有了些喜悦的情绪,一把抱过奈儿,喃喃感叹道:“奈儿,我的小奈儿,从前你跟着我吃了太多的苦,但是你放心,以后你的日子,一定会过的一帆风顺,无比幸福的。”
奈儿却被她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到了。
没头没脑的,公主这是在说什么呢?
“公主……”奈儿拍拍秋烟离,正想问清楚,她们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忙挑开窗帘看了一眼,才发现是队伍停下休整。
“公主,你饿吗?奴婢去给您找些吃的吧。”奈儿见秋烟离脸色仍有些苍白,便想去给她找些东西垫垫肚子,毕竟,自她昨天醒来后,她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再这么下去,她拿什么恢复体力呢。
秋烟离本来不怎么饿,叫她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饿了。
这两天她经历了大喜大悲的情绪冲击,是应该吃些好的,补充补充能量。
如此,她便点了点头,让奈儿去了。
可奈儿还没走出马车,就见远处一名神卫军士兵小跑到他们车前,抱了下拳道:“王妃。”
奈儿探出半个身子代问:“怎么了?”
那士兵没有抬头,用一种例行公事般的口吻道:“启禀王妃,洵王说他有些话想与王妃您说,特命属下来请。”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