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幻暗金色的眸子盯着距离两人不远的一大片府邸摇了遥头。
“气息消失了。”俊美的脸上带着不甘,他没有裂地那变态的追踪本事,无法破开一切虚妄。八壹中文網
紫陌醉若有所思的看向那片占地千亩的宅子。
裂地虽然气息消失了,也不过就是这一时半刻的功夫,小花儿锁定了它的气息,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消失,只怕有人从中作梗。
这方圆百里之内只这一户,除了这府邸的人不作它想。
一人一兽正在沉思间,府邸的侧门处出来一人,直奔二人而来。
紫陌醉防备的看向来人,面沉似水。
“这位小姐,我家主子令属下来传话,小姐不必疑惑,你要的东西就在主子的手中,主子也说了,若是小姐肯赏脸,可以入府与主子详细商谈。”
来人一身宝蓝袍子,个头不高不低,面相清秀,眸光澄澈,看起来倒不似大奸大恶之人。
紫陌醉握了握拳头,心下暗忖,这个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很显然他根本就是有意引她入局。
“我家主子还说了,整个大荒上至六界下至六宗,他会将所有小姐所需之物尽收囊中,让小姐不必再费心思另寻它法。”
清秀男子见女子迟迟不回话笑得开怀,不紧不慢的又接了一句。
紫陌醉气得不轻,敢情这个人和她有仇,非抢她要的东西,竟然还威胁她不用再另谋出路。
她生凭最恨受人威胁,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
刚要出手宰了这个传话的,一道声音传来。
“踏月逐醉只想与小姐谈一笔交易,出此下策实出无奈,当然小姐如是只有这点胆色倒是踏月逐醉看错人了,风动,回来吧。”
声落传来浅浅的几声咳嗽。
这声音无孔不入,响彻在这一方天地,却是寻不到声源,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
紫陌醉皱了下眉头,男子的激将法她自是听出来了,本不想理会,却被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给吸引了。
听这声音病得可是不轻,重病之下尚能化外传音,这个男人不可小觑,这功力即便比不上朝月铭尘那变态也差不多了。
名为风动的清秀男子对着紫陌醉浅浅一笑,转身毫不留恋的向来时的路行去。
“阁下倒是很会倒打一耙,引我入局在先,抢我灵宝在后,不觉得欺人太甚?”女子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倒是听不出怒气。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声过后,才又有虚软的声音传出。
“我若不请小姐入局又如何结识小姐?在下说了,实出无奈,小姐乃整个大荒唯一的孤风丹药师,在下若不用非常手段又如何请得动小姐尊驾。”
紫陌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炼药师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少,可是知道她是孤风丹药师的绝对没几个。
朝月铭尘和他的三只兽是绝对不会出卖她的,这点她无比确定。
那还有谁能这么精准的掌握她的信息?苏木吗?
苏木与她不过是交易关系,若说出卖她倒也无可厚非。
“阁下是想要本姑娘为你治好身上的顽疾?”好听的女声淡淡传出,没泄露一点情绪。
“在下不求小姐治好,只求小姐尽心便可。”虚弱的男子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对于自己的病并不抱什么希望。
紫陌醉不会无聊的去问如果治不好如何,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谁出卖了她。
自己的几个熊孩子是不可能的,朝月铭尘也不可能,苏木虽知她用毒专精,也不确定她就是孤风丹药师,那还有谁把她的底给摸得这么清?
这种被人完全摸清底牌的感觉太危险了,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在暗处看着她的眼睛是谁。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她还莫不如就如了他的愿,就以这个男人为线索查起,总好过大海捞针。
“好,本姑娘应了。”女子大大方方的跟在还未走远的风动身后。
鎏幻不甚赞同的扯了扯女子的衣袖,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紫儿怎么就应下了?
这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吗?
