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衅点头。
凌央澈冷哼一声,“这个老匹夫。”他顿了一下,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才吩咐道,“诡斩,你去调查一下程义的马车,他的马车很大,看看是不是内有乾坤,不要打草惊蛇。”
而诡斩回来的消息也很快,程义的马车从里面看的确是莫名小了许多。
凌央澈确定了程绯羽中了什么毒,反倒心里放心不少,如果是七日醉,那他肯定会跟程义斗个鱼死网破,可如今程绯羽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就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日程绯羽又一次跟着程义去上早朝,她正捧着毒药毫无压力的喝下去,就听到马车外凌央澈的声音,“程大人,你来的早啊,程大人为我大周鞠躬尽瘁,当真是辛苦了。”
程义也虚伪的应道,“没有王爷辛苦,这段时间王爷要操心的事真是不少呢,老臣感谢王爷所做的一切。”
凌央澈皮笑肉不笔的看着他,“程大人若还体谅本王,就应当分担一下本王的工作。”
程义笑呵呵的,“王爷言重了,臣自然是体谅王爷的,可是王爷本事大着呢,所谓能者多劳,您说是吧,王爷?”
程绯羽在马车内,不由撇撇嘴,这两个人说话你来我往的,全是说些废话,虽然她明白两个人只不过是借隐晦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愿,但她就是听着心累。
程义和凌央澈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二人已经结伴离开了,程绯羽无聊的坐在小隔间内,她每每想到自己像只宠物一样被程义带来带去,就想咬牙,这个无耻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将她当成是女儿?
朝堂上,程义又一次提出了自己无理的要求,“邑王爷手下人才济济,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英雄,穆老将军如今年纪大了,应该回乡颐养天年了,王爷应当体恤手下,让人替了穆老将军的位置才对。”
穆怀山是朝中老将,是先帝亲手提拔上来的征南将军,一生战功无数,而且忠心耿耿,在这些皇子中,他是最看好武将出身的三皇子邑王的。
凌央澈进军中就是去的穆怀山所在的征南军,那时候南疆作乱,凌央澈13岁从军,不怕吃苦受罪,从来都是冒着危险第一个冲上去,才14岁就成为前锋急行军,一直受穆怀山的赏识。
直到他17岁,被封为将军,独自率领平西军,而穆怀山15岁的孙子,成为凌央澈的先锋官。
两人一直交情很深,此时程义定是要削自己的左膀右臂了,之前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凌央澈可以让给程义,可是征南将军这个职位,必须是自己的人才可以胜任。
程义笑眯眯的看着凌央澈,端看他如何选择,聪明人永远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程义手里拿着程绯羽的小命,如果凌央澈不能按他说的办,那程绯羽就有可能给他来个暴病身亡。
凌央澈现在手中的职位上,被程义换走了不少人,现在这些人说是凌央澈的手下,但确实实在在是听命于程义的,如果凌央澈一松口,这老匹夫就会趁机而上。
穆怀山微微一笑,直面向程义,“丞相大人,老夫虽然已年近花甲,但自认还能拿的起枪,甩的动刀,一顿能吃五碗饭,倒不用相爷操心了。”
程义笑而不语,转头去看凌央澈,凌央澈虽是王爷,但他与穆怀山的职位是一样的,根本不能调动他的职位,但是程义相信,如果凌央澈想做的话,肯定是有办法的。
凌央澈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有皱眉不悦的,有面露期待的,而多数,却是面上无甚表情的,毕竟官能做到这个位置,都是些老狐狸。
凌央澈抬头看了一眼龙座之上,开了口,“丞相大人,不知道您是想要提携哪位晚辈?”
“平西军副将王放,此人有勇有谋,堪当大任,是王爷手下最能干的武将,下官认为,可以独自率领征南军。”程义说的煞有其事。
凌央澈微微勾起一边嘴角,“王放此人本王知道晓,虽然武力高强,但独自作战能力不足,还需要多多锻炼才可独当大任。”
凌央澈的意思程义又岂是不明白,但是在朝堂之上,他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所以他也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再说什么,来日方长。
下朝之后,凌央澈未理会任何人,径直离开了,而被程义“算计”的穆怀山,同样没有理会任何人。
当程义带着微笑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就看到程绯羽自顾歪坐在垫子上,一手拿书看的认真,时不时还捏着桌上的点心吃上一口。
程义脸色沉了下来,“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你不是应该呆在里面吗?”
马车空间不算小,一个小矮几在中间,上面立着一个小炭炉,小炭炉上坐着一把小铜壶,水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程绯羽坐起身来,动作流畅的提起铜壶冲了杯茶,神色淡定的放到程义面前,“喝茶。”
程义不为所动,对面前的茶盏看都不看一眼,自从他知道程绯羽会研制毒药的那一天起,就再不也肯接受程绯羽给的任何东西。
他害怕程绯羽会给他下毒,他就是这样做的。
其实程绯羽从来没有给他下过毒,如果是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介意直接送程义归西,毕竟她不是真的程绯羽,可现在却不会这样做,因为她是邑王妃,如果她背上弑父这样的名声,对凌央澈都是极不利的。
她还指望着能在事成之后离开这里,就不会做些惹怒凌央澈的事情。
马车开始行走,程义仍旧是一脸不悦,“你还不回去,谁允许你出来的?”
程绯羽却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根本不同他讲话,程义也无法,他又不能真的将这个女儿怎么样,只好冷冷的警告她,“你最好不要生事,若是节外生枝,我肯定不会饶了你。”
马车回到程府没有停顿,直接从大门进入内院,所以没有人知道车里不止是有程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