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甜甜的声音随之响起:“欢迎回来。”
推门的手顿了顿,莫延沉默地看着一个轻盈的身影跳到自己面前,丝绸般顺滑的长发随着动作在空中划出弧度优美的曲线,如同风中不胜风吹的薄纱,每一根发丝似乎都可以绘成一幅奥秘无穷的图画。八壹中文網
黑发的少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明明开门前还感觉不到任何陌生的气息存在,但一瞬间她就俏生生地站在屋子中。她的头发很长,站起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从头顶到脚踝处铺开了一大片,没有分叉,没有枯黄,每一根从头到尾似乎都是同样的长短,同样的粗细,同样的纯黑色。她背着手,右脚的脚尖轻点着地面,在莫延目前年仅七岁多一点的壳子面前,她的神态和姿势就像个纯真无邪的小妹妹一样,毫无违和感。
这个少女美得不可思议——这很难想象,因为人与人的审美观相差很大,有的人喜欢端庄优雅,有的人喜欢娇弱甜美,有的人喜欢英气勃勃,有的人喜欢细眉长眼,有的人却喜欢浓眉大眼,有的人喜欢身姿窈窕,有的人却喜欢丰满肥硕……但无论任何人,在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都会发自内心地被她的美丽所震慑,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声音,每一次睫毛微微颤抖和唇角的翕动,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魅力——这是一种超越了世俗局限的美。
此时此刻,这个美丽的少女站在莫延面前,以一种十分亲昵的语气、惊喜的表情欢迎他回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全然信赖、毫不设防的姿态。更具体的表现就是——她只穿了一件宽大的、洁白如雪的男式衬衫,上面还解开了两颗扣子,隐隐露出线条诱人的锁骨,衬衫下方则是光洁莹白的长腿。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雄性生物都想要犯罪的少女。
但她面前唯一的雄性生物——莫延却表现的完全不像个男人。他皱了皱眉,眼神中没有意思迷恋不说,还带着几分厌恶和警惕。
“你怎么还在?”他很不客气地问道。
少女撅了撅嘴,有些委屈有些撒娇地说:“我在等你回来啊!等了好久呢!”
娇媚的声音传入耳中,莫延握着门框的手紧了紧,不知为什么,一瞬间他有种想要撕碎对方喉咙的冲动。
很讨厌……非常讨厌的感觉……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答非所问,也不是因为她目的未明的不请自来……而是更模糊的……说不清楚缘由的厌恶感。
他发现在门口变成黑猫的来客时,还以为是又一次不幸穿成了动物的微生茉——事实上那一瞬间他感受到的气息确实是微生茉没错,但当黑猫变成人形时,出现的却是这个陌生的少女。
自称“水无”。
“你好啊,我叫水无。”
“你叫莫延?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呢!”
“好冷淡啊!还以为会是个更热情的帅哥呢!”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再隐藏了。那么,有缘再见吧!”
那一天,少女留下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和意味不明的笑容后就突兀地消失了,甚至没有留给莫延一点反问的空隙。谁知道才两天,他们就“有缘再见”了。
呃,在莫延的家里再次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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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延按捺住胸口翻涌的烦躁感和暴戾的冲动,换鞋,进屋,绕过少女,走向厨房。“水无”本来挺着胸笑盈盈地看着他走近,但他绕着她走过去的时候笑容刷地消失,嘟着嘴在莫延身边转来转去。
“哎哎,你怎么不说话?”
莫延在水池处洗了洗手,擦干。
“你没什么话想问我吗?有的吧?有的吧?你快问吧。”
莫延从背包里拿出今天在街上新买的两盒饭团塞进冰箱的冷藏室里,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装进包里。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这么一身打扮?我怎么知道你的本名?我到底是什么人?”
左移两步绕开她,又去往忍具包里补充了一些忍具。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呀?!你这样可是没有女孩喜欢的哦!”
“聒噪!”
莫延回应一句,面无表情的甩上门,把噪音都隔在身后,到后山去继续练习忍术。
他当然想知道这个叫“水无”的少女的真实来历和目的,但他更清楚,对方知道自己很多事,但他对少女却一无所知,此时在双方信息量不对等的情况下决不能急躁。她想要告诉自己的,不用问也会想方设法说出来;她不想告诉自己的,就算追问再多遍也得不到答案。
更何况,谁能保证她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呢?
水无的实力比现在的他要强很多。他不知道目前的自己有什么让她图谋的,但不需要着急,既然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只要耐心等待,总是会露出马脚的。以不变应万变,就是目前他所能采取的最佳策略。
只是,最初感觉到的,水无身上那股和微生茉相似的气息,应该也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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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惨烈的嘶吼声中,头戴金色王冠的骷髅的上半身仰面摔倒,激起一片沙尘。他断裂的下半身犹自伫立着,片刻后化作点点银灰色的灰尘消失。
骷髅的双臂在地上划拉着,右手曲张似乎握着什么,一只战斧的虚影在他蜷着的手掌中若隐若现,突然化作星光消失。骷髅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白须白发、右眼处有一道伤疤的老人。他头上戴着的白色骨质王冠有一半都不知所踪,剩下的部分也裂开了好几道缝隙,显得摇摇欲坠,看着很是可怜。
但他面前的对手神色间并无半点怜悯。因为面前这个一身狼狈的白发老人,实际上是虚圈“十刃”军团中的no.2,名叫拜勒岗·鲁伊森邦的破面。他的能力非常可怕,可以让自己凡是走过的地方都变为一片荒芜,呼出一声叹息后的气体能使一切生命体和非生命体都迅速老化。在强者如云的虚圈中他的强大也使得他可以横行无忌,直到今天。
看着那把黑色的刀毫不迟疑地斩下来,拜勒岗·鲁伊森邦横眉怒目,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怒吼:
“老夫是……老夫是……虚夜宫的主人……虚圈之王!”
暗黑的刀落下,像切开一块豆腐一样切开了拜勒岗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肌肤,刀身上有暗红色的细线闪烁着,一股无形的气息从拜勒岗身上流水般涌到刀上。数秒后,地上那魁梧的身形就消失了。同时,那把刀像是吃饱喝足似的微微颤了一下,数十条细细的暗红色纹路在这个过程中悄然消失。
暗黑色的刀被拿起来,柔若无骨的手指从刀身上拂过,刚刚吞噬了一个人的斩魄刀此时显得无比温顺,连刀刃似乎都因为害怕伤到主人而变钝了。
看着刀身上那寥寥数条红线,微生茉道:“我的灵魂修复,就要完成了,是么?”
她的周围并没有人,但脑海中却想起了一个声音:【是的,只要再吞噬一只亚丘卡斯或以上级别的虚,就足以完全修复你受损的灵魂。】
“亚丘卡斯吗?”微生茉回忆了一下水无提供给她的蓝染手下的资料,确定了目标:“那就牙密·里亚尔戈吧。他似乎有通过进食和睡眠来储存能量的习惯,是不是?”
【是。他的实力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强得多,你要小心。】
“比刚刚死掉的那家伙更强吗?”
【……相距甚远。】
“那就行了。”
微生茉将斩魄刀收进身体,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储物项链,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而在意识空间中,名叫“水无”的少女却突然站起来,目光凝视着虚空中翻滚着的白色雾气,蹙起好看的眉头。
【……这种感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