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格外窝囊，也痛恨自己怎么就这么被周明给坑进去了。

可是没办法，贼船已经上了，总不能中途跳船吧。

好在周明第一时间找了杨厂长说明了情况，据说杨厂长当时还在憋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概想自己真是傻子吧。

等工厂的人走光了，早就憋的不行的何雨柱冲出来放水。

一边放一边还不忘继续骂周明。

“我还要在你这破地方窝多久？”何雨柱闷声道：“你该不会真的要等到过年吧。”

“差不多。”

周明点点头：“不然的话，你待在我这里就没价值了。”

“……”

何雨柱彻底无语。

随着年关将至，工厂的人越来越少，今年轧钢厂的效益不错，大部分任务都提前完成了。

杨厂长心情大好，挥手给工友们发放了工资和福利，就让他们好好在家过年了，等年后再来上班。

路过保安室的时候，杨厂长的眼神往里面一瞟，随即若无其事道：“过年有啥安排没有？”

周明靠在门框上，想了想：“当然是吃喝拉撒一条龙了，杨厂长该不会这么狠心还让我在这里加班吧？”

“你小子。”

杨厂长伸出手戳了一下周明的脑门：“知道你辛苦了，给你的福利就放在我办公室，晚上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

说完，大摇大摆走了。

临走前，他突然顿了一下脚步，回头。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再回医院了。”

“但是吴婆婆病情恶化……就这么两天了。”

周明愣住了。

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你放心，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医生说吴婆婆是年纪大了，器官衰竭。”杨厂长摇摇头。

“虽然吴局长说了不要打扰你了，但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

说完，走了。

周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一直到何雨柱出来戳了一下他。

“……要去医院看看吗？”

听说人之所以会回光返照，是因为还有未了的心愿。

这个心愿支撑着人最后的一口气。

如果心愿完成了，人就会很快离开。

周明赶到医院的时候，床铺已经收拾完毕。

吴局长背对着病床看着窗外，听到动静之后回头。

看到周明时，他有些意外：“周明？你怎么来了？”

“杨厂长跟我说了……吴局长，请节哀。”

周明只觉得嗓子眼涩的要命，说出来的话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黏在了一起，难受。

吴局长耸耸肩，笑了笑：“没事，我妈……我妈没什么痛苦，走的很安详。”

“周明，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妈肯定会很痛苦。”

“对了，我妈要我跟你说一声谢谢，再请你吃一顿饭。”

周明恍惚了一下，感觉吴婆婆好像还在自己身边，拉着自己的手笑眯眯地。

“还有什么我要做的吗？”周明轻声问。

以吴局长现在的地位，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人帮他做，自己反而……真帮不上什么忙。

“不用了。”吴局长道，随后想了想：“不如你作为家属，出席一下葬礼吧。”

再即将过年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参加葬礼平添了几分凄凉。

由始至终吴局长都没有表露出太难过，平静地办着葬礼的事情。

然而就在火葬场说，吴婆婆的骨灰烧出来是健康的白色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白色的骨灰，意味着老人家的身子骨极好。若是带病之人的骨灰，烧出来不会是白色的。

吴局长知道，这一切都要托周明的福。

但周明还是婉拒了吴局长的好意，不管是钱财还是职位。

因吴局长要送骨灰回家乡，两人约定年后再聚。

这一通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大年三十也就来了。

何雨柱终于可以在四合院露面了，但他精神不大好，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其他人以为是何雨柱受到了教训，但周明没有再追究，以为相机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年三十一大早，鞭炮声热闹地响了起来。

周明穿戴好之后，来到秦淮茹家中。

贾张氏自上次医院的事情之后，老实了不少。

不老实也不行，她家连过年的钱都拿不出来，这几天都在忙着找钱，也就没有来找周明的晦气了。

因此她家的年味也少了许多。

“棒梗在吗？”周明站在门口，和开门的贾张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一听是来找自己大孙子的，贾张氏眼睛一瞪：“周明，你又要搞什么事情？”

“我不是来找你的。”周明的眼神略过贾张氏，定格在她身后的棒梗身上。

明明是新年，棒梗穿的还是破破烂烂的，他两个妹妹也跟在他身后。

“棒梗，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棒梗眼睛一亮：“真的？！”

“嗯。”

“奶奶，我跟周明出去一下。”

说完，棒梗不顾贾张氏的吹胡子瞪眼，从她腋下钻了出去。

“臭小子！要记得回来吃年夜饭！”贾张氏虽然不乐意，可那毕竟是她的大孙子，斥责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再说了，这大过年的，周明还能拿一个孩子怎么样？

贾张氏哼了一声，“碰”一下关上大门。

“周明，你说得真的？我要是把冉老师约出来，你给我交学费？”

棒梗的表情十分雀跃，仿佛周明已经答应了他似的。

周明只是摇头，从兜里拿出牛轧糖塞给他：“约冉老师就不用了，不过嘛，你真得帮我个忙。”

“你说你说！”

今年家里的状况不太好，一些年货都没买。秦淮茹带回来的年货都不怎么样，有股子陈年旧货的味道。

“你带着两个妹妹，挨家挨户去要压岁钱。”

棒梗一愣。

他在大院里可不讨喜，要压岁钱……有点难度。

“你放心，我可不是要图你那些压岁钱。”周明笑道：“要了多少都是你们的。我一分不拿。”

“可是……”棒梗有点犹豫：“就这？那你能拿什么好处？”

“这你就不用管了。”

棒梗拿着牛轧糖，带着疑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