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险境之后,风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李少安的情况。
他自己的伤还好说,在家族医修的调理下,三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只是全身都还包扎着草药,一般人轻易认不出来。
可当他勉强支撑自己,去看李少安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活死人状态。
只见他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连呼吸都非常微弱。
风贺的心一沉,感觉不太妙,连忙问一旁的大医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都醒了,他还没醒,而且看起来状态非常糟糕?”
大医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明明外伤都已经帮她包扎好了,灵丹妙药也喂他吃下去了,就是没有效果。”
“他的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唯独大脑里,不知道遭遇过什么,好似有股特殊的力量在吞噬着他。”
大医修沉重地说,“如果两天之内,那股力量不消失的话,恐怕醒来也不会是个正常人了。”
风贺面色一变,想起来在秘境之中,林柒那双血红的眼睛。
还有她那六亲不认的状态,以及陡然提升的实力。
再加上那把魔剑,难道说,她确实走火入魔了?
不行,这样下去,李少安就会变成一个傻子。
而且他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才留下来跟那个高阶妖兽打斗的。
换做任何一个冷漠一些的修士,都可以撒手走人,独自离开。
风贺感觉自己突然没了力气,脚下一软,连带着身上的伤口都开始疼了起来。
“少爷,你怎么样?”
大医修看出他状态不对,连忙扶住了他。
不行,一定要救李少安。
风贺心里就只有这个简单的想法。
他推开大医修的手,重新站直了身体,疾步往门外走去。
风贺想去找风音长老,她修为那么高,应该有办法能救他。
就在风贺刚踏出风家大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他的父亲,风铭。
风铭非常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招呼都不给自己打。
尤其是全身都还是包扎的状态下,不好好休息,又跑出府外。
风铭的怒气唰一下就上来了,“站住!”
风贺心里急切,根本没有留意身边的事物,也就是他其实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
听到这声熟悉的怒喝,他才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过去。
好家伙,那不是自己的老子吗?
风贺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急,转身给他行礼。
“父亲。”
风铭眉头紧锁,看向这个低头行礼的儿子,口中不禁责怪道,“不好好休息,又跑去哪里?”
“早就叫你不要去未央秘境了,你不听,非得去,人都差点死在秘境了。”
风铭回忆起前几天,未央秘境快关闭的时候。
满身是血的风贺,被人从秘境出口背出来。
他的心都揪得疼,还以为风贺死了。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抱怨自己的儿子,“以后想历练可以,必须带着家族里的高阶修士去,不然你有几条命够丢的。”
风贺知道自己父亲向来是这个秉性,做的好从来不夸,做的差就要往死里教训。
他也不往心里去,就当作耳边风,吹过去就结束了。
风贺敷衍地点点头,告诉风铭,“父亲,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想走,实在是时间不等人啊,李少安就只有两天时间了,如果风音长老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他恐怕还要连夜去更大的门派请人。
风铭见他这脚底抹油,一句话都不想跟自己多说的样子。
气就不打一处来,暴喝道,“你给老子站住!你去哪儿?又去找风音长老是不是?”
风贺依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我不能找风音长老吗?我不找她,难道找你教我炼器吗?风家主。”
一句风家主,深深地刺痛了风铭的心。
他承认,在风铭小时候没有认真教导他炼器,连启蒙都是交给族中人的。
因为那时,风铭正在争夺家主之位,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管风贺。
而风贺的母亲,又是一个蓬莱阁的乐修,根本就不懂炼器之道。
炼器一途,需要博览群书,需要外出寻找材料,还需要每天守在熔炉前,根本没什么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风贺的炼器师傅,就是风音。
风贺从小也在她的教导下长大,连自己的母亲,往往都是匆匆见上一面之后,又回去修炼了。
直到十三四岁,风贺才接手教育他的任务。
可是这个时候,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能分辨是非,也是最最叛逆的。
他对坐上家主之位的父亲风铭,还有沉迷修炼的母亲,感情比不得一般的血缘情深。
反倒是对风音这个炼器师傅,言听计从。
所以当风音吩咐他进去未央秘境,寻找剑鞘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去了。
即便知道里面危险重重。
风铭也知道自己亏欠了这个儿子,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尽力弥补他,可惜收效甚微。
面对像个刺猬一样的风贺,他选择了怀柔政策。
风铭收起了自己的怒气,放缓语气道,“我没有说不能找风音长老,只是风音长老年事已高,如果你有什么麻烦事,可以找我帮你。”
这语气倒是风贺鲜少听到的,他又想起风音长老,这些年来,确实憔悴许多,也许是许久不突破的缘故,心里顿时又不想去麻烦她了。
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父亲,还算年轻,修为在化神,也不算特别低,又是一家之主,说不定见多识广,会有办法帮助李少安。
于是风贺跟他说明了情况,请他去看看李少安。
风铭觉得不过是救助一个修士,区区小事,又能帮助拉近父子感情,于是欣然前往。
可是当他真正站在李少安床前,听到大医修的描述时,心里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脑子里有神秘力量?
这不是走火入魔了吗?
风铭用手去探他的额头,闭上眼睛感受他脑子里的灵力状态。
突然像被烫着了一般,收回了手。
这个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