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仙容拉了一下荣瑞龙的手,道:“我们还是去问其他人吧,你看这老奶奶大概是上了年纪,眼睛也花了,耳朵也聋了,她听不到看不到,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宋瑞龙和苏仙容刚转过身,还没有走,只听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背后说道:“姑娘,你不用说这等恶毒的话来激我这个老婆子。老婆子我今年六十有五岁了,可是我眼不花,耳不聋,腿脚比起一般的年轻人都利索。你们不就是想问问那个玉面书生郭飞的情况吗?”
宋瑞龙和苏仙容同时转过身,吃惊的看着那位老太太。
苏仙容道歉道:“老奶奶不但眼睛好使,耳朵好使,就连老奶奶的脑袋都比那些年轻人聪明,晚辈在此向老奶奶赔礼道歉了。”
那名老太太睁开两只深陷在眼眶之中的眼睛,嘴唇动了动,道:“姑娘的一张嘴,甜蜜的时候,可以把一个人给乐死,可是要是凶恶的时候,那倒是可以把一个人给杀死。”
宋瑞龙笑笑道:“老奶奶真会说笑。想必这玉面书生郭飞在的时候,也经常听您老人家给他说笑吧?”
宋瑞龙很快就把话题给引到了正题上。
那名老太太没有说话,她慢慢的把一只干枯的右手伸到了自己的怀里。
宋瑞龙不知道那名老太太究竟想做什么,因此他事先多了一个心眼,如果他现那名老太太对他们不利的话,他会随时把苏仙容给拉到安全的地方。
宋瑞龙的心一直都在悬着,直到那名老太太把手从怀里拿出来。
她的手中又多了一样东西,一卷画轴。
那名老太太把那幅画递给苏仙容道:“姑娘请看,这就是玉面书生郭飞给我这个老太婆画的一幅画。”
苏仙容慢慢的把画打开,一看,只见画中之人真的是他们面前的老太婆。
那名老太婆好像还十分的陶醉,道:“当时,我就坐在这块石头上,怀中抱的就是现在的这根拐杖。郭飞坐在我的对面,他画的很认真,大概他画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把我这个老太婆给画好了。别人都说这是郭飞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因此,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把这幅画带到我的身上。”
苏仙容仔细看了那幅画的,道:“这个郭飞的画工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它可以把老奶奶的每一个动作都画的栩栩如生,真的和真人一般。我都有些动心,想让他为我画一幅画了。”
那名老奶奶叹息道:“只是可惜,他再也画不了了画。”
苏仙容奇怪的问:“他为什么画不了画了?”
那名老奶奶道:“因为他被大火烧死了。”
苏仙容紧张的说:“老奶奶难道看到了郭飞的尸体?“
那名老奶奶摇摇头道:“那么大的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烧成灰烬了。况且,那天晚上,烧房子的人,好像还带了很多猪油,烧起来的问道,就好像是有几百头猪被烧死了。左邻右合的房子都烧没了,要不是衙役们来的早,救火救的及时,我老太婆的这条命,只怕也就报销了。”
那名老太太把自己的右手袖子拉起来,让苏仙容看看道:“姑娘请看,老太婆我的这条手臂就是被大火烧的。”
苏仙容一看,只见那名老太太的手臂已经萎缩,黑的就好像是木炭一般,道:“老奶奶,我看到了,那些人真够狠的,只是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烧郭飞的房子呀?”
那名老太太把自己的手缩回去,道:“郭飞这个人的确很有才华,也十分的帅气俊俏,长得和大姑娘似的,说话很温和,带有一种能吸引女孩子的声音。我这个老太婆只恨自己生的太早了,否则,我也会喜欢上郭飞的。郭飞的才华是没得说,可是郭飞有一个臭毛病,就是他的自制能力太差了,一旦有漂亮的女子投怀送抱,他才不管你是公主还是小姐呢,只要他喜欢,他就敢睡。”
那名老太太说的很慢,最后停顿了一下,苏仙容以为他说完了,谁知,她又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继续道:“他就是这种从来都不计较后果的人。”
宋瑞龙竟然对这个郭飞也有一种十分的期望,他还真想去会会这个郭飞,就算不为破案,他也想见识一下这个风流潇洒,处处留情的公子哥。
苏仙容道:“他这样不计后果的做事,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对不对?”
那名老太太摇摇头,道:“要说麻烦事,他遇到的真不少,可是只要他对着那些女子笑一笑,那些被郭飞占了便宜的女子,马上就会放弃她们的怨恨。还有,很多待嫁闺中的女子,都是心甘情愿和郭飞好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大的麻烦,有麻烦的,只会是那些待嫁小姐的父母。”
苏仙容有些奇怪的问:“难道他就不会和已经有家室的女子有…”
苏仙容问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竟然红了,那名老太太的眼睛都没有眨,道:“有私情,对不对?看来姑娘还没有成家吧?你的脸竟然红了。”
苏仙容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右脸,道:“哪有?只怕是天太热了。”
那名老太太笑起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就好像是千沟万壑一般,一点都没有美感,宋瑞龙竟然在想:“像容容这样貌如天仙的女孩,到了六七十岁,会不会也和眼前的这位老奶奶一样难看呢?”
那名老太太叹息道:“人老了,一切美好的回忆都过去了。像我在十七八岁的时候,那可以说是平安县城内最漂亮的女子,每天提亲的人,都能把门槛给踩断好几根。”
“嗨!”那名老奶奶又叹息一声,“只是岁月不饶人呀!岁月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钢刀,它会把你的脸上刻出一道一道的刀口,直到你的脸上不能再刻下任何刀口的时候,它依然不肯放手,它会一直刻下去,直到你死去。”