紫陌醉安抚的拍了拍它的手,以灵识传音道:“不入虎穴蔫得虎子,明处的敌人好防备,背后搞鬼的才可怕,抓不出来这个人,这辈子都休想安生。”
鎏幻也再未阻拦,只是握紧了女子的小手儿。
在风动的引领下,紫陌醉缓步走进了这清幽的府宅,晶亮的眼睛四下打量着这座宅子,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七弯八拐的走了小一会儿才进得正厅。
远远的她便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到得厅内这味道就更重了。
蹙眉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厅,入门处是一扇山水写意木质屏风,古朴却不失雅贵,屏风内有淡淡的梵香传出,令人神清气爽,可见是件稀罕物件。
绕过屏风是一张金翅木花雕纹圆桌,两把精致的紫檀圆凳,靠近最里面的是与墙壁一体的银白琉璃晶案,两米长,一米宽。
两侧是同色系龙骨玉髓太师椅,椅子扶手上镶嵌着两枚拳头大小的盈白夜明珠。
左侧是一扇全水晶落地飘窗,此刻暖暖的阳光正直射进来,给屋子里添了几分暖色。
飘窗两侧放置了几株盆栽花,一边是曼珠沙华,一边是曼陀罗华,一边是极致妖娆的红,一边是绝望纯净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种花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彼岸花的两种不同风姿。
右侧是一张天降石雕镂而成的卧榻,极品十五眼天地天珠,做工精致大方。
这货真有钱,这是紫陌醉的第一观感,这货太有钱了,这是女子的第二观感,这货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土豪,女子看到简洁大气的布置一阵泪奔。
这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卖都够她吃喝享用不尽一辈子!
此时榻上侧卧着一个容貌绝美的男子,只是面色极差,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就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单薄瘦弱的骨架在雪绒锦被下若隐若现,滑如绸缎的墨发披散在榻上,更显得弱不禁风。
男子眉眼间闪着霸道的冷光,与他自身的气质倒是十分相悖。
“小姐请坐,风动上茶。”
踏月逐醉自榻上缓缓起身,一身雪白的梭罗鸳鸯锦,袖口及下摆处用银线织就了简单的云纹。
英朗的剑眉下一双黑瞳泛着奇异的妖娆,冷薄的唇线轻轻勾起绽放一个浅淡的笑容。
缓步行到圆桌前轻身落座,不时传来一两声轻咳,彰显着主人的身体不适。
紫陌醉不言不语的坐在他的对面,手上三道银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男子的手腕。
男子暖暖一笑丝毫不反抗,眸中的霸道冷硬也化开了些许,柔和的目光紧紧盯着垂眸诊脉的女子。
少顷,风动将茶水送到,为两人各斟了一杯茶便退了下去。
一旁的鎏幻紧牵着女子的素手,眸色微动,这个男人明显对他有敌意,奉茶都有意的排斥它。
这些它倒是不在乎,它的心里只有紫儿一个而已,只是第一次见面便对它这般充满敌意是为了什么?
紫陌醉一边诊脉一边探出精神力,这个男人身上的顽疾少说有五年了,病的源头很是奇怪,就连她都摸不着头脑。
像毒又不是毒,内腑虚弱,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在衰竭,就像是一个人到了风烛残年,器官老化一般。
“从何时起出现这种情况的?”作为男人的主治大夫,她要清楚的了解病症的源头。
踏月逐醉懒懒的趴卧在桌上,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女子。
“七年前。”慵懒的声音里听不出他对自己的病症有几分担忧。
“平时都有哪些症状?”女子不紧不慢的问。
按平时的情况,她只要一诊脉便会清楚症状为何,今天还真是难住她了,病的根源找不到,自然病发的表现也不清楚。
踏月逐醉单手支起下巴抿唇一笑道:“咳血,心痛,虚乏无力,时冷时热。”
紫陌醉此时放空了大脑,只一门心思钻研着面前男子的病症。
之前的种种都没有再去细究,她这个人有个很不好的缺点,一旦碰到什么疑难杂症就会头脑发热的去研究。
就如在现代的时候,癌症和爱滋病,这两种病在现代来讲算是绝症,她偏不信那个邪,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自然也没有治不好的绝症之说。
她花了近半年的时间去翻医书,到底弄清楚了,还很变态的制出了诱发两种病的丹药。
当然她是不可能将治愈丹药和诱发丹药流出去,只是自己了解就够了,她一不想成为神医圣手,二不想为祸天下,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样的情况多久出现一次?”某女认真的咨询。
“时时如此,小姐…”男子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吱吱吱”“嗷嗷嗷”“汪汪汪”“呜呜呜”…各种惨叫声层出不叠。
“呃…”某女看着周遭出现的各类毛团小动物一阵无语,尼玛这人将家里当成动物园了是不是?
浑身雪白的小雪貂、金色毛发的小狼、浅灰毛皮的小狗、纯白毛皮的小猫…
只是所有动物全都一个状态,如临大敌的高抬四肢作投降状,全身的毛全都炸起。
“咳咳…”男子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不知小姐能否将这条小蛇收进空间,我家的小兽受不了它的威压。”
鎏幻冰冷的眸子扫过十几只小动物,小兽们被它一盯惊恐更甚,有的甚至眼含热泪只差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