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柳敏呼喊了一声,这才让陆云明白自己有些失礼,可越看,越觉得这白袍少年和那个叫吴缺的老骗子像。
“参见先生!”
化作孩童的吴缺小声开口,声音有些起伏不定,近百年以来,他可从未像如今这般感觉到紧张,甚至于有些刺激。
陆云晃了晃脑袋,笑问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吴缺也不整那些虚的:
“回先生的话,吴缺!”
说完他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好似在隐晦说些什么。
熟悉的名字让陆云再一次错乱,围着吴缺绕了几圈发现无果,也只好点了点头笑道:
“既然是小柳的同学,那可识字?”
吴缺连忙点头,识字是必然的,只不过真言论什么大道理,除了剑道以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得亏是柳敏给他恶补了一番,什么为官,为人之言的话。
倒是让陆云不断点头,心中对少年那股陌生的熟悉感消退了不少。
他可不相信那老骗子是什么能够改变身形的修士,毕竟哪有修士会想骗自己一个普通人的?
只不过心中倒是起了一份好奇,对周若霜放下的戒心也再度升起。
谁知道周若霜是不是个间谍,再加上眼前这个与老骗子极为相似的少年,若是两人里应外合,岂不是要把自己蛋兜子都给骗没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看了看一脸纯真笑容的柳敏,陆云那担忧之心也稍微放松了不少。
简单的测试后,陆云将吴缺安排在了柳敏的那间宿舍之中。
与此同时,宿舍中周凡阳已经收拾好了新床铺,正和室友邓仙交谈着,周若霜闲来无事用着熟悉同学的理由,赖在宿舍不走。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几人停下了闲聊,周若霜起身去打开房门后却愣在了原地。
只听到周若霜用极为僵硬的声音道了声先生好,随后以飞快的速度跑出了宿舍。
正当周凡阳纳闷时,却看见先生身后站着两个少年,他炸了毛的猫一般,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是,一个柳敏也就算了!
这号称一剑杀万人的大剑仙怎么也来了?
来就来了,不会幻化之法不能找别人嘛?
非要找柳敏?
“凡阳,怎么了?”
陆云见学生神色不对,凑上前有些担忧。
周凡阳的目光有些呆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只是道了声无事,借着尿遁直接溜了,也不给陆云介绍的机会。
“怪事。”
陆云喃喃了一句,让待在宿舍里的三人互相熟悉,自己则跑回书房研磨思索着如何教学。
等到先生离去,柳敏很自然的坐到邓仙身旁唠起了家常,那副天真纯朴的模样,可是让一旁的吴缺好一阵恶心。
柳敏虽不过五十余岁,但心思可是深沉的紧,那些个活了千年的老狐狸都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长大的。
吴缺只是看了两眼险些吐了出来,当听到柳敏夹个娃娃音问自己怎么了,更是恨不得把这宿舍给掀了。
“这小子,平常怎么没看出来这么恶心!”
“咋滴,放飞自我了?”
吴缺可不敢在宿舍继续待下去,一边神神叨叨的,一边在书院之中闲逛。
正巧,尿遁结束的周凡阳刚走出茅房,看见吴缺大气都不敢喘,嘴里嚷嚷着尿急又钻回了茅房。
这倒是让吴缺微微一笑,只是暗探现在年轻人身体就是不行,尿急,尿频,那指定腰子不行。
笑着笑着,吴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目光看着正点燃烛火的书房,常谈了一口气。
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加入书院,就直接稀里糊涂的被柳敏给骗了过来。
早知道要扮孙子,说不到还要被顾浩那小东西骑在头上,一开始还不如接了那天道赐名,遇人不爽,大喊一句我是贱人,那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嘛?
万一真要和柳敏那个恶心种一样,传出去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虽然心有抱怨,但路却是自己选的,愿意加入书院,无非就是为提升了自身实力,而且沾染因果也极小,又能待在霜儿身边,以防不测,也算得上何乐而不为。
至于柳敏为何于此,在看见周凡阳后,他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舍魂魄入国运,算得上通天大道,只不过未有前人行,唯有后人开呀。
而且其中凶险谁也预测不到,万一还没登天,这国运耗尽,他人称王,那柳敏又该何去何从?
思索间,吴缺又长长叹气一声,目光眺望夜空久久未能平复。
…..
“不是,你师尊怎么来了?”
“一个柳敏还不够?”
“你师尊是不是老糊涂了,不去打听打听柳敏的术法就敢跟着一起?”
顾浩此时只感觉脑子快炸了,柳敏还好,毕竟会看在自己侄子侄女的份上,留一丝情面。
可吴缺不同,这个狠人,可是看自己不爽很久了,想着法子找自己的麻烦,虽不至死,但那皮肉之苦肯定是跑不掉的。
“好像,好像师尊确实不知道国师幻化之法的缺陷。”
“可能看国师那么自信,自然而然的以为,国师那幻化之法和他的儒道一般超脱世人吧。”
“不过舅舅,莫慌,师尊既然是和国师一同入的书院,应该不会贸然暴露身份。”
周若霜的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顾浩更是难受至极,像浑身都有蚂蚁在爬。
是啊,不会暴露身份!
倒是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把柳敏的术法捅破,那不是正好给吴缺一个理由吗?
正巧此时周凡阳一瘸一拐的跑进了镇主府,在茅坑蹲太久了,右腿都有些没了知觉,也不知道那吴缺站在门口干嘛。
还时不时叹息!
“舅舅,这可如何是好?”
看到顾浩的一瞬间,周凡阳像是有了主心骨,心中苦水如黄河滔滔不绝。
他此时已经知晓自己要和两尊大佛同住一屋,特别是回到房间看见柳敏那天真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挖了,耳朵缝了。
正好应证了那句老话,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一通苦水,倒是让顾浩心情好受了一些,大不了自己少去一下书院,少看几眼吴缺和柳敏。
顿时间心情更好,将手搭在侄子肩膀上,他郑重其辞:
“凡阳,你现在是大人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就是,柳敏,吴缺嘛?”
“他们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