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沈仙河第一次和莫雨单独相处。

“莫雨长老，我有一件事很是疑惑，还请长老能为我解答疑惑？”

“只要是老夫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圣女想知道什么？”

沈仙河和莫雨并肩而行，一边向着铃铛姑娘的病房走去，一边闲暇的聊天道。

“我和铃铛姑娘是很好的朋友，对于她的一些事，也知道一些，我好奇的是，铃铛姑娘既然是莫雨长老您的亲侄女，为什么莫雨长老当年却不管她的死活，任由她自生自灭呢？”

沈仙河的问题一开口，莫雨就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她，脸色也不复之前的轻松，反而无比凝重。

“圣女，我知道你和铃铛今日去故居并不是去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你们是去找什么东西吗？如果是的话，还请圣女就此停手吧，有些事，不是你们想的这么简单，你既然说了是铃铛最好的朋友，为着她好的份上，不管你们要做什么，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在继续下去，不然，今日的刺杀可能不会是一次，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忠告，我知道你不想留在苗疆，我也不希望你留在这里，所以，看在铃铛的份上，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会送你们离开的，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能为虚，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铃铛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比任何人都要在乎她的安危，要是当初你们没被莫寒带回来，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复杂。”

这还是莫雨第一次这样抛开心扉的向她说这样的话，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但此刻她竟然有些动摇起来，想就此放弃，相信他一次，因为莫雨眼中祈求和痛苦的眼神不像是假的。

沈仙河也收起脸上的试探，正色的开口道。

“莫雨长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你害怕些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还有今日的刺杀，你知道是谁动的手吗？为什么你会不希望我回来？还有，那日在圣女台，是不是你对我动的手？”

莫雨后退了两步，用力的摇了摇头。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将我刚才的那些话听进去了，不管你们两个想要做什么，都赶紧停下来，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也只会提醒你这一次，如果你非要继续下去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有尽我所能的保住铃铛，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铃铛都不会相信我，可能，她信任你比信任我还要多，但是还请你不要将她牵扯进来，这么多年，我努力的想要将她排除在外，虽然没能成功，但还请你不要让她越陷越深了，如果你真的把她当成好朋友的话，就放过她吧。”

面对莫雨的拳拳之心的请求，沈仙河神色复杂的看了他半晌，淡淡的开口道。

“莫雨长老，我也想答应你，可是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我不把铃铛姑娘牵扯进来，难道你就真的以为她能置身事外了吗？还有，你觉得她对当年她父亲的死就没有过任何的怀疑吗？她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心细，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好，就不会隐瞒她这些事，而是告诉她实情，让她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我答应你，不将她牵扯进来，她自己也会去行动的，所以，我没有任何的能力替她做任何的决定，因为，就连我，也是一个无辜被你们牵扯进来的人，难道我就不无辜吗？还有，莫雨长老，你在愧疚什么？”

莫雨震惊的后退了几步，眼中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僵硬的伸出手指着沈仙河，艰难的开口道。

“你查到了什么？……不会的……不会的……你才来苗疆没多久，怎么可能查到什么?……你在骗我?”

沈仙河挑了一下眉头，淡笑道。

“不会吗？你太小瞧我了，虽然我现在还未能将所有真相查清楚，但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所以，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我，我也很快就能查到事情的真相，你以为你每日回去故居，缅怀过去，然后忏悔，就能得到救赎和原谅吗？不会的，就算你再怎么忏悔，那些犯下的错，依旧会日日夜夜折磨着你的心。”

说到这里，沈仙河看到莫雨脸色大变，神色惊恐，目露凶光，像是要把沈仙河撕碎一样，他定住身形，一步一步的向沈仙河走来。

沈仙河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

“大长老还是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圣女府，就算你想对我动手，也要分清地方，尽管你们几个长老从未将我放在眼底，只是把我当成争权夺势的工具，但你们别忘了，我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是不会任由你们摆布的，所以，你也给其他长老提提醒，让他们对我有一个防备，别太小瞧我了，不然，到时候栽在我的手里，那就很失面子了。”

莫雨走到她的跟前停下，放声大笑起来。

“圣女，其他人有没有小瞧你，我不知道，也不会去提醒，但从今日起，我是不会在小瞧你，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暴，露了你自己，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因为你在诈我，你差点就会成功了，只是你话太多，暴，露了你根本就没有查到什么东西，还有，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看在铃铛的份上，我决定在善良一次，只要你不要轻举妄动，乖乖的，等我安排好一切后，自会送你和铃铛离开苗疆，并且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你们。”

沈仙河也止不住的笑意道。

“长老这些话去骗骗小孩子可能会行，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还有，送我们离开，这样的话，你说出来不违心吗？可能等你安排好一切后，铃铛姑娘说不定你会发善心送她离开苗疆，让任何人都寻不到她，但是，我这么好的棋子，你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果我今日相信了你的话，说不定，你安排好的那一天，就是我的无法再见天日的时候了，我的外祖母是怎么逃出苗疆的，你以为她不会告诉给她的下一代吗？别浪费时间了，长老，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的。”

莫寒终于再也无法掩饰，露出凶光来，恶狠狠的看着沈仙河开口道。

“没想到圣女这么聪明，之前看你和铃铛玩在一起，以为你们都是缺心眼的人，没想到我看走了眼，你才是最有心眼的那一个，你是怎么知道我真正打算的？”

“其实一开始，我虽然有些怀疑你，但是因为铃铛姑娘的缘故，也没有对你有太多的疑心，我是在今日才确认的，今日去到你曾经的书房后，查找了很多地方，什么都没有发现，可就在你的书房中，我看到你摆放在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甚至没有一丝的灰尘，当时我就在想，故居有人看守，肯定会有人时常去打扫，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后来我去摸了一下书桌后面的书柜，沾染了我一手的灰尘，再加上铃铛姑娘当时给我说，她小时候去你书房玩的时候，被你严厉的斥责了一顿，还下令不准她在进入你的书房，被你吓到的铃铛姑娘至此就再也没有进过你的书房，并在不久后，就被莫雪长老带去他府上了，所以，当时我就想通一些事，虽然还不太确定，但也相差不远，而让我真正的确定的就是你故意守在铃铛姑娘的病床前，假装担忧她，本来，你要是不这样做的话，我只是怀疑，但不确定，你这样做了后，让我看到了你的心虚。”

“哈哈哈……满嘴胡言，这些都不过是你凭空猜测的，你有什么证据？还有我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沈仙河看了他一眼。

“是，我是没有什么证据，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找到你要的证据，你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你在掩盖一个真相，那个真相就是关于铃铛姑娘父亲的，所以你才经常午夜梦回的时候去到那个书房，坐在那个书桌前进行忏悔，而那些摆放在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不过是你在得知我们要去故居的时候摆放上去的，我之所以确定你经常去那个书房做了什么事，就是因为那个书桌的横栏处，本该是棱形，却因为多年来摩擦的缘故，变得圆润起来，还有椅子的边棱形，也都变得圆润，我甚至还在地上看到一滴墨汁，所以，我当时就断定，有人经常出现在哪个位置，做一件能让他心安的事。”

沈仙河掷地有声的话一说完后，莫雨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将她锁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