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人类察觉外物最直接有效的器官，但人类并非只有依靠眼睛，才能感知到外物的存在。

更何况，杨牧还是一位修真者。

龙龟说，破虚境及以下人族修真者，不可能看得到“春雷剑”，却依旧有着成为其主人的可能性！

杨牧一听完，便若有所思，还没等他整理出头绪，颜紫玥走到他身旁，将杨牧还没整理好的念头直接说了出来。

“眼睛看不到，那就用其它方式，去感应它的存在！只要感应到它的存在，或许，就能成为它的主人！”

佛门说，人有六欲。

六欲所指，乃是口、鼻、眼、耳、身、意。

这六者，恰恰便是人类感应外界的六种方式，眼睛不过是其一。

若是眼睛看不到，那么便尝试用另外五种方式。

若是另外五种方式都感应不到，那么便尝试着将所有感官，全部调动起来，一同尝试感应。

“若是如此手段尽出，依旧无法察觉到‘春雷剑’的所在，那么，只能说明，我的确和‘春雷剑’无缘！注定无法成为他的主人。”

杨牧来到水底深处，刺骨的寒意，不断钻入他的身体。

他仍未脱离“龙人”形态。

一双金色的“重瞳神目”在四周打量，施展“龙之心”后，“重瞳神目”进一步加强，可即便如此，依旧是和先前一样，什么都没能看到。

他早料到如此，调动身体各个部位，将所有精气神集中，仔细感应着周遭的一切。

冰冷的池水中，杨牧一动不动，仿佛化作石雕，安静得诡异。

就这般，过去一刻钟的功夫。

杨牧依旧没能发现“春雷剑”的所在，但他却是发现一件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事情。

在这水底深处，有暗流涌动，那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杨牧却是感应到，这些缓缓在自己身边流淌的水流，竟是玄妙得如同一个他看不懂的剑阵。

每一道水流，都好似一柄未开锋的飞剑，周而复始，撞在他身上。

数百道水流，像是结成一张巨大的蛛网，而他便像是落入网中的蝴蝶，早已如龙空困兽。

之所以先前，没感应到任何危险，是因为这些水流根本不具备什么力量，轻轻撞击在他身上，并没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但如果这些水流，真的是一柄柄锋利的剑，那么刹那间，杨牧的身体，就要千疮百孔，变得如同马蜂窝一般。

“巧合？”

虽然这些水流伤不了自己，但杨牧依旧是心脏狂跳，本能的感应到巨大的威胁。

他尝试着后退一段距离。

那些水流，却是如影随形缠绕在他的身上。

无论杨牧如何更换位置，那些水流都像是抵在他身体各处要害上的利器，除非他从水中离开，否则便无法甩脱。

杨牧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环顾一周，依旧什么都没看到，但又感觉，仿佛有一双充满戏谑的眼睛正在紧盯着自己。

那种感觉，就仿佛他变成笼子里的猎物，而笼子外面的人，正一脸恶趣味的看着他，随时能要他的命，但偏偏，就是喜欢这种逗弄猎物的感觉。

“春雷剑！这柄剑，并非死物，而是活物，有着它自身的意识？眼下，我虽然看不到它，但却时刻被它盯着？”

想到这点，杨牧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本能的，想要从水中离开，如此便能摆脱水中的暗流。

“等等！现在这般，算不算是，我感应到了它的存在？说起来，龙龟前辈都没说，要怎么样才能成为‘春雷剑’的主人！

有没有可能，眼下不是‘春雷剑’在戏弄我，而是在考核我，只要我能破开这个水流剑阵，就意味着我通过考核，成为‘春雷剑’的主人？”

杨牧转念一想，心中的紧张就变成了兴奋。

但下一秒，杨牧神色却又凝重起来，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破开周遭的水流剑阵。

能够感应到水流剑阵的存在，除了依靠“龙之心”和“重瞳神目”所带来的强大感应力之外，也是因为，杨牧本就精于剑道！

所以，对与剑有关的一切，他都无比敏感。

若他不擅长剑道，即便感知力再强上一倍，都未必能够感应到水流剑阵的存在。

可即便杨牧精于剑道，周遭的水流剑阵，依旧是让他感觉高深莫测，看不明白。

想要将这剑阵摸索明白，都需要一段时间，更别提破阵！

杨牧沉默几秒，回到水面之上。

颜紫玥和颜九思还在岸上，龙山和龙莺他们则已经不见踪影。

“妈，我太师父和龙山他们呢？”杨牧扫了一眼，发现龙山和龙莺已经不在，便看向颜紫玥问道。

“他们担心龙逍重伤后陷入疯狂，对祖龙教的人不利，已经回祖龙教去了。”颜紫玥答道。

杨牧皱眉：“龙逍虽然受了重伤，但只怕，也不是龙山前辈和太师父能够对付的。如果真的对上龙逍，岂不是很危险？”

“他们二位经历的风浪多了去，知道如何保护好自己，还轮不到咱们娘两担心。再说了，我开口劝说，他们得听得进去才行！”

颜紫玥露出几分无奈。

她刚才其实是劝过的，只是龙山和龙莺都听不进去。

“姐，接下来我们去哪？想办法去找一找姐夫的踪迹？”颜九思看向颜紫玥问到。

“不是！我说你们两位，就不问问，我刚才在下面，有没有什么收获？”

杨牧一脸无语。

龙山和龙莺急匆匆离去，都不等他从水里出来，显然也都是认为，他不可能有什么收获，纯粹就是白忙活一趟。

颜紫玥和颜九思没急着问，显然也是不报有什么期待。

索性不等她们开口询问，杨牧说出在水下的收获。

“水流剑阵？”

颜紫玥满脸惊喜，显然是为杨牧感到高兴，随即转头看向龙龟：“是不是只要破开这‘水流剑阵’，就能成为‘春雷剑’的主人？”

“是。”

龙龟回答得很干脆，并不怎么惊讶，似乎它早就料到，如今的杨牧，能够觉察到水流剑阵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便不急着离开了！”

颜紫玥笑了起来，看向杨牧，“乖儿子，你是想要在这水下闭关，好好研究这剑阵？”

“是！我准备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杨牧点头，他正是如此